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观摩石
疯汉冷哼不答。屈膝打坐。
七日间，段断逐渐恢复了。
密室石门或是在那日打斗时落下的。任凭段断怎样敲打，石门也没有反应。
他不放弃！开始在密室中摸索起来，仔细观察每一块石砖。
见段断如此行径，疯汉忍不住嗤笑。
这小子装得有模有样……
“前辈可是发现了什么？”段断扭过头去，一脸认真的问。
“你就算把这些石砖看出花来上面也不会长出机关！要出去还不简单？解开我的锁灵环不就行了？“疯汉语气中带着讥讽。
段断不明就里，继续疑惑发问：”前辈的……锁灵环？那是什么？”
就知道你会装傻。
疯汉不耐的举起手，指了指卡在颈项上的颈环。
“就是这个圈儿，它把我全身灵力都禁锢住了，你若解开它，我带你闯出去。”
“全身灵力都被禁锢住了？”段断眼中隐隐亮起奇异的光。
“若不是灵力被禁如同凡人，这小小一间地牢岂能困得住我？”疯汉傲然道。
段断慢慢接近疯汉，一边挪步一边问：“前辈，那这锁灵环如何解？”
“两种解法：
一种，便是要有足够多的灵气。我颈项上这圈锁灵环乃是洞玄环，要有超过洞玄境修为的灵气才能解得开，除非瑶光修士驾临此间，否则想也别想。
相比之下，另一种，可就要简单可行多了。”
疯汉心想：你问我就答呗，看你何时露出马脚。
疯汉将颈项上锁灵环转了个圈儿，露出颈环后面，上面有一个小凹洞，不在近处仔细看真看不出来，像是一个锁芯。
“用钥匙，打开就行了。”他说到“钥匙”二字时刻意停顿。
段断脸上瞧不出变化，他走到疯汉面前，手不经意地伸向疯汉脖子，装作要检查锁灵环一样。
段断手指碰到锁灵环，碰到疯汉脖颈。
这恶魔灵力被锁，与凡人无异，不若现在就杀了他！
段断心里发狠，手掌微曲……
正是万分危急时刻……
“啪！”
疯汉扬起手！一下拍在脖子上，也拍在段断手背上。
“最近怎么总是浑身发痒，怪事儿……”疯汉屈起手指挠了挠脖子。
段断简直惊出一身冷汗，他抽回手，表情尽量自然。
“……可是前辈，钥匙……”段断话说一半，僵住了。
疯汉脖子上鼓起一个个肉包，在移动！似有爬虫在里面蠕动……
“……钥匙……钥匙……“段断喃喃。
“你在这叫魂儿呢？钥匙能被你召过来？”疯汉边用力抓挠脖子边不带好气的说。
段断退开几步，他强定心神，没话找话道。
“前辈在这里呆多久了？”
那日，几只爬虫从这疯汉眉心爬出之后他便恢复了神志。刚刚他脖子上的肉包里面，定是那些古怪爬虫在爬动。
不知道在他身体内究竟还藏着多少只爬虫。
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这疯汉不知几时还要发疯！
二人所想天差地别，此刻疯汉心中大感没趣儿。
说个钥匙这小子就心虚如此……岔开话题？也太生硬了……魔宫奸细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二人各怀鬼胎。有一句没一句的聊起来。
他在这地牢里呆了多久？大概有两年……
疯汉陷入回忆。
两年前他还是无相峰的大师兄，是师弟师妹们的榜样，是师父师娘的骄傲。
那时他意气风发，初入观山之境，云游四海间，结交不少好友，有几位更是如同知己。
回山时他已至观山巅峰，宗门大比他势如破竹，更是在斗法紧要关头一招破境入洞玄，一举闯入前三甲。
宗门大比前三甲可入观摩崖一观。
他当时心中别提有多喜悦。这次观观摩石的机会定会受益匪浅，改变他一生。
现在想来。
受益匪浅谈不上，改变一生是真的！
疯汉低下头，他双手血管怪异鼓起，锁链在手腕腐肉间穿过……
如今这个凄惨的阶下囚真的是他顾流风吗？
“前辈你怎么不说了？观摩崖有什么好看的？前辈？前辈？……”
终于聊到正题忍不住问了！疯汉抬起头在心底冷笑。
“天玄宗开宗立派靠得是一卷道法，名曰《与仙衍天诀》。此道法乃祖师青询道人梦中所得。
他大睡三月方醒，醒来便奋笔疾书。直言仙人曾入梦与他在一座高山上探究天地至理。云海无边无际，山崖光秃秃的，立着十四个怪石。”
“竟有如此奇事？”段断奇道。
“祖师倾尽百年，竟真的寻到此处，那山崖便是观摩崖，十四个怪石便是观摩石。十四个怪石除了形状怪异，普普通通平平无奇，没什么神异之处。故只做纪念之用，每日差人清洗打扫。
观摩崖高且陡，为了表达对仙人和祖师的尊敬，门中规定：上观摩崖者不得御剑更不得动用法力。是以清洗打扫的活谁都不愿去做。渐渐的这苦差还有了一个名字，叫做‘扫灰人’。
君不见观摩崖上观摩石，一夕悟道入青冥。说起这观摩石少不得要提一个人。”
“谁？”段断更加好奇。
谁？极天魔宫现任大宫主君不见！
天下谁人不知？
连这都装作不知……有点假了……
疯汉瞅了眼段断，瞬间讲下去的兴致少了大半。
“大概七八十年前，观摩崖上有一个扫灰人发现了十四个怪石的秘密。
那天，他人生经历巨变，把气全撒在了石头上。什么不可御剑飞行，什么不可动用法力，他通通不管。他一剑一剑把十四个怪石劈得粉碎！
怪石怪就怪在，被劈成一地碎渣后，那些碎渣居然自己动起来，开始重新组合，变成十四块方方正正的石碑！”
段断听得目瞪口呆。
“石碑表面光滑，什么也无。但若在石碑前打坐冥想，脑中便会出现种种玄妙文字。
这些玄妙文字记载了种种玄妙法诀。通过反复查证，上面记载的好些内容其实和那卷《与仙衍天诀》相差无几。
除了和《与仙衍天诀》相差无几的部分，还多出十四种神奇秘法。
石碑神异远不止如此，有时在石碑前打坐冥想，修行中的不解之处会迎刃而解，好似有仙人点拨，醍醐灌顶。”
“那个扫灰人呢？”
“扫灰人不是重点，观摩石才是重点。”疯汉心道，你小子想问观摩石就问，能不能别绕弯弯！
“你说他人生巨变……我想知道后来怎么样了？”段断语带一丝关心。
“后来？他学会了观摩石上全部术法，杀了很多很多的人，成了一个大魔头。”
“那他心里一定很苦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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