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血契
“好痛！”
秦羽醒来时，身上传来阵阵刺痛，深入骨髓，让他忍不住低哼了一声。
每一次忍受过隐疾的痛苦后，体内的灵气皆会冻结成晶，堵塞在经脉之中，硬实的硌着经脉与，只要是稍有动作便是钻心刺骨般的疼痛。
尽管秦羽已经习惯，但每一次经历起来依旧是痛不欲生。
“你醒来了？”突如其来的沧桑之音在耳畔响起，秦羽只觉浑身一颤，迷蒙的双眼猛地瞪开。
此刻在其前方，正有着一名老人紧紧盯着他，目光中流露出些许关怀。
“你是谁？”强忍着疼痛，秦羽问道。
“我乃幽玄，昨夜为你所救，你可叫我玄老。”老人以灵魂之态漂浮在半空之中，虽然此刻已不复昨夜的惨状，但仍然面色惨白，看起来很是虚弱。
不过这样看过去，眼前这老者确实和昨天那位白骨老人有几分相似。
秦羽了头，并未再开口，觉得这里的事情已经结束了，他捂着胸口便欲离去。
他本就不擅长言语，如今剧痛在身，只想独自一人。
“子，你昨夜救我，可有所求？”
老人的话让秦羽苦笑了一声，当时只是看老人的模样太过凄惨，才会想伸手相助，要求什么的，他还真没想过。
当下秦羽沉默的摇了摇头，抬脚要走。
“我可以助你暂缓你肉身中的痛苦，怎么样？”幽玄当即道，眼神之中，似乎有一些什么在闪过。
“为什么要帮助我？”秦羽扭过头来，脸上并没有惊喜，只是沉静的挑眉问道。
“若不是你帮我拔下那杆血色长枪，我又怎会从苦痛中解脱？不过我如今这般模样，除了能治愈你的隐疾，缓解你的痛楚之外，再没有别的方法来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幽玄静静的道，那灵魂之身随风而扬，好似随时会崩散般。
“就这么简单？”秦羽嘴角微挑，带着一丝嘲笑，像是要将后者看透。
幽玄无疑是被这番话问怔住了，他确实有事相求，但是却又害怕秦羽拒绝……
思考再三，灵魂之态的幽玄还是飘至秦羽的面前，只是这一次，他的眼里多了一些诚挚之色：“想必你也看出，我现在残魂虚弱，不能久存于世，否则随时可能会灰飞烟灭，所以想要暂且寄居你身，保全灵魂。”
此番话后，见秦羽并未开口，幽玄再次开口道：“我并非眷恋红尘，只是心有不甘，有一样东西，若是不取回，死不瞑目！”
“当初身殒，历经百年，我亦无法安息，皆是为了此物。”
听完老人的这番话，秦羽沉吟数秒，最后还是微微皱眉道：“抱歉，我要回去了。”
思虑之下，他还是选择了拒绝。
这个半鬼半魂的老人太过神秘，再百年前的事物，又怎么是他一个的杂役可以找到的？
更何况，今晚他是值夜偷跑出来的，周胖子正替他着班，万一回去晚了被管事吴大用发现，到时候免不得又是一阵拳打脚踢皮肉之苦。
见秦羽不为所动，老人的面容露出沉重之色，眼前这人，是他最后的希望了，如果错过，或许他就永远没有机会了。
深呼吸一口气，老人突然开口道：“如果我，我有办法可以助你觉醒妖灵之魄，修炼灵气之力呢？”
听完幽玄的这番话，秦羽的身子，猛地颤了颤。
觉醒妖灵之魄，修炼灵气之力，这意味着他体内被灵气结晶堵塞数年的经络可以得到疏通，正式踏入修炼，甚至，不远地将来，还能够成为一名出色的镇妖卫！
这正是他一直以来的苦苦追寻但却遥不可及梦想！
不得不，幽玄的这番话，到了秦羽的心坎中。
“你……真的可以改变我的体质？”秦羽深凝眸望向身前的幽玄灵魂，眼眸深处，是对力量的深深渴望。
幽玄了头，没有话，右手微微一指，一星芒，瞬间没入其身。
星芒入体，化成飓风刀刃，在其体内呜嚎翻转，将其因为隐疾而凝结的灵气结晶破碎，那钻心刺骨的阵阵疼痛，顷刻间便消失了。
老人用行动向他证明，他有这个能力。
刺痛消逝，破碎的灵气结晶化成了诸多灵气之力，翻滚在其肉身中。
正是因为这些灵气结晶，秦羽才一直无法修炼气旋。
“还不运转神魂，炼化你体内的灵气之力！”幽玄一声轻喝。
秦羽当即盘腿坐下，运转神魂，将这些灵气力量一一引入气旋之中。
“以你现在的武道境界，想要将这些灵气彻底炼化，还差些火候。罢了，我再传你一本武技功法，对于你此刻的修炼应当会有莫大的好处。”幽玄拂袖挥过，一道银色之光直指秦羽灵魂深处。
呼！
一声哗然之音掠过，光芒在其灵魂世界涣散，下一秒，赫然变成了一本武技。
《天雷霸体诀》：天地惊悚，境雷现世，傲骨金身，永镇仙魔！
“好霸道的淬体武技！”秦羽暗自惊叹道，当即便入定修炼起来。
见秦羽马上可以引灵气顺经脉修炼，幽玄有些意外，他以为，秦羽能炼化这些灵气之力就已经不错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再帮你一把吧！”
伸手之间，之前消失的长枪已经赫然在手，幽玄手中长枪对天一指。
一时之间，废墟之中，天昏地暗，狂风席卷，雷雨密集。
“轰隆隆！”
雷鸣之音随风响起，天际之中，闪电如同巨蟒一般，扭动着身躯，翻滚在乌色云霄中。
在秦羽四周，雷电格外狂暴，好似是有某一股力量在吸引着它们，从天际疯狂涌来。
着上身的他，裹着汩汩乳白色的灵气，沐浴在道道闪雷轰鸣之中。
“就是现在！”
幽玄残魂发出一声大吼。
秦羽闻言猛地一咬牙，忍受着烧灼骨髓的疼痛，运转天雷霸体诀，将身体之中道道闪雷吞噬，炼化，融入七经八脉之中！
肆虐狂暴的雷电力量在天雷霸体诀的掌控之下，宛若雷龙一般涌荡在其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但凡触及之地，皆是惨遭电流淬炼。
轰隆隆！！
嗤嗤嗤！！
声声震耳欲聋的雷鸣之音响彻天际，道道闪雷将黑色的帷幕撕裂开来，从天而降，在后山禁地的废墟上端轰鸣着，狰狞着！
感觉到了雷电洗涤经脉的力量，秦羽张开臂膀，稚嫩的面庞之上，尽显疯狂之色：“来吧，再猛烈些，再狂暴些！”
“啊！！”
钻入灵魂的刺痛，令披头散发，肉身通红的秦羽，忍不住的仰天长啸，痛苦呜嚎之声撕心裂肺。
血液，窍血，脉络，无一幸免，但是他深知，雷电的淬炼，虽然让其在快要失去只觉的痛楚中沉沦，却也在不断的洗涤着他的肉身，磨练骨骸，剔除杂质！
噗！
最终，秦羽一口黑血喷出，顿时间只感觉肉身神采奕奕，仿若有着使不完的力气。
惊雷渐逝，他的肉身，亦是归于平静。
秦羽当即盘腿坐稳，入定以雷霆灵气温养肉身。
许久之后，那满身血迹，污浊不堪的肉身，再度焕发出烁烁之光。
在其起身舒动筋骨的瞬间，传来噼里啪啦的作响之音。
那满身血迹，污浊不堪的肉身，再度焕发出烁烁之光。
幽玄以灵魂之态观望着他，捋了捋胡须道：“啧啧，这子的肉身恢复之力，变态到极致啊。简直就是天生的武道奇才。若不是被之前的体质问题困扰，只怕早就成为被众人追捧的对象了。”
呼~
秦羽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睁开双眼，眼神澄澈，眸中隐隐有着雷电翻滚，令人惊骇。
翻转右手，浑厚的灵气之力砰然凝现，充斥着霸道猖狂之气。
“以惊雷灌体修炼，虽然疯狂，但是却让自己直接蜕变至了凝气二重境的灵气之力，纵然是差身亡也值了！”秦羽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充满力量的双手。
想当初，他耗费了那么多的精力与时间来修炼，却一直苦苦不能突破，没想到，只是一个晚上，他就进入了凝气二重境的境界。
这就是所谓的造化弄人吗？
这时，幽玄的声音徐徐响起：“这天雷霸体诀，以霸道之力冠绝天下，如果你的肉身不够强大，灵气不够磅礴，那么就没有资格御动这股力量！”
“如今你虽然已到凝气二重境，但若真是施展天雷霸体诀，却是支撑不了多少时间！这一，你须谨记！”
见秦羽面露疑惑之色，幽玄继续道：“你现在修炼的乃是基础之力，根本没有触碰到此武技的真谛，日后有机会，继续引雷入体，在生死之间方可真正的修炼此武技。”
秦羽听后，了头，抬头望向老人，面庞之上闪过一抹复杂，深叹了口气，话语嘴边，却又咽了下去。
幽玄似是看出了他的为难，微微一笑道：“子，你暂且不相信我也是正常之事，这样吧，我也不要求灵魂寄于你体内，先与你签订血之契约，这下你应该能够放心了吧。”
血之契约，秦羽还是略有耳闻的，即是双方可以在意愿一致的情况之下，灵魂可以暂存对方肉身之中。
这样一来，根本不可能因为灵魂寄居而达到夺舍的意图，这确实打消了秦羽心中的担忧。
他虽然不善言语，但是心里明朗如镜的，自己的隐疾之痛退去，武道之力精进，皆是拜幽玄所赐。
他应当知恩图报。
随即，秦羽了头，起身作辑躬身道：“师傅！”
感受到秦羽发自内心的真诚，幽玄捋着胡须笑道：“好子，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你放心，有我玄老在，他日必助你成为一名武道高手！”
随后化成一道血色之光，涌入秦羽肉身之中。秦羽亦敞开灵魂，接纳这股力量。
……
……
血契完成后，已是日上三竿。
阳光照在身上，秦羽感觉前所未有的好，这是他迄今为止最舒坦的一个早晨。
“不好！天亮了！”
他沐浴着阳光，却是脸色骤变：“不好！昨夜是兆梁替我值夜，我天亮还没回去，若是被吴大用发现，胖子肯定要倒大霉！”
心急之下，他发足狂奔离开了禁地，朝自己值夜的地方跑去，心中默默祈祷着：“周胖子，你子可不要有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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