第304章 马尾酥酥,沙沙响
李希副将在简陋的土坯房里坐下,一张用原木简单拼凑起来的大桌上,放着四个脸盆的熟牛肉,香气扑鼻。
莫豹高声叫道:“尨达大将军到——!”
“尨大将军,您客气了。”李希副将看见大牦牛一脸坏笑走进来,一下愣住了,这不是娶了婊*子南盈盈那个千夫长吗?他什么时候也投降魔王了?
“李副将,你在天庭就是副将,怎么换了个主子也不给你升几级啊?”大牦牛大咧咧坐在李希副将的对面,替李希副将倒了满满一碗马奶酒。
“尨达大将军呢?”李希没有理会大牦牛的讽刺挖苦。
“他呀,被我们困在一号井了。来,大家吃牛肉……”
大牦牛顾自撕了一块两三斤重的牛肉,狼吞虎咽起来,“不错,味道很好!”
“既然尨大将军不在,军务在身,告辞了——!”
李希副将已经觉察到了异常,一使眼神,同来的十几名将军起身就想走。
“无耻叛将,进来还想走啊?”大牦牛声音很响地喝了口马奶酒。
赵半狗领着一群护卫,手持玄铁刺冲进土坯房。
有一名李希副将底下的千夫长,“飕”地抽出牛尾刀来,没等他的手抬起来,一道寒光闪过,那千夫长的脑袋“咚”地一声掉在了两个脸盆的中间,飞溅的鲜血溅了大牦牛一脸。
“李希,我看不用送你们到执法如了吧?是你们自己解决还是兄弟帮你们来最后一下。”大牦牛捡起一块全是鲜血的牛肉,毫无顾忌地又啃了一口。
“谢谢!不麻烦你们了,代我们问南盈盈好!”
李希副将并不认识南盈盈,但她的芳名在西风瘦马垒无人不晓。听李希副将这么说,他底下的部将自知今天断无生路,全都哈哈大笑起来,土坯外面的人还以为里面喝高兴了……
“混账东西——!”
大牦牛再迟钝,也听出李希副将话里的“内涵”,他铁青着脸抽出玄铁刺来,准确地刺进李希副将的喉咙。
不用大牦牛吩咐,赵半狗他们很快把十几名天庭叛将砍翻在地。
“牛先锋官,怎么处理外面那些士兵?”莫狐问道。
“一个不剩……”
大牦牛原本计划把这批天庭叛军重新收归,但被李希副将这临死前的这句“问候家人”的话彻底地激怒了,根本就没时间再想出一句合适的成语来。
失去各级指挥官的这支一号井的援兵,在不到半个时辰里,被大牦牛的部队彻底消灭……
一号井被围了整整三天,天庭军就没有发动过一次真正的进攻,甚至都没派出一人到垒下叫阵。就像天庭军的人马都被太阳晒蔫了一样。
一号井自己却出了大问题,高坡上一圈几百只大木桶里装的“金汤”发出的恶臭让人抓狂。这些守垒防御必备用品名字虽好听,实为污秽的“米田共”,不管刮东南西北风令全垒都弥漫着让人作呕的气味里。最后还是金吾大将军请示风信子后,把水缸暂时移放到了处在下风口的一角。
刚处理完这件龌龊事,紧接着而来另一股臭气,令一号井的守军呕吐不止。
无数的残尸败蜕。被天庭军堆到了坡下……
熏人尸臭开始在一号井内弥久留滞。金吾久经战争知道天气这么炎热,腐烂的尸体极易引起瘟疫。
“烧,给我烧!”金吾下令道,一号井点燃一切可以燃烧的东西推下坡来,滚滚的浓烟把一号井围在中间。
天庭军没有人统一组织,几乎所有人出恭,情愿都多走点路,也一定要泄在一号井的周围,围着山坡一溜白白的屁股,蔚为壮观。
一号井内只有一口水井,要供应这么多的人畜饮用,井水水面急剧下降。在这口井的不远处,重新挖了三口井,但井水咸得发涩,和海水的味道并无二致,根本就无法饮用。
围住一号井十日后,尨达和金吾发现,坡下的天庭军开始筑坝拦水,还开了一条通向一号井的新河道。很快一号井方圆几里内,成了一片泽国,幸好沙地不存水,水位只到了膝盖处,就不再升高。
守军打上来几桶臭河水,喝一口,肚子痛得像被抽取了肠子一般。就在一号井被河水围困的当天,一个手举白旗的骑兵策马来到一号井的通道前面。
“我们唐大将军要和你们的风信子说话。”
“跟你们唐大将军回话,要围就围,要攻就攻尽管来,少些废话,我金吾奉陪到底就是。”
早就憋得一肚子火的金锁也朝坡下喊道:“告诉你们唐大将军,赵云不是自认枪法天下第一吗?敢跟我金锁单枪匹马大战三百回合。”
“我们唐大将军说了,只要你们还愿意回到天庭,他保证你们的安全……”传话的信使眼见坡上的士兵开始张弓搭箭,一拨马头,迅速地逃回了大营。
一号井上传来哄然大笑……
当听完信使的传话后,赵云操起龙胆枪就要找金锁“切磋”一下武艺,被唐林昆拦住了,“赵副将,算了,何必跟一个黄口小儿斗气呢?我估摸着在这几天,增援的部队马上就要到了,我们好好合计一下,这一次我们一定要一网打尽,绝不放走一个黑骑兵。”
一号井出水更加少了,守军们生气全无。
“尨大将军,天庭军围了十几天,攻又不攻退又不退,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风信子到一号井办差就遇到了战事,这几日是更加地惴惴不安。一天一议的会议,他几乎都是第一个到。他甚至都梦到尨达和金吾大将军突然对他说:大护法,围垒的天庭军全部撤退了,您可以安全地回苦仙浒了。但连续十多次的失望,他终于有点沉不住气,一见尨达和金吾进来,迫不及待地发问。
“天庭军只所以围而不攻,是为了围垒打援,尽可能多地消灭我军的有生力量。我估计从其他据点出发的援兵,很可能已经中了埋伏。”金吾简单扼要地向大护法阐明了形势。
“那我们只能坐以待毙了吗?”风信子暗暗叫苦,知道有此劫难就不来一号井了。
“在其他据点向我们增援的部队被天庭军消灭之前,我想一号井暂时应该是安全的?”金吾发觉了大护法的焦躁不安,安慰道。
“我们应该怎么做才是上上策?”风信子问。
“我军应想尽一切办法派出精锐从海路直插龙口关的后方,天庭军就不得不退了,我们在这遭受的损失,在龙口关完全可以得到补偿。”金吾回答道。
“金老将军有此良策,应该尽快告知魔王啊?”风信子说道。
金吾笑着说道:“我猜我们英明的魔王已经这样做了。”
风信子将信将疑地看了一眼金吾,这老头难道有这么厉害吗?跟外部都断了联系这么久了,他怎么就知道魔王一定会这么做呢?
“那……那我们应该做些什么好呢?是不是要派人冲出一号井,让魔王别再往一号井增援?”风信子觉得太玄乎了,大家不来增援,反而是暂时安全的。
“大护法,我有一法,可以扭转目前的不利形势,但必须由您亲自来决定。”金吾说道。
“说,快说,金老将军有和妙策,尽管说。”风信子差点去拉金吾的双手。
“如果有援兵到达我们一号井时,我们倾全力往外冲,这样里应外合,有六成的把握您能脱离险境。”金吾知道这行动有很大的风险,但除了这办法,还真的别无他策。
风信子很失望地坐回到椅子,就这计策啊,六成把握太低了,万一刚巧出现四成的情况,自己很可能就暴尸荒野了。风信子浑身哆嗦了一下,“不行,这办法过于凶险,金将军我们还是全力守卫一号井吧。真的如你所料,魔王的派出的援兵也快到了,那我们就多坚持几日吧。”
“是——!全力守卫一号井。”金吾挺了挺厚实的胸脯,“大护法,为了更加持久地守住一号井,我看要对饮用水从进行统一的调配。“
“怎么,不是有水井吗?怎么没水了吗?”风信子吃惊地站了起来。
“大护法,您最好能到各处走走,一是鼓舞将士们的士气,二是了解一下当前的战备。”金吾建议道。
“行,今天我们不议事了,我们一起到各处走走。”金吾突然觉得,如果说大护法还有优点的话,从善如流也许可以算一条。
眼前的景象着实吓了风信子一大跳,才几日功夫,从井里舀上来的水,浑浊不堪。连马尾都晒得酥酥的,热辣辣的风一吹,沙沙响。
“必须依照金老将军的意思,井水统一存储,统一发放,第一线的守军有先,谁敢私自截留饮水的,大家就采他的鲜血来喝。”(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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