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3章 别离
世上无道义，亦无有圣贤。
此言一出，天空都是一道惊雷，更莫说下方众人了。
但是千门中人皆非凡者，倒是没有人立刻跳出来反对，而是一个个都静静的听着，想要看看秦羽如何解释。
可是随着秦羽和慕容悦的争论，这些须发皆白的年轻人却都笑了。最后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打断二人的争辩，对着慕容悦道：“悦儿，你已经输了。”
“门主，是你教秦羽公子如此应对的吧？”有人问到。
穆雅点了点头，扫了眼一脸懊恼的慕容悦，开口道：“悦儿古灵精怪，若是秦羽何其辩论，必定难堪。秦羽不熟悉千门，我猜到悦儿必定在这上面做文章，所以提前支了些招。”
众人点头，师父终究还是师父。
穆雅知道秦羽辩不过慕容悦，所以让秦羽抛出诡辩，所谓诡辩原本就是无法验证的一些问题，两人辩得再多也是无用功，所以无论慕容悦再能诡辩巧言，最终也不过是一个平局。
可慕容悦是千门人，本就擅长此道，平局即为输。
“哼。”慕容悦跺脚，恼火至极，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栽在这个上面。
“小丫头，拿出底牌吧，我倒是要看看，离开的这段时间，你能将九指变得多强。”秦羽不想浪费时间，望着慕容悦道。
“好。”慕容悦一口应下，而后瞪着九指道，“别忘了，你殿主可都说了，一言九鼎，可不许手下留情。”
“好，我替他答应了，九指我也想看看你这些日子到底有没有落下功夫。”看着一脸为难的九指，秦羽一口应道。
九指这一阵纠结，不过对上秦羽的双眼后，终究还是放下心来，而后朝着秦羽鞠了一躬，缓缓退后退一步摆开了姿势。
嗡……
伴随着一道热浪扩散，千门中突然涌出数到身影，每一个千门凡人身边都有一个神魂巅峰的高手守护，挡住了外面的气息。
感受到九指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秦羽双眼一亮，望向慕容悦开口道：“小姑娘不错嘛，居然让九指也提升到了神魂巅峰的境界。”
慕容悦傲然一笑，挺了挺还未发育好的胸脯，一脸得色，为了让九指拥有秦羽一样的战力，她可吃了不小的苦头。
秦羽浑身一震，感受到来自九指身上的压力，他感觉到一阵满意，在他看来，九指有用他想要的潜力，比之六大修罗还要大。
“来吧，让我看看你的道。”秦羽大声道。
对面，九指点头，一声大吼，群山都在震动，但见一轮红日东升，而后伴随着九指的咆哮居然如同一颗蛋一般裂开了。
“吼！”
一声怒吼，天地鸣颤。
下一刻，秦羽却是一个踉跄，差点直接就栽了下去。
但见那巨大的红日裂开的瞬间伸出了极其不对称的纤细的两个胳膊两条腿，整个看上去就像一个小丑一般东摇西晃。
“这是什么鬼？”秦羽嘴角抽搐，突然有一种不怎么好的预感。
“呜呜呜……”
在秦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那诡异的长了四肢的红日高速旋转了起来，而后快速逼近，隔着老远就能感受到其中毁灭性的力量。
嘭！
秦羽一个不防，被抽其中一只手抽到，瞬间就横飞了出去，胸口更是留下了一个狰狞的掌印。
秦羽皱眉，胸口鳞甲迅速消失，若是有鳞甲的保护，仅刚刚这一击他就极有可能重伤了。
嗖！
不过秦羽身经百战，虽然受挫，第一时间却并非后退，反而快速的逼了上去，抬手间大道奔腾轰然压下。
他已经看了出来，九指这段时间虽然成长不小，但是还没有明确的道，只不过这怪异的红日却能够冲破道的压制，让九指不至于面对领悟了大道的巅峰强者束手无策，这一点倒是令他惊奇。
这一战打得惊天动地，一来是因为九指的实力的确长进不小，二来主要还是秦羽希望磨炼一下九指，九指最大的问题并非实力和境界，而是缺少实战。
不过两人的差距终究无法弥补，即便九指时不时的施展出令秦羽都感到意外的招式，对于一般的同阶对手而言，很有可能就这样栽在上面了，可惜这些招式对于秦羽来说终究还是差了点，毕竟两者之间拥有着统治级别的差距。
最终，九指终究还是败在了秦羽一掌之下，被压得直接抬不起头来，即便是那诡异的红日也只能在秦羽的手心疯狂的旋转，挣脱不出去。
远处，慕容悦一声叹息，不过脸上反倒没有太多的惋惜。
对于她来说，这仅仅只是第一次尝试。
她很清楚，无论是她还是九指，和对手都有着难以想象的差距，这并非一时半会人就能够弥补的，更何况这两人还是他们一直仰望切追随的人。
慕容悦走到九指身旁，大气的拍了拍九指的肩膀，道：“没事，下次我们找机会接着干。”
九指一个踉跄，而后狠狠的咽了口唾沫，更是有些心虚的撇了秦羽一眼。
此刻，秦羽在所有人千门人的注视中，点燃了一直随身携带的千门公子令，伴随着令牌燃烧，千门众人同时念着一种复杂难懂的语言，那令牌缓缓消失，而后在秦羽眉心一闪而没。
“参见公子。”伴随着礼成，千门中在场的所有的修者都跪倒了下去，无论境界高低。
穆雅走到了秦羽身边，淡淡道：“从此以后，你是千门中唯一一个不收束缚的修者，你的地位和我们一样，甚至在他们之上。”
穆雅说言，秦羽顿时见到周围的凡人微笑着冲地自己微微欠身，这在千门中是不可想象的。
直到这一刻，秦羽才明白，在千门中，千门公子究竟有多么重要。
“从此以后，千门的任何资源，人力，物力你都可以任意调动。”穆雅继续道。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设定？”秦羽不解，这对于一切谨慎小心的千门来说，这无疑是极大的不可思议设定。
穆雅微微一笑，道：“我曾经说过，一盘棋局中需要变数，当初千门的先辈们为了防止千门有一天变成一汪死水，决定在一切规则之上添加一个变数，而千门公子就是这个变数。”
秦羽撇嘴，看着这一群人，有些怀疑道：“我怎么觉得你们是怕太无聊才加了这个变数呢？”
“诶？对了。我也是这样觉得的。”一旁慕容悦大笑道。
咚的一声，穆雅一个暴粟敲在慕容悦头上，教训道：“一边玩儿去。”
一切已定，秦羽终究还是要告辞了，他没有拜托千门照顾流浪在虚空中的四王军，他希望以最残酷的环境磨练出最凶残的力量，下一次回归的时候，修罗殿将会名副其实。
“小丫头过来。”秦羽朝着慕容悦招了招手。
慕容悦顿时一脸不服气的嘟着嘴走了过来，呵斥道：“我叫慕容悦，不叫小丫头。”
“给你。”秦羽不理会慕容悦的抗议，递给了慕容悦一枚令牌，上面只有一个字“殿”。
“凭借这枚令牌，你可以调动修罗殿，若是有一天万不得已，可以去找他们，不会让你失望的。”慕容悦点了点头，认真的收了下来，他在都天恶域带过，知道修罗殿的力量。
慕容悦看着跟随秦羽一起走上战舰的九指，几次欲开口，却又忍了回去，只是一脸的纠结。
这一幕被秦羽看在眼里，忍不住对着身旁的九指问道：“是个好姑娘。”
九指的脸刷的就红了，一直红道脖子，连连摆手。
“喂，臭九指，你这是什么意思？”下方，慕容悦听见，看着九指的表情顿时大怒，气得恨不得冲上战舰暴打九指一顿。
秦羽和穆雅看得哈哈大笑，反倒是千门其他人看得一脸愁容。
“行了，九指修炼可不是你这个外行人能够彻底指导的，我带走一段时间，会提前给你放回来的。”秦羽调侃道。
欢声笑语中伴随着眼角的微红，离别的时刻终究逃不过，秦羽深深的看了穆雅一眼，而后驾驭战舰缓缓退去。
穆雅挥着手，脸上一直保持着笑容。可笑着笑着，她终究还是哭了，她认识很多人，都是统御一方的大人物，但是这一生只有秦羽这样一个朋友，而这一别即为永别。
慕容悦没有哭，搀扶着穆雅，死死的攥紧着拳头，她不希望有朝一日和师父一样无奈的哭泣，这样的命运不是她想要的，也不是师父期许的。
战舰远去，出了千门，数道身影跃上了战舰，而后整艘战舰就这样瞬间消失没入了虚空中。
秦羽走得很快，他不敢回头，只有这个时候他才感受到生命是如此短暂。
九指站在舰尾，望着远去的千门，一句话也没有说，就这样一直呆呆的看着，整艘战舰显得异常的沉默。
战舰四周虚空裂缝无数，不断的后退，成为了最为凄凉的景色。
一切都会过去，而一切也会继续，在时间的长河里只有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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