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用音乐来表达情绪
如果说傅离听出了余生琴声中的情绪,那一旁的女士就是震惊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能用音乐将情绪表达得淋漓尽致的少年,而且弹奏技巧也跟前面大相径庭,好像是两个人的演奏。是了,她明白了。
余生并没有弹太长时间,情绪的宣泄消耗太多精力,也包括体力。等他落下最后一个音符,尚沉浸在刚才的演奏中时,突然响起了掌声,是那位女士。
她说:“小朋友,蛮厉害啊。我是常音,你叫什么名字?”
“余生。”刚才演奏太过激烈,余生不大想说话。
“你刚才弹的,是自己作的曲吗?”常音又问。
“作曲?我不会作曲。”
“你住在附近?在跟哪个老师学习?”
“没跟老师学习……”
“您是老师吗?”傅离问。
“我是青岛音乐学院的老师,过来北京度暑假的。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教余生音乐……嗯,我这样说有些突兀,你们回去跟大人商量一下吧。”常音的话简单利落。
余生看向傅离,傅离想了想,问:“大鱼,你要跟常老师学习吗?”
专业方面的事情,傅离不懂,但余生懂。
“要。”余生想到没想就脱口而出,常音的演奏是他目前听过最美妙的现场,他也想有这样的琴声。
“那么常老师,我弟弟就拜托您了。”傅离向常音深深鞠一躬,余生也做了同样的动作。
得到了好徒弟,常音很开心,但又笑道:“你们就这样相信我,不怕我是坏人吗?”
“琴声是骗不了人的,而且,我相信大鱼的判断。他可是个音乐天才。”傅离自豪地说,“对了,常老师,不知您的收费是怎么定的呢?”
常音摆摆手:“叫我音姐吧,也别‘您’来‘您’去的累得慌。我不收费,也没法一直教他,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我就要回青岛了。”
顿了顿,她转向余生正色说:“余生,你知道你现在的问题所在吗?就像小姑娘刚才说的,你有音乐方面的天赋,看得出来你也很喜欢钢琴,但为什么你起码半年以上没有弹过了。不用怀疑,从你的琴声中能听出来。”
余生嘴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
常音摆手制止了他:“我不想听你的原因,我见过不少有天赋的孩子,但总会因为各种原因、各种借口而浪费了自己的天赋。而我,不希望你成为他们中的一员,你知道吗?”
“音姐,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余生小声但坚定地说。
“好,我相信你。这样从明天开始,每天上午九点到十一点过来练琴,直到我回青岛。”
“好的,音姐。”傅离与余生齐声答应。
常音顿了顿,又说:“余生,你出去找常乐玩,我跟小姑娘聊聊。”
余生有些迟疑地看着常音和傅离,不知道自己刚认的老师跟傅离要谈些什么。
傅离瞪他一眼:“快出去,看啥看。”
余生这才转身快步走了出去,还体贴地给她们关上了门。
门里常音笑笑说:“看来还是要你开口才听啊。”
面对常音的调侃,傅离只能嘿嘿一笑。
“算了,不开玩笑了。小姑娘……哦,你怎么称呼?”
“傅离,音姐喊我小离吧。”
“好,小离。余生身上是不发生什么事情了,他后面弹得那段曲子有些……让人毛骨悚然。”
傅离眼神暗了暗:“是啊,我也是第一次听到。他从小就学习音乐,每天最喜欢的也是弹琴。这次发现他不再弹琴后问他为什么,他说弹给我听听就知道了,所以我们会过来这里。以前让他弹奏心底的声音,一般是在他心情不好又不想说的时候,那时虽然会有愤怒和悲伤,但不会这样带着压抑与挣扎。他果然又在勉强自己,把不好的情绪压在心底。”
“情绪如此强烈,就他的年纪来说很少见。他有什么痛苦的经历吗?”
“是的,从小就有。前些年我们一直在一起,虽然发生了不幸的事情,但有看到他慢慢快乐起来。没想到分开不到一年的时间,他又会这样痛苦,不应该让他自己来面对的……”傅离有些自责,如果有她的陪伴,余生是不是会好过些。
“你也别太担心了,能用音乐宣泄本身就是一种释放,对他有好处的。他不能正常弹奏曲子是因为压抑的情绪已经控制不住,从而影响了他的演绎。如果他没有停止弹琴会好一些。将情绪用旋律来表达,很多人穷其一生可能都无法达到。你说得很对,余生是个天才。但如果不加以好的引导及训练,他也可能走入另一个极端。要知道,天才与疯子只有一线之隔。”
说到这里,常音像是想到了什么痛苦的往事,满脸的遗憾与怅然。
但常音毕竟是常音,她很快从回忆中走了出来,挑眉对傅离道:“怎么样,网上对我的介绍还全面吗,有什么需要我补充的。”
被道破了小动作,傅离有些羞窘但很快就坦然了:“我想知道的已经查到了。不好意思,音姐。”
前面趁着常音与余生说话的时候,傅离用手机在网上搜了“常音”这个名字,弹出几百条信息。她大概拼凑了一下:
常音,北京人,1982年生人。出生于音乐世家,从小钢琴天赋极高,曾就读伯克利音乐学院学习钢琴及作曲,后留任。2001年,不知何故从美国回国,到青岛音乐学院担任音乐教授至今。
傅离也只是试着搜一搜,没想到在一家小店能碰到如此知名的音乐家,不过看常音跟常乐的名字,两人很可能是姐弟。网上照片中的常音明媚张扬,眼前的她明显内敛了许多。
“你能这样做其实我是高兴的,要不还怕你们傻乎乎的被别人骗呢。”
“哈哈,音姐怎么看都不会是坏人啊。”
两人该聊的聊完,傅离就带着余生告辞了。他们回去还有好多要准备的,余文那边也需要有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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