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破晓（5）
如果佐藤治丰不是宇智波见月想象中的穷凶极恶之人，不是所谓的幕后黑手，那么火之国迄今为止的动荡就一定仍在两位原吉神代的预料之中。
想到这里，宇智波见月脸色阴沉地可怕，他的心中此刻有了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猜测。
看着宇智波见月难看的脸色，水无月东试探道：“佐藤治丰他确实有取代原吉的野心，但是他或许并不只是为了权力……”
宇智波见月对佐藤治丰知之甚少，不好妄下定论，他沉默不语，抬起头看着渐渐泛起鱼肚白的天边。
就在这时，一段段记忆犹如潮水一般涌入他的脑海。
寺业城，小巷中，刺客蜂拥而至杀死信哉，一旁原吉神代冷漠的脸。
火之寺，佐藤治丰的落幕，大殿下失去的手臂，原吉神代的杀意，信哉与成务精身份的反转。
这一幕幕的场景，瞬间让困惑的宇智波见月茅塞大开。如果他猜的不错，火之国这几年来的动荡应该都是大名的手笔。
这两个背负原吉神代之名的男人，巧妙地借助千手介雄的野心，利用佐藤治丰的仇恨，布下了眼前这盘名为清算的棋局。
棋手是新老两任大名，棋子是佐藤治丰等实权官员，巧借的是千手介雄的东风，清算的是原吉一脉庞杂的血亲与千手介雄的野心。
想到这里，宇智波见月如坠冰窟，全身一片冰凉。他真是太小觑那个死在床榻上的大名了！
在宇智波见月来风火城之前，他曾经刻意了解过火之国贵族的数量。短短几百年的时间，原吉一脉的贵族人数达到了恐怖的几百人之多。
这些贵族的吃穿用度，无疑不是在吮吸火之国的经济血髓！他们高高在上的做派，无疑不是在消耗原吉一脉的民望！
因此，老大名开始了自己的清算计划，首先，他让儿子装疯卖傻，成功避开了权力的漩涡，隐于幕后。
紧接着，他助仇恨贵族的佐藤治丰登上第一大臣之位，任由其屠戮火之国的原吉贵族。
最后他不惜用自己的命，来诱导别人误判，安排儿子局势大好之后，再重掌大权！老大名，确实是个狼灭！
如此看来，从始至终武士大军必然牢牢地掌控在原吉神代的手中！
只是老大名一定想不到儿子比他还狠，竟然连亲兄弟都不放过！
原吉神代那张呆愚的面容之下，埋藏着深不见底的黑暗！
想通一切后，宇智波见月长吁一口气，缓解了心中的烦闷。
他抬起头，闷声道：“佐藤治丰死了！”
宇智波见月的话语，瞬间引得众人震惊不已！
“怎么回事？”鬼灯银月急忙问道。
宇智波见月叹息道：“除了你们，恐怕佐藤治丰手下的人，都是原吉神代的！”
话音刚落，众人悚然一惊，莫名的感到后背一凉！
看到众人的反应，宇智波见月把自己的猜测全盘托出。
听着少年用温润的嗓音讲出骇人听闻的阴谋，人群中，有人皱眉，有人抿嘴，有人捏着耳朵，有人搓着手！场面莫名一度骚乱起来。
良久之后，宇智波见月看着正在缓缓消化内幕的众人，感慨不已。
上位者，真是一个冷酷无情的词汇！没有亲情，没有人情，有的只是孤独与霸道！
不论宇智波见月喜不喜欢这种手段，站在火之国百姓和大名的立场来看，这场残酷的清算确实是有益的。
但是无论是出于怎样的目的，他都绝对不认同这种以杀戮创造和平与稳定的做法！
冤有头债有主！贵族里难道就没有善良、正直的人吗？以个体覆盖集体，以偏概全的复仇，并不是复仇，而是作恶！佐藤治丰放弃原则与人性迁怒所有贵族，他就是恶魔！
七殿下那么小，他何错之有？
至于原吉神代，这个放任佐藤治丰杀戮的幕后黑手，宇智波见月亦不打算放过。
你越在乎权力，我就越要拿走你的权力，让你踌躇满志的活着！
想到这里，宇智波见月眼中一片清明，见众人慢慢平复了心情，他沉声道：“大家，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一旁的太树直率地开口说道：“小鬼，你的忙本大爷帮定了！”
水蓝没好气地瞪了太树一眼，转头看向鬼灯银月。
“你说不了又不算！听鬼灯大人的安排！”
“水蓝，你太过分了！鬼灯大人肯定会同意的！”
水蓝嘲讽道：“你是你，大人是大人！你有资格代表鬼灯大人吗？”
“你过分！”
“你缺心眼！”
见两个人斗起嘴来来，宇智波见月会心一笑，心可真大！
又吵了几句，水蓝和太树一扭头，嘴撅得老高，谁也不服谁。下一秒，二人眼巴巴地朝鬼灯银月看去。
鬼灯银月没理会打混的二人，朝宇智波见月冷笑起来。
“我拒绝！你杀了清骨，我是绝对不会为你而战的！除非……”
宇智波见月先是错愕不已，紧接着听到除非二字后，他嘴角一抽，目光平静地看着眼前故意卖关子的男人。
看到少年这副反应，鬼灯银月自觉没趣，但还是坚持说出了戏言：“除非你愿意做四代水影！”
“？？？”
虽然做了准备，宇智波见月还是被水影二字雷得不轻。
“哈哈哈哈！”鬼灯银月放肆大笑了起来：“被惊到了吧！”
下一秒，鬼灯银月的表情如同翻书一样陡然严肃起来，他露出森森鲨齿，沉声道：“帮我们找个家吧，作为交易我们会为你而战的！”
看着鬼灯银月伸向自己的拳头，宇智波见月亦伸出拳头和男人重重碰在一起。
“成交！”
“好！我们走！”
话音刚落，担心木叶同伴的宇智波见月本能地转身朝寺业城狂奔而去。
狂奔着狂奔着，他变成了慢跑！
慢跑着慢跑着，他变成了踱步！
眼泪如注早已从他脸庞上倾泻而下！
他的身后是无助地揪扯着头发，歇斯底里哀嚎着的水无月东！
“银月——！！！”
“水蓝——！！！”
“太树——！！！”
“大家——！！！”
“你们这是怎么了！别睡！求你们！求你们了！别睡……”
水无月东的叫声，凄厉如血，直贯耳膜，宇智波见月缓缓转身，下一秒，他瞬间跪倒在水面！
视野中，银发的鬼灯银月、蓝发的水蓝、身形如山的史食丸等人纷纷向前栽倒，噗通噗通摔进水面。
水无月东面若死灰，披头散发，一边痛苦的撕扯着衣服，一边用浮冰托起众人。
看到此刻犹如地狱一般的场景，宇智波见月连滚带爬得朝不远处的众人冲去。
“啊————！”
长啸如雷，直冲云霄！
水无月东在自己胸口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长啸声中流转着绝望与癫狂！
他趴在冰面上，仓惶地扶起水蓝，放下，扶起太树，放下，扶起史食丸，放下，扶起青稞，放下，他把剩下的一个又一个同伴扶起，放下。
“别睡！求你们！醒来，给我醒来！”
“你们这群混蛋，忘记我们的约定了吗，我们还没找到家，怎么能在这里沉睡！！！”
水无月东无助的像个孩子，一点一点跪着挪到鬼灯银月身边，冰面上，他的膝盖划出了两道长长的血痕。
他扶起鬼灯银月，看着老伙计七窍流血的面容，不知所措起来，他温柔的擦去鬼灯银月脸上不断涌出的鲜血。
“银月，怎么连你也……”
“东，停下来吧！我们的生命到此为止了！”
鬼灯银月的满头银发闪耀着微弱的晨光，晨光闪耀着宇智波见月模糊了双眼的泪花。
看见宇智波见月的靠近，鬼灯银月沾满鲜血的脸上强撑出一抹笑容，喃喃道：
“人活着本来就没有意义，战争更是如此，但是羁绊的存在，将希望与爱赋予给了我们的生命，使得……咳咳……生活变得有了色彩！见月小鬼，对不起，我们失约了！”
宇智波见月跪在男人身边，泪眼婆娑地摇着头，哽咽道：“不要道歉……求你！”
鬼灯银月挣扎着点点头，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卷轴哆哆嗦嗦放入宇智波见月手中。
“这是我父亲的术，蒸危暴威，现在就拜托给你了，别让它消失在忍界，可以吗？”
触碰到鬼灯银月冰冷的手，宇智波见月泪如雨下，泪水滴落在鬼灯银月的手心中，无力的溅起又再次落下。
要死了吗？
鬼灯银月看着眼前越来越模糊的两张脸，哀伤不已，好不容易才找到继承水影大人意志的少年，可他却倒在了这里……
他压下全身的剧痛，振奋起精神，爽朗一笑道：“可以的话，能把我也写进你的书里吗？就写在清骨的后面，好吗？”
“嗯……嗯嗯！”宇智波见月不知所措地重重点点头。
“书的名字可以告诉我吗？”
看着气息奄奄的鬼灯银月，宇智波见月害怕男人下一秒就离开，急忙抹去泪水，站起身挺直腰板，朝露出了一个灿然的笑容，开心地介绍道：“影响豪杰宇智波见月的一百个伟大人物！”
“豪杰！你小子可真臭美呢！伟大吗……哈哈哈哈！我喜欢这个评价！”
鲜血挡不住男人的豪放，鬼灯银月畅怀大笑起来。
“带着我们的梦想好好活下去吧！记住，不要试图独自背负一切，要相信羁绊的力量！”
鬼灯银月霞色尽染的嘴角，荡起一抹幸福的笑容，头一歪，沉沉地在水无月东怀里睡着了。
水无月东低着头，滔天的愤怒与不甘最终化作了一声孤独地叹息。
“冰、遁•冰、界、爆、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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