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9.妃子笑（下）

看到张丽华瞠目结舌的样子，我又说道：“其实啊，这很简单，这个鸟儿的归巢很想，鸟儿一辈子都在往外面飞，但最终，鸟儿都会回到自己的家乡，静静的等待自己生命的终结，而陈叔宝也是一样，他最终选择了沈婺华，而不是选择你，说到底，你不过是陈叔宝装扮门楣的一朵鲜花而已。”

        我吸了一口香烟，长长的叹息了一下，我说道：“现在的男人也是一个道理，他们在外面，都会找一个小蜜，当然不一定会和小蜜有更深层次的关系，但是那小蜜往往都是漂亮苗条的，因为她就象征着他的门面，就是这个道理，也许你在陈叔宝的面前，也是这么一个意思！”

        “作为一个国君，一个皇帝，陈叔宝竟然天天和宫女厮混，后来害的自己妻离子散，那也是托了他自己的福，正所谓君弱而国贫，若不是陈叔宝烂泥扶不上墙，也不会遭遇后来国破家亡的下场，正是因为陈叔宝的昏庸无能，才导致了今天，但你今天仔细想一下，为什么陈叔宝和沈婺华在一起的时候，甚至于没派人过来找你，你也不用说，我跟你讲吧，就是因为陈叔宝的潜意识里面，他还是将沈婺华放在第一位，那是发妻，而你不过是他的门面而已……”

        “不，叔宝是爱我的！”忽然张丽华惊站了起来，死死的盯着我，一双眼睛更是愤怒的要喷射火焰一样，我相信这时候旁边如果有一把刀，她会毫不留情的将我斩杀。

        我哈哈大笑，但脸色立刻变冷，我说道：“你们这些所谓的古代女人，矜持是假，蛮不讲理和死心眼倒是真，这么多年，你竟然还没有想过来！我知道你现在非常愤怒，想杀了我，但有些事情我只是将它坦白了说而已，其实你心里也知道，对对……应该知道，只是你沦陷的太深，潜意识不想拆破自己的这个谎言，尽管这个谎言你是针对自己的！”

        “闭嘴！”张丽华泪目婆娑，一张脸早已经是梨花带雨了，她摇着头说道：“你不懂我，你也不懂叔宝，你凭什么这么说他？”

        “好好好，你觉得我说得不好听，你可以当我放屁，我这个人不会对自己的朋友说谎话，只是说明白，说透彻了一点，不过看你的样子，似乎你是打定主意不准备接受这个事实和建议了，那我也没办法，就当做我没说！”我将烟头掐灭说道。

        “你要和叔宝道歉！”张丽华娇躯乱颤。

        “古陈书有言，张丽华艺貌双佳，她发长七尺，黑亮如漆，光可鉴人。并且脸若朝霞，肤如白雪，目似秋水，眉比远山，顾盼之间光彩夺目，照映左右。

        更难得的是，张丽华还很聪明，能言善辩，鉴貌辨色，记忆特别好。当时百官的启奏，都由宦官蔡脱儿、李善度两人初步处理后再送进来，有时连蔡、李两人都忘记了内容，张丽华却能逐条裁答，无一遗漏。起初只执掌内事，后来开始干预外政。”我一边走动一边说道，“我以为你是一个非常理智的姑娘，但如今一看，的确是历史夸大了，什么江东小朝廷，不知有陈叔宝，但知有张丽华，我看着都是夸大了，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一句话……耽荒为长夜之饮，嬖宠同艳妻之孽。”

        张丽华捏着粉拳忽然不说话了。

        我说道：“历史就是这么评价你的，正所谓前人做事，后人评价，竟然后人都这么评价了，也不说什么了，古有妲己误国，后有烽火戏诸侯，又有张丽华涉政，这一场场的戏，后人都编程了戏剧，其实我也希望你能够放下一些过去，然后迎接自己崭新的生命。”

        “我很早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我和陈叔宝就不会长久，我是妖，但他却是人，而且还是人上之人，但是我真的很爱他，很爱很爱……但后来为什么会这样……我本打算当皇上百年之后，我自绝筋脉，随他一起下地，可是……你们这些人类，为什么要将我的梦想给无情的摧毁？”张丽华掩面哭泣，哭得尤其悲伤，这时候，她忽然捂住了脸，朝着远处跑了过去。

        我看她的情绪完全不对劲了，当即觉得事情不妙，就放下了水管，然后朝着张丽华追了过去，毕竟张丽华离我太远了，她会没命，我不一定会没命，毕竟我有金蝉体。

        这个张丽华脾气虽然又臭又硬，但她不失为一个忠贞的女子，让人钦佩，毕竟后来杨广开出了这么丰厚的条件，让她成为自己的小妾，但是张丽华都没接收，拼死不从！

        就这一份气节，恐怕当时的天下，真心已经没有几个了，而这样的女人若是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恐怕也是整个历史的损失。

        我跑了过去，但此时我们身处在金花镇的一条高速服务站上面，张丽华竟然翻过了高速路的护栏，朝着下面的田野奔跑了过去。

        我跑的很快，但依然和张丽华有一段距离，我说道：“喂喂，丽华，你别激动啊，我错了好吧？我不该跟你说的那么严厉，但我也只是想让你想开一下，不想让你为了过去的种种而禁锢自己，人不是就应该往前看的么？”

        忽然张丽华停住了脚步，原来这时候路到头了，远处是一片江水，湍急的河流更是朝着西边汹涌的冲刷过去，速度很快。

        张丽华背对着我，她已经泪流满面：“你说得对……如今叔宝死了很久了，既然我爱他，为什么就不能随他而去呢？既然沈婺华能够为了他出家，我纵然为了叔宝死又如何？”

        “你个傻姑娘，为什么非要吊死在这棵树上呢？我跟你说，着都一千五六百年了，你抱着过去有什么意思，而去你相信六道轮回，投胎有术的说法不？”我伸手想去劝阻张丽华想不开。

        张丽华摇着头：“我不信，你不要跟我说话，我不听，我不听！！”

        “如果叔宝有来生，如果叔宝有来世，也许他现在已经成为了你身边某个让你也说不定，他已经投胎了，而你若是死了，你知道你会怎么样么？你也会投胎，但你不会变成人！”我大声的说道，按照师父给我的理论，妖怪死了的确会继续投胎，但终究还是做畜生而已，因为妖怪化人本来就是逆天而行的行为，所以不可能会变成人的。

        被我这么一双，张丽华不动了，我看到我的话奏效了，立刻又说道：“所以，如果我是你，我要证明自己的爱情的话，我会去找陈叔宝，我会当着陈叔宝的面儿，唤醒他记忆！你跳下去是痛快，一了百了了，但是你心头的这些疑问，将会永远得不到解答，你已经在地下沉沦了那么久了，等待了那么久了，好不容易获得了新生，就这么死去，你甘心么？你真的甘心么？你摸着你的心脏回答我！！”

        张丽华张着嘴，她似乎很痛苦，忽然，张丽华脚下一空，整个人骤然的朝着后面仰去，而身后是滚滚的江水，此时的张丽华也许是一个能力超群的妖怪，但是她的妖丹在我的身上，如果落入水中，没有了妖丹的辅助，她会死路一条！

        我当即跳了过去，在下坠的过程中，我揽住了张丽华的柳腰，然后将无极棍拿了出来，狠狠的扎进了一边的石头缝隙里面，算是稳住了心神，没有落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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