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3章 死而后已
世上最无情的是时间，败光英雄，落尽红颜。
都天恶域一战惊天动地，结果也不过短短一年就已经被世人所忘记，这一场帝国百年来最为恐怖的一场大战就这样伴随着都天恶域一起消失了。
六大修罗在虚空兽王的协助下，搜寻了整整大半年才偶然间碰到了程雪，这才找到了秦羽。
当众人看见那漆黑的雷界裂缝时一个个都差点哭了。
秦羽这样惊艳的人物，都天恶域称王，愣是因为这一战整整一年生死不明。
这让众人深深的明白了一个道理。
再高的地位，挡不住拳头。再强大的势力，也强不过帝国。
当危机真正降临的时候，唯有拥有足够令敌人颤抖的实力，才是王道。
不过，若是敌人是帝国的花，这份实力的要求，是让大多数人都绝望的。
曾经这片大陆上有两个主人，一个是人族，还有一个是妖族。那是一个势力均衡的时代，任何一方想要做出格的事情都需要慎重考虑。
而现在一切都变了，再也没有了均衡，帝国统御亿万里疆域。
无论是妖族，还是帝国的敌人，都只能像丧家之犬一般，躲在昏暗荒芜的贫瘠之地。
毫无疑问，现在都天恶域所有人都成为了这其中的一条丧家犬。
四王盟军早在虚空兽王所安排的一处虚空隐秘处安置了下来，有着修罗殿当初卖战舰所积累的财富，养活这样一群人倒是没什么问题。
而且安定下来后，六大修罗第一时间联系了在凤翔郡的钱多多，后期补给供应也得到了保障。
有钱家的护佑，钱多多倒是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总之，相对于整个都天恶域来说，四王盟军算是保存得相当的完整了。
但是四王盟军却也上了帝国黑势力名单，成为了必须清剿的对象。
赤焰卫第一次来犯，损失十万大军及一整只完备舰队的事情，帝国并没有忘记，对于这样一股势力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同样的，白和秦羽都成为了帝国头号要犯，只不过两人的介绍却很隐晦，特别是对秦羽，被描绘成了一个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恶棍，并没有暴露其真正的身份。
而对于幽冥、百花仙甚至小阎王等人反倒没有什么告示，甚至可以说只字未提。
不过这并非意味着帝国放过了，正好相反，这些人无一例外全都进入了帝国神机卫的视线中。
无论是在帝国还是妖族都有着一句话，被神机卫盯上，也就意味着死亡，只不过是迟早的事情而已。
而被秦羽拼命送往妖族的洛天仙，在帝国方面则是完全没有任何只言片语，似乎世上完全就不存在这样一个人一般。
在都天恶域这片区域，虽然都天恶域消失了，但是虚空中反倒是变得热闹了起来。
当然这仅仅只是对于以部分人而言。
当初，都天恶域外的虚空是绝对的禁区，虚空中游荡的虚空兽是每一个人的噩梦。
但是伴随着秦羽收服了一只虚空兽王，这片虚空现在反倒成为了一片庇护之地。
虚空不止一头虚空兽王，而且每一头虚空兽王所掌控的区域也不同。
不过随着秦羽所收服虚空兽王在修罗殿庞大的物资给养下，很快就成长了起来，不仅恢复了曾经的实力，还大有更上一层楼的趋势。
再加上虚空兽王有整个四王军和一众高手帮助，很快就打下了一大片区域，倒是不影响众人在虚空中前行。
只要拥有特定标记的人，都可以安全的行走于这片虚空中。
自从寻找到秦羽后，在虚空中的雷界入口处，就一直有人守护着。
程雪更是就直接在虚空中搭建了一个简易的房子住了下来，每日除了修炼，就是痴痴的望着那雷界入口。
一年间，无数人望着这入口发呆，但是没有人敢进去。
就是玄老也没敢进去，这雷界唯有秦羽可以进，其他人进去没有人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但仅仅站在那入口处所感受到的里面的雷霆之音，就可以让人知道，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粉身碎骨，尸骨无存的下场可能居多。
期间东王、南王也来过，不过一年了，秦羽依然不曾出来，即便他们足够相信秦羽，也忍不住一声长叹。
沈凌这一年来几乎每天都在疯狂的修炼，但是每个月十五都会带着一坛酒，坐在雷界入口处一边畅饮，一边一个人自言自语着。
不过无论是谁，到此之后都不敢再深入半步。即便隔得足够远，依然可以依稀看见，远处有一座巨大的湖，湖上有着一株参天植株，那若隐若现所散发出来的威严，令每一个人都忍不住颤抖。
此刻，雷界中，一口黑棺静静的飘荡在雷界中，无尽的雷霆精髓化作液珠被其吸收。在黑棺内，一道又一道雷霆文耀拂过秦羽的肉身。黑棺中有着无数复杂的符文被激活，一道又一道没入秦羽体内。
一双眸子在黑暗中格外的明亮，秦羽早就醒了，准确的说这一年间他就不曾沉睡过，否则也召唤不出这黑棺，维持这雷界的开启。
雷界因天雷霸体决而开启，这是秦羽和雷界之间的牵绊，这份牵绊就如同生死一般，人死灯灭。若是秦羽身死，这雷界也就如同宝物一般称为了无主之物，除非等到下一个修炼天雷霸体决的人再度开启雷界，并留下自己的烙印。
直到现在，秦羽回想起一年前那一战，依然心有余悸。
在开战前，他准备了数年，可谓机关算尽，想到了各种可能发生的情况。可再好的计划，终究挡不住现实的变化，刚开始的确如同他所计划的那般，帝国派遣的不俗的力量，可惜直接被他扑灭了。
正常情况下，对于都天恶域这种贫瘠之地，帝国是绝对不愿意耗损过多精力的。
可惜的是，三大恶居然告发了玄老，引得血衣候和神机卫不死不休。而后更是越来越多的大人物被卷了进来，真个都天恶域彻底失控。
若是说这一战，对于秦羽来说还有什么意义的话，那么唯一让他欣慰的是，终究还是救出了洛天仙，虽然不是那么完美，更没能母子重逢。
但至少，在妖族洛天仙能够得到更好的待遇，起码能够得见天日。
而这一切的代价是惨重的，一年了，秦羽并非不想出去，而是根本就出不去。
若说粉身碎骨，一点也不足为过。
他体内的骨骼碎成了数百上千块，不忍直视。
这一次的伤势实在是太重了，妖皇血恐怖的恢复力也好，黑棺也罢，全都无法挽回。
再加上前期太过虚弱，虽然因为剧烈的疼痛不曾沉睡，但是头脑也没清醒的时候，唯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能死。
当他终于熬过来的时候，却发现已经错过了骨骼最好的治疗时间，所有断骨碎骨就着原本错位的样子开始愈合，形成了难以想象的骨骼结构，莫说站起来了，肘部膝盖甚至都无法弯曲了，现在的他就如同一具僵硬的活尸一般。
“若想要恢复正常，除非碎骨重铸。”秦羽深吸了一口气，那种感觉他已经经历了两次，每每想起那种感觉就能神魂颤抖。
但是除此之外别无他发，要么永远如此，骨骼越来越稳健，最终形成永久性的创伤。要么忍一时之痛，再获重生。
“啊……”
这一日，雷界内传出了杀猪一般的惨叫声，震动了周围的所有人。
那声音太凄惨了，喊道最后几乎都脱力了。
“秦羽？”
外面，程雪声音都在颤抖，立刻就要冲进雷界中，结果被一道俊朗的中年人挡住了，正是玄老。
玄老此刻已经拥有了身体，是由植体铸造的，并非血肉之躯。在听见第一声惨叫的时候他就冲了过来，微微皱眉很快就猜到了其中的原因。
“再挡我，连你也杀！”程雪自然认识玄老，更是知道玄老和秦羽的关系，但是现在却急红了眼，当场就拔剑了。
“不得无礼，我……啊……没事。”雷界中，时隔一年最终传出了秦羽的声音。
程雪浑身一颤，双眼当即就红了。
更远处，正急匆匆赶来的六大修罗同样身体一颤，心中的巨石也终于落下了。
他们等了整整一年，音讯全无，现在终于得到了一个准确的消息，秦羽还活着。仅此一条，这一年所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轰隆隆……
可以清晰的看见，沉寂了一年的雷界疯了一般咆哮起来。
“啊……”
伴随着疯狂的咆哮声，从雷界入口处，无尽的灵气被吸纳了进去，于此同时遥远处一根枝条伸了过来，一滴充满生命力的露珠落入了雷界中。
“我说过，只要不死。”压抑的咆哮声伴随着滚滚雷霆震颤天地，而后一口黑棺唰的冲了出来。
黑棺开启，秦羽静静的躺在黑棺中，身上一丝不挂，却看不见任何肌肤，一眼望去全都是血。
“准备灵石、灵药送来。还有安排路线，我要回灵川郡。”秦羽不容置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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