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5章 道
时间从不停留，每一分一秒的流逝，都在收割着生命。
秦羽一走就是一年，这一年里，他上过天如果地，更是进入过虚空和虚空兽厮杀。
他终于对道不再模糊，他能够以道模拟出天境那般掌天控地的威势。
但是他终究还是没能明白，自己的道到底在何方。
道有千万种，雷之道、火之道、五行道、长生道、道道不同，道之不尽……
他领悟过雷道，抬手间诸天雷霆化形，抬手风云抬手雨，甚至可以掌控天地之雷，他想象走到极境恐怕就是雷神。
秦羽也参悟过火之道，火化铅华，业火焚天，气势骇人。
至于缥缈的长生道，以及那些和自己没有太大干系的道，秦羽并没有去追求。
道随身，强行领悟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道，最后只会闹得个不三不四。
秦羽问过玄老的道是什么，玄老笑而不语，只告诉他，百花仙修的是永生道，花开花落生生不息。
而帝国皇族全都是修的帝道，君临天下，帝服四方。
“媚仙儿修的妖媚道，阎王修的是死道，老和尚修的轮回道。”秦羽喃喃自语。
显然，这些人今后的路都和各自所选的道都脱不开关系了。
所以，这是一件极其慎重的事情。
“呼……”
深吸了一口气，秦羽站在一座山峰上，摊开双手，而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呜呜……
刹那间，狂风大作。
下一刻，雷霆密布，天空中黑云卷席连成了一片。
劈！
一道道漆黑的惊雷从天而降，和秦羽擦身而过，不断的落在身旁。
嘭……
山峰下，烈焰滔天，瞬间席卷整座山峰。
秦羽长衣猎猎，随风而动，一头长发在雷霆烈焰中乱舞，宛若魔神临世。
这是他这一年来领悟的所有道，全都很强大，也很霸道。
他也尝试过裂空道，可那并非道而是术，真要修炼就是空间道，这脱离得太远也就放弃了。
每一种都很强，每一种也都很特别。
但是秦羽脸上却没有任何喜色。诚然，这些道都很特别，而且很强，他也足够熟悉。
若是选择其中一条道走下去，绝对能够成就不浅。
“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秦羽皱眉，喃喃自语。
但是他又不清楚到底少了什么，看着这雷霆弥补，烈焰滔天，他陷入了沉默。
如此一站就是三个月，这三个月六大修罗每个人都来过一次，每次都站在一旁震撼的看了很久才离去。
秦羽悟道，对他们也有很大的启发。
在不远处，一个纤瘦的身影远远的看着。他是九指，从好后，就一直跟在秦羽后面。
秦羽空闲的时候，他走到近前，和秦羽同行。
秦羽悟道修炼的时候，九指就在后面远远的吊着，总之视线从未离开过。
虽然他很清楚，秦羽根本不需要他的保护，但是他依然还是这样在做。
而且跟着秦羽，九指发现虽然秦羽没有教自己任何东西，但是他的实力却在稳步的提升，而这些都是通过观察秦羽所得到的。
要知道，他现在而是神魂九重，而且是不弱于六大修罗的神魂九重。
这样的境界，在真个都天恶域也是个人物。
而六大修罗如今境界的提升已经很难了，而他却依然还在提升。
“小九，照顾好殿主。”无常已经是第二次来了，远远的看着站在山峰上的秦羽满脸的担忧。
她很清楚，道是一个抓住不住摸不着的东西，看似人畜无害，可伤起人来却极其可怕。
据她所知，当初都天恶域的大恶战，其中一尊大恶就是因为悟道出了问题，才被偷袭陨落的，否则如今都天恶域恐怕就是四大恶了。
九指看了无常一眼，点了点头。
无常无奈的撇嘴，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了。九指沉默少语，她看见九指说话的时候一般都是秦羽在问他的时候。
无常的目光忍不住下移，望向无常四指抓住的一把“尺子”，有些纠结。
当初秦羽让九指去挑选找炼器师门打造武器，结果九指进去后就出来了。
身后跟着一群炼器师，大喊着那只是一把坯子，还没打造成型。
结果九指愣是就这样拿着还烧得发红发烫的一根颇为丑陋的尺子走了出来。
当时秦羽也是一阵发呆，为九指的个性表示很有个性，但是也没有干预。
从此以后，九指就带着这样一根尺子每天跟在秦羽身后晃荡着。
“听见没有啊？”无常问道。
“哦。”九指看了眼无常，终于开口道。
无常一阵摇头，而后看了秦羽一眼，终于还是离开了。
如今整个修罗殿最闲的就是这里的两位祖宗，而最累的则是他们六大修罗，简直就是累成狗。
对此他们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开始培养高层，否则他们根本没有时间修炼。
秦羽开始悟道了，他们同样也走到了这一步。只不过他们没有秦羽那么麻烦，从一开始就已经选好了，整个修罗殿修的全是修罗道。
待无常离去后，九指盘坐了下来，将尺子规规矩矩的放在双膝上，闭上了眼睛。
在九指背后一轮小太阳缓缓升起。
如此又是一晃，自秦羽立于山峰之上，已经过去了一年有余了。
秦羽从始至终不曾动过，但是周边的雷霆和烈焰却越来越恐怖了。
拿山峰若非被秦羽脚下弥漫的气息所笼罩，恐怕早就被夷为平地了。
九指抬头，静静的看着山峰上背影挺拔的秦羽。
他已经看了一年多了，秦羽周身每天雷道和火道交替着，有时候两者甚至交融。
这样的场景，他几乎都已经能够提前预判了。
但是今天，他的瞳孔却突然一缩，而后思思的盯着秦羽，眼睛一眨也不眨。
嗡！
一道强横的气息瞬间从秦羽体内涌出，荡漾开来，横扫八方。
轰！
雷道和火道瞬间就崩了，直接炸开，万丈雷霆和烈焰崩坍，宛若末世一般。
九指大惊，起身就朝秦羽冲了过去，结果刚刚抬脚，浑身发寒，瞬间精崩，宛若被定住了一般。
嗖！
一道人影瞬间出现在九指面前，整片时间都红了。
九指彷佛看见了尸山血海，无数人在悲号，一道道身影成片的倒下。
白骨，血河，屠刀……
“呼，呼……”眼珠抖动，而后瞬间挣开，九指大口的喘着粗气。
抬头望着秦羽一脸的不可思议。
秦羽抬手盯着自己的手掌，嘴角微翘，一年不曾动，他胡子都已经一把了。
但是他并不在意，朝着身后随手一挥，刹那间火灭雷熄，天地归于平静。
“我的道，是杀戮。”秦羽淡淡开口。
一旁九指听着却是浑身一震，满脸的不可思议。
这一年来，他一直在此，秦羽每天都在修炼雷道和火道，最后却练成了杀戮道，这让他很不理解。
“道在心，不在形。”秦羽看着九指疑惑的表情，开口道，“追寻内心深处的灵魂，看清楚自己将来的路，什么样的力量能让你得到，那就是应该的道。”
九指皱眉，依然不是很明白。
秦羽继续道：“杀戮道对我来说，可能不是最好的，也不是最合适的。但是今后却是我所需要的。”
他并没有过多解释，明白他选择杀戮道的，恐怕就只有玄老一个人。
今后的路，虽然不愿意承认，也不愿意去走。
但是秦羽很清楚，那是命运，天生而就，躲不了。
今后，恐怕会死很多人，很多人因自己而死，而自己也有可能因这些人而亡。
妖族皇子，他可以舍弃。
但是他舍不下还被镇压在镇仙塔下的娘亲，以及被封印不止生死的老爹。
秦羽只想一家团聚，可这太难。
他们的身份注定就无法平凡，这样的家根本就不可能只是一个家，这个家代表了天下，整个妖族的天下。
所以，只要他想救出父母，战争就一定会爆发。
这是绝对的，没有任何意外。
所以，今后的路，秦羽很清楚，可能这一生都要杀戮中度过了。
人妖大战将会再度开启，自己要么死在妖族手里，要么死在人族手里，要么杀遍天下，唯我独尊。
“你不懂。”秦羽淡淡开口，而后拍了拍九指的肩膀，走远道，“不过，你迟早会懂的，如果那一天到来的话。”
九指不懂，皱着眉头细想了一会儿，而后摇了摇头，迅速跟了上去。
但是还没走几步，就差点一头撞在秦羽身上。
秦羽停了下来，背负着双手，抬头望向远方。
九指抬头，看着秦羽，就这样等着，也不问。
“出关了吗？真是巧啊，不知道我只花了一年的道能不能挡下呢？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果然是很强啊。”秦羽嘴角微翘，风轻云淡。
九指望着秦羽所看得方向，那是仙宫。
“待会儿离远点，但是眼睛一刻也不要眨。”秦羽对着身旁叮嘱道。
九指点头，知道秦羽是在和自己说话。
秦羽顿了顿，又道：“如果我死了，就地埋了，回去告诉他们，解散掉修罗殿。”
九指浑身一震，猛的抬头，手中的尺子唰的飞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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