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失踪人口
东来顺。
学府街附近最好的羊肉馆子。大学时代，土豪学生们才会经常去。
江小浪和柳倩儿晚上吃的地方，就是这一家。
约定是六点。
江小浪洗完澡，来到饭店的时候，已经是六点十分。已经有不少人在吃饭。火锅里一片热气腾腾，桌上人一个个满脸醉红。
他一进屋，先找柳倩儿，却没有找着。
江小浪也没有奇怪，柳倩儿和他约会的时候，都喜欢迟到。短的时候十分钟，晚的时候半个小时。
等待的滋味，不好受。
江小浪这一次警惕地晚来十分钟，可发现还是早来了——柳倩儿还没有到！
他正要找一个座位开始等。
突然见到两个熟悉的身影，正一脸热血地喝酒，涮羊肉。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来，我们干一个！”一个脸圆圆上长着青春痘的斯文男人，他高高举着酒杯。
罗大伟！
江小浪认出了对方。
罗大伟喜欢把喝水说成哈水，每一次在校园里走过，总会有人送他祛痘广告传单，而身边室友们却想要传单，那些发传单的都不给。
大学时候，他最大的愿望就是早日找到一个女朋友，带着回老家给爸妈看看。
坐在罗大伟边上还有一个室友，瘦长如竹竿的学生。他叫做李江，寝室里最高的男生。
罗大伟和李江两个常常在一起喝酒。
在高中时两个人都是学霸。
原本都是冲着清华北大的去的，可是没有发挥好，才落魄来到林大这样的学校。
大学时光，两个人有一些自暴自弃的模样，和另一名认真学习的室友郭轩，是两个样子。
……
“伟哥那边有个妹子！”
“7分，不能再多了！”
两个人在饭店里偷偷赏析美女，冰城是个美女和丑女两级分化严重的地方。
在江小浪的班级里，女生长得困难。可是在大街上，饭店里，甚至在隔壁师范学院里，美女如云。
罗大伟就喜欢出来看美女。
“那个服务员呢？”李江手指又点了点，不远处上菜的一名女服务员，她长得高挑笑容甜美。
这位姑娘是东来顺的店花小翠。
“形象不错……9分。”罗大伟给了一个高分。
在酒桌上，猥琐的两个室友盯着店花小翠给人家上菜，他们完全没有顾忌大学生的斯文形象。
可小翠一转过头，目光落了过来，两个人又立马和做贼一样低下了头。
“女服员好像看我了！”
“放P，看的是我！”
两人带着酒意，说着放肆的话。
2002年有一首歌，叫做翠花上酸菜。在江小浪坐着火车来到冰城前，他也期待着遇见一个上酸菜的翠花。
不过小翠只会上羊肉卷，和偷走闷.骚室友们情窦初开的心。
江小浪站在大厅里，他看着这一幕恍然隔世，正不知道如何和两位室友打招呼。
酒桌上。
室友李江长得高看得远，他瘦长手臂一抬，用手一指江小浪，对其他室友，说道：“失踪的家伙找到了！”
两天江小浪都没有回寝室，而是一直在网吧待着。
在寝室里已经成了失踪人口。
“诸位吃好喝好。”江小浪一见暴露，他走近微笑打招呼。
“你挺贼啊，知道我们吃火锅，就出现了？来赶紧坐下。”罗大伟一手拉过江小浪。
他误认为，江小浪是来找他们汇合的。
虽说一个寝室里的人，才认识一个月不到。
可是相仿年龄，读着同一个专业，外加每天晚上聊着妹子，讲着当年自己往事。
屋子里三个人早已熟悉了。
江小浪回忆那一段往事，罗大伟和李江，那是两个浑身带着骚气的室友，而且还是高压锅闷过的那种。
骚气常常会哧哧地冲出来，熏得一个寝室都是，令人猝不及防。
“嘿，伟哥……来了一个比女服务员还漂亮的！”李江突然压低了声音，他对罗大伟说道。
罗大伟淡定地，说道：“刚刚那女服务员看了我一眼，她还朝我笑了，在我心目中，她已经是我的女神，不可能有人比她漂亮！。”
他一边说着，头却左右转着，四处张望着，直到见到不远处的柳倩儿。
柳倩儿正穿着一身黄色羽绒衣，她缓缓地从酒楼昏黄过道里走来，就如同画里面走出来一样。
罗大伟手一见，面色微微一颤，如临大敌：“这……这是个妖精啊！要乱我道心啊！”
李江瞥了一眼罗大伟，说道：“戏过了！你就说是不是过了9分？”
“10分。”罗大伟点了点头。
酒桌上两人毫无羞耻地，直愣愣望着柳倩儿，说着闷骚话。只有江小浪低着头差点要缩在桌下，他怕丢人。
两个室友此时那股子浪劲，简直有辱斯文，哪里还有大学生的纯洁朴素。
“这么漂亮的妞，你们谁去把她电话弄来？”罗大伟贼眉鼠眼地望着桌上的人，他一脸坏笑。
江小浪在此时，他终于让忍不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小浪，看不出你关键时刻，还是很果断啊！”罗大伟幽幽地望着江小浪，他神情略有几分不开心。
在熟人面前装逼打脸，挺无聊的。
江小浪抬起手臂，用手指了指柳倩儿，说道：“我还是摊牌了吧，我今天就是和她一起来吃饭的。”
“你们两个一起的？”罗大伟一愣，他望了望李江，两人面面相觑，一下子有些不敢相信。
江小浪朝着柳倩儿又挥了挥手。柳倩儿见到了江小浪，指了指一张空的桌子，示意坐在那个位置上。
在一瞬间。
罗大伟，李江两人明白江小浪说的都是真的。
火锅店里的气氛，在一片白雾茫茫中，瞬间显得尴尬。
“诸位慢慢吃，我还要陪好我女朋友，先走了！”江小浪说完，他悠悠地迈着慵懒步伐，走向了不远处那一张空座。
女朋友！
罗大伟，李江两人一脸尴尬地望着离去的江小浪，他们略略为刚刚表现出的激动，有一些对自己失望。
“那妞漂亮是漂亮，就是不接地气。”罗大伟不屑地望着柳倩儿说道。
他脸上那神情一下子苛刻了起来，一口闷掉了杯中冒着白泡的啤酒。
“说得对，你看那腿长的，和江小浪也不配啊！他才一米七出头，那女的都比他高了一截。还这么瘦，不好看！”
李江也在边上，一脸闷闷不乐地说道。
两人正你一言我一句地说着，他们又渐渐一致地认为小翠才是真女神。
柳倩儿其实也就一般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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