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生意经
碎屑飞扬起来，绿色的部分越来越多，几乎要占到石头表面的三分之一。
“太夸张了点，只打磨了那么点就出来那么多？”
“看模样不是翡翠啊？”
“这不像是硬玉，更像是软玉。”
“……”
围观的人群议论纷纷，更有甚者想要出价把这块石头买下来。
磨出了那么多绿，阿聪再次选择停了下来。
翠绿色的玉很清透，在经过清晰之后，透着亮光，和外壳的粗糙形成了非常大的反差。不过大家也都看出来了，这块玉料并不是翡翠，可具体是什么品种，也是众说纷纭。
“小哥，我出100万！”人群中有一个声音喊道。
“这么大块玉，你就出100万？我出200万，卖给我吧。”
“250万。”
“我看你就是个250！”
“你咋骂人呢？”
“骂你咋地！”
“……”
这些报价不过是石料市场的日常，不然那么多开出来的翡翠卖给谁啊？
当然了，除非是完全打磨出来，接盘的人也会面临很大的风险。
“让我看看。”熊丙奇说话了。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应该是独山玉，而且还是当中颜色质地非常好的那种。”
“阿聪，你的看法呢？”
阿聪在打磨的时候就已经发现玉料的颜色并不符合翡翠的特征，而是像内陆出产的软玉。
熊丙奇见多识广，点出了玉石的品种，阿聪结合独山玉的相关特征细节，才反应了过来。
阿聪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主要是独山玉并不常见，市面上流通的石料非常稀有。这种玉石出产于南河东北区域，玉质坚韧微密，细腻柔润，色泽斑驳陆离，有绿、蓝、黄、紫、红、白六种色素，77个色彩类型。
不过因为独山玉特殊的结构特点和颜色变化极为丰富，这使它与别的玉石较容易区分。同一块独山玉玉料可以同时出现2~3种或者更多的颜色，颜色鲜艳。翠绿色的独山玉粗看像翡翠，如果仔细观察，绿独玉具有粒状结构或溶蚀交代结构，主要矿物有斜长石、翠绿色铬云母，透明度好，而翡翠和软玉呈纤维交织结构。
独山玉和和田玉、绿松石、釉玉合称为四大名玉，可是名气上面远不如后者。这并不是说独山玉的价值比后三者低，只是因为在历史上，这种玉石开采了上千年，已经很难在玉坑当中开采出玉石。
相传秦始皇制作玉玺使用的和氏璧，就是独山玉，可见这种玉石的价值了。在玉石交易市场当中，独山玉的可是按照克来计算价值的。
阿聪非常认同熊丙奇的判断，所以更加不愿意动手打磨。
在没有完全打磨出来之前，这块玉石的价值不菲，可要是接着打磨，其中的风险非常大。独山玉稀少的程度大家都很清楚，出现那么大一块原石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小兄弟，石料转给我，我出五百万！”有一个大老板听说里面是独山玉，顿时就激动了。赌石这个行当，更多是在赌，买下这块石料，并不一定要全部打磨出来，找到下家就能够赚到了。说到底，其实和击鼓传花的游戏非常相同，重要的不是传的花，而是有没有人接盘。
“这么大的独山玉，你就出五百万？懂不懂行啊？”一个轻蔑地声音说道，“我出六百万。”
沈懿却没有因为报价有丝毫的松动，特别是知道了独山玉的市场价格之后。就算博弈的成分，围观的可都是赌石方面的老手，他们的出价肯定是保持在可接受的风险范围里面。
不管是阿聪还是熊丙奇，他们想要让沈懿停下来的原因，不过是因为他们不清楚沈懿得到这块玉料所付出的代价。
这块石料，沈懿只不过是付出了一次穿越机会，从风险上面远远比那些人低，那么何必放弃最大的收益呢。
“接着磨，我能够接受所有的风险。”沈懿非常肯定地说道。
熊丙奇对沈懿不由地另眼相看，在数百万的诱、惑面前，这个小伙子居然有魄力把玉石全部开出来。毕竟风险和收益是成正比的，不少常在石料市场混迹的老手，都不敢如此决绝。这大概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原因吧，在他们经验尚浅的时候，不会被常规所掣肘。
阿聪也听出了沈懿语气中的决断，不再多说什么。
机器声又响了起来，围观的群众一片哀嚎。看样子石料的主人铁了心要把玉石全部切开，旁人是没有投机的可能了。
玉石的外壳已经磨去了三分之一，阿聪接下来的速度快了很多。
独山玉的构成非常复杂，很多时候是不同颜色混合在一起。也正是这种复杂，让它的艺术用途广泛，价值也高得离谱。
主要是石料的外壳基本都阿聪磨去，剩下的只是因为工具精度的问题，深怕把里面的玉料磨掉，阿聪干脆就不处理。除去外壳之后，里面基本都是玉石，这么大比例的出玉，是十分罕见的。
从最初的绿色到逐渐泛蓝，特别是透光的那种蓝出现的时候，不少懂行的人发出了惊叹。在独山玉的品种当中，最昂贵的就是这种光透光的蓝，纯净的绿色也只能排到第二罢了。
简单来说，沈懿这块独山玉上面，是由两种最为稀有的种类构成，那么价值就不言而喻了。
“真的是开眼界了，第一次看到那么纯净的独山玉啊！”
“这么大一整块，得上千万吧？”
“何止上千万啊，你看成色，要是找个老工匠，这块玉石绝对能卖出上亿。”
“开玩笑吧，这么点石头能卖上亿。”
“切，一看你就外行了，这是独山玉啊，秦始皇拿来雕传国玉玺的，你说值不值钱？”
“……”
直到整块玉都出现在眼前，沈懿才舒了口气，看样子李聃并没有唬自己。
独山玉的价值毋庸置疑，接下来就是如何把这块石头给卖出去了。
熊丙奇注意到沈懿跑过来的眼神，心里面大致明白这个小伙子在想什么。
一回生两回熟，熊丙奇见了沈懿好几次面了，也知道这个年轻人并不是附庸风雅之人，对于古董古玩玉器并不感兴趣。熊丙奇很清楚，这块稀有珍贵的独山玉对于沈懿并没有吸引力，他唯一关心的只是这块玉究竟价值几何。
沈懿确实想要尽快出售，反正独山玉在他眼里面只是一块独特的石头而已。
饱暖思银欲，有了物质基础才有功夫追求精神上的享受。公司各方面的开销太多了，沈懿的银行卡都快有见底了，哪里有心情去享受艺术。
付完了阿聪开石的手工费，熊丙奇和沈懿找了个能够谈生意的茶馆。
“这块玉石并没有经过加工，只能够作为玉料出售，可能达不到你的心理价位。”熊丙奇在商言商，很坦白地说道。
沈懿手里接二连三地冒出了古剑、花翎还有莲瓣兰，熊丙奇可不认为这只是他的运气。当然，作为拍卖行的老板，熊丙奇不需要也不能去过问沈懿东西的来路，可是他希望维持好卖品的来源，所以他非常优待沈懿。
对于嘉信拍卖行来说，并不差拍品，差的是名气和话题。而能够给拍卖行带来名气和话题的，就是那些稀有的藏品。熊丙奇能够白手起家，把生意做到这个程度，也有着自己独特的生意经。
“这块独山玉的价值大概在1000万到1500万左右，可是如果经过加工，价格至少能够翻一倍。”熊丙奇还是希望沈懿能够等等。
独山玉因为本身的稀有而具有不菲的价值，可要是再有优秀的雕工加成，会具有艺术加持，价值上面会有一个很大的提升。
不过沈懿现在急需用钱，等不了漫长而细致的艺术创作，也没有那么多的资源和能力去寻找以为好的艺术家。
熊丙奇倒是很理解沈懿创业对资金的需求，可是他更明白经过雕刻的独山玉所具有的话题性。
好的刀工至少需要三个月，然后拍卖的宣传开展都需要时间，这么一来二去半年都不止。
张绍达在公司规划中可是写得非常清楚，one语音控制程序的推广需要资金，人工智能的后续开发也需要资金，更别说公司招聘和办公场地。
半年之后，黄花菜估计都成咸菜了。
熊丙奇找了个折中的办法，与其慌慌张张寻找一个买家低价出售，不如他以拍卖行的名义将玉料收下。
熊丙奇以800万的预付款买下了独山玉，他负责寻找师傅对独山玉进行加工，然后在嘉信拍卖行进行拍卖。最后的拍卖价格出去800万的预付款，剩余的由沈懿和熊丙奇对半分。
这样既能够以最快的速度满足沈懿的资金需要，又能腾出时间对独山玉精雕细琢。嘉信拍卖行也能够趁机得到话题和关注，毕竟玉在国内的收藏界有着斐然的地位。
熊丙奇当然可以一口价把独山玉买下来，然后吞下收益的大头，可是这样难免会在沈懿心里埋下一根刺，以后再想要合作是不可能的。在熊丙奇看来，这样做是得不偿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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