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节.且看风云
“不买，也不卖，就看看。”
贾良只是笑笑，要是换成别家人可能就因为低看而恼怒起来，同时慢慢打开袋子，拿出一小块碎银在伙计面前颠晃两下。
伙计的目光很快被碎银所吸引，但是并没有直接从脸色上暴露出来，可见见过些大场面，虽然贪财但是尚能抑制住一点欲望。
“切，那你想看些什么啊？”伙计看一眼面前满脸笑意的贾良，不过看着架势也不像是来卖东西，反倒有点其他意思。
看到伙计如同不屑的撇过头去，贾良跟着笑起来，也不着急，学着伙计的样子撇头继续观察着薛家金饰的店内情况。
贾良也见过很多的金子饰品，毕竟作为饰品金银是使用最多的材料，除此还有保存流传的价值，而且后期一直作为一种文化的形式去流传，女性的传承也多于饰品有关。
列如金梳子、金钗、头戴金花、金戒指、金项链等，都是作为一种传承，无论是那个阶层都无法避免在结婚前夜时候，婆婆将媳妇拉到自己的房间，用“我母亲给我”或者“我婆婆传下来”之类的说辞，将一份象征着未来掌家的物品交付到下一代手上，无论是平民还是贵族都无法绕过这一环。
而这间店里，贾良就看到了好几种不同雕刻手法的金首饰，无论是雕刻的花纹还是形状都极为不错，至少这薛家金饰店背后绝对后好几位金首饰雕刻的好手。
“说啊，你想看什么，不看我可就走了！”
伙计算是被烦到了，没想到这个肥羊居然如此机智，也不去求他，旁边几个没有客人接待的伙计都将目光刚过来，这位伙计可以确定，如果自己再不去说些什么其他几位就会过来抢客人的，没有任何人会去和钱作对的。
贾良也不在意，反而直接越过这位伙计准备走向同样看过来的别的伙计方向……
还不够火候呢，需要再逼一下，贾良很清楚为何这位伙计到现在还在维持着自己的脸面同时又想去接待自己，因为他先入为主的认为自己不会去买，而对于这种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人而言，最简单的方式就是先让他急躁起来。
“好吧，好吧，先生你想看些什么？”
“也不看什么，就是想看一些别人看不到的。”
目的达到了，贾良看着已经服软的伙计，顺势将手中的碎银子放到对方手里，眼神死死盯住对方，对方脸上瞬间的高兴都无法逃脱丝毫，全部进入到贾良的眼中。
打一棒赏一颗甜枣，伙计脸上哪还有刚才的一丝急躁与不耐烦，直接露出笑脸做出请的手势将贾良引向一间室内的屋子。
“好了，我也不兜圈子，我就问几件事情，问过了我也就走了。”贾良再次从口袋掏出一枚银子放到这小房间的桌子上。
“先生请问，小人一定据实回答。”伙计的眼神死死盯着贾良手中的银子。
“我想问一下，这间金店的东家是谁？”贾良也不在意，手中的银子就放到伙计面前，但是手吃吃没有收回。
“客人还真是会开玩笑，这里是薛家的店铺，东家肯定是薛家了，你要知道，这个金陵城里论起财力谁有能和这薛家相提并论呢，那可是屹立不倒的金字招牌……”
贾良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这伙计说话，同时将桌子上的银子收回怀里，伙计眼疾手快的按住贾良的双手，不再多说，满脸恭谦。
“小哥，你很没有诚意啊。”贾良似笑非笑的看一眼伙计。
“客人说哪里话，谁不知道这是薛家的店铺，出门找个人……”
贾良死死盯着伙计，身上发出一股气势直接压过去，修仙的本质就是其实就可以理解为生命层次进化，那么高级生物对于低级生物的压迫感可是与生俱来的。
不止，贾良还注意到一件事，门口还有另一丝呼吸，看来有人在偷听呢。
“我也不兜圈子了，我就是贾家的人，而且还是中心圈子的，薛家家主去世的消息即使封锁的再好，但是对于我们贾家而言却如同虚设，而且薛家的其他极为当家都选择拿钱跑路了，只剩下一位薛夫人带着一对儿女却根本无法成事……那么请问！”
贾良直接一个抽手，从伙计已经目瞪口呆的情况下拿走银子，走到一扇门前，猛力拉开，同时将怀里的银子递给面前的这个人。
稍微观察，30——40岁之间，一个富态，看起来敦厚，满脸笑容，出门是客的一种气场，身上的衣服不会显得多么富裕，如同故意的一般显得比人矮一层。
“其他几家都是薛家分散在各地的商铺，他们听到家主去世后毫不犹豫就将自己所负责的商铺独立出去，看起来是分家其实是在抢占，那么请问为何到现在这些商铺中最为富贵的金陵区域却还是在薛家的掌控下，能给出答案吗，掌柜？”
薛家的盘口很大，毕竟皇商所覆盖的区域是得到各个地方镇府所扶持，只不过根据区域的不同都是给予了薛家人进行驻扎，否则那么大的营生在这个信息不发达的时代又怎能撑到现在，而薛家家主其实就等同于所有人的大脑，谁要是敢背叛直接逐出家族，而后可以轻易的换一个人继续做那个位置。
为何，只要有皇商的牌子，在哪里都可以轻易扎根，不在乎是否必须要你的存在，同理，如果你不依靠薛家的宗族，那么你就直接滚蛋，这就是规则。
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薛家家主忽然去世，下一任家主还是个不懂事的幼子，家主母也根本无法管控到这么远的区域……谁不想舒舒服服做个山大王呢。
“哦，那么根据公子看来，这个金饰店的东家是谁？”
也不见怪，这位掌柜来者不拒，直接将贾良递来的银子往怀里一收，同时笑着脸向那位伙计点点头，伙计面如死灰的跑出房间，掌柜等人走后才缓缓将门关上指着一个作为做出情的姿势，一直等贾良坐下后掌柜的才开始坐。
“不不不，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是我在问你，请你回答我所想知道的。”
继续耍小聪明，不，贾良从来都不喜欢小聪明，因为小聪明比不上人情世故，自己刚才给了钱，那么答案就必须是掌柜的说，按照江湖规矩花钱买消息，消息也必须是真的，只不过有的人会说一半，有的人会半真半假，但是绝对不不会有人说假话，因为这就是江湖。
这是规矩，与商交流，看的就是两点，第一你有钱，第二你要懂内行的规矩。
“这家店铺门前挂着薛家的牌子，东家自然是薛家。”
这是真话，掌柜一脸认真的样子，诚恳的语气不像骗人，虽然也只是不像而已，至于这个答案也的确属于真话，并没有骗人。
贾良也不恼怒，就这么盯着面前地掌柜，如果之前不确定，那么这一刻无疑几位确定，金陵城里管理薛家所有盘口的人，绝对是面前这位，不算其他的，光是这份人情通达，见面他能够看透你你却只能感觉到一面墙的错觉，差不多七八分。
还有最为重要的一点，这个人虽然看起来朴实无华，为了凸显自己商的身份而去故意穿着略显低位的衣服，但是他身上所用的香气绝对跑不了，无论何时气味都不会骗人。
曾经被薛姨妈摆弄过，对于这位不怎么特别喜爱自己的干妈贾良绝对算得上熟悉，还有她那身上的香薰，只有薛家中高层人士才会使用，而这位掌柜身上恰好就有这个味道。
“钱不够？”贾良直接将自己的钱袋子往桌上一摆，示意的看着面前的掌柜。
贾家的贾字正好对着掌柜的方向，钱袋子内的银子也算是饱满，其实贾良就是想试试，现在金陵城里贾家多大名号还帮忙好不好使，这位掌柜是否会看到贾家多大名号后在他那密不透风的墙里给开一道门。
除非……
“不敢说。”这一次，那位掌柜不仅没有接过钱，还同时将怀里才收下的银子拿出来，放到桌上递还到贾良面前。
喜怒不行于色，贾良也不再过多纠缠，掌柜递来多大银子没有动，十分爽落的拿起自己的钱袋子放回怀中，掌柜也是明白人，站起身直接做出请的动作。
其实很简单，有的钱你不能贪，这就是规矩，那个钱是咨询费，人家也的确说了真话，如果贾良将桌子上的钱收了，那么自己今天的动作很快就会被人知晓，毕竟你没有给钱人家也没有必要帮你保守秘密。
没正门走，走的是偏僻的小门，掌柜的看着贾良拱手一番，贾良也不在意，同时拱手回礼，不过两人拱手的时候都故意身子前倾一下。
“奇货可居的故事公子可曾听过？”
“听过，谢掌柜。”
低声一句，两人同时转身，贾良推开这薛家金饰的后门，离主要街区还是很近，不过四周住的都是些商户的人，街巷内也感觉错综复杂，倒是和后世的九龙城寨相似。
贾良颠了颠自己怀中的钱袋，刚才就算自己拿出贾家的牌子这位掌柜也没有一丝的顾及，可见背后的东家比金陵城多大老牌贵族贾家还要贵重……能够比贾家贵重的，还真没几个。
王爷不敢碰，有钱有粮会被惦记，皇子不敢碰，毕竟拉拢朝臣属于暗里面的事情，皇帝不允许也不反对，但是以皇子的身份动了任何皇帝的东西，包括皇商，怕不是想要篡位，越权了。
“皇后家的吗……还真是缘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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