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俩月致富（又名:打脸档案记录一则:）
何音早晨九点钟就出门去剧团排练了，虽然她本人不在谈判现场，但莫燏占主导的这份不平等谈判能成功还真的是少不得这份来自姐姐的特别关爱。
何音一起床，刚醒完神就煞有介事的给程铮打了电话透露虚假情报，整个通话过程中的每一句都明里暗里的在向程铮传达这通电话的中心思想：她已尽力，但还是没能完成任务，估计莫燏睡醒就要走人去高铁站了。
这个电话可把程铮给吓坏了，当即起床抹了把脸就直奔何音家来了。
何音也被自己的电话给吓了一跳，因为她不设防开门的那一瞬间，立在门口的一个高大的鸡窝头背影也把她吓了一跳，回神之后发现身前人也准备转身了，在快速的权衡之后，何音果断的锁了门抽了手里的链条包直朝面前人的脑袋砸过去，正巧砸到了刚转过身的程铮的额头，链条刮过了程铮的额角之后，那里便立竿见影的生出了一个青紫色的小包。
程铮眯着眼龇牙咧嘴的抽气，一只手揽过何音控在怀里，一边咬牙坚持贫嘴：“夫人，您要是觉得咱俩搭伙太久腻味了想换人的话，赐一纸休书就行，用不着这么大动干戈，多伤身体啊不是。”
何音伸手不太温柔的捏住了程铮的脸，程铮也顺势往下蹲了一些把右脸凑到何音眼前让她看清她的杰作，何音拧眉仔细的看了两秒过后便开门领着程铮进屋消毒抹药。
程铮坐在给他上药时手上也没轻没重的何音面前，笑的却跟一朵儿花似的好看，何音抬眼盯着他问：“笑什么你？被打傻了？”
程铮却不要脸的对答如流：“打傻了好，打傻了正好托家带底儿赖上你。”
何音皮笑肉不笑的咧了咧嘴，随即意味深长的挑眉问程铮：“哦，原来你是想拖着许凌峰一起通过我赖上我妹啊？”
程铮原本笑的花枝乱颤的五官瞬间复归原位，从何音手里抽走了消毒水和棉签，把何音的双手都紧紧的握在了手里：“夫人，你这文字狱的扭曲程度可是有些过犹不及了啊。”
何音抽回了手，冷笑一声俏皮的回：“是吗？如果是我理解错了的话，那你倒是说说你这么早还这么急的就跑来是为了什么呀？”
程铮无言的看了何音三秒，然后放弃了挣扎，垂头不语。何音挑眉瘪嘴，一脸得意的看着图穷匕见的程铮，随即从包里掏出了一把梳子递给程铮：“梳梳吧，脸没了形象还得要。”
程铮接过梳子刮了没两下，便耍小脾气又把梳子递还给了何音，何音没所谓的憋着笑接过，开始帮程铮梳头，程铮眼见着何音多云转晴的脸，又开始没皮没脸的油嘴：“我是觉着吧，妹妹那么厉害，与其回京南隐藏她的天赋，不如趁这两月利用天赋开发新技能，而且我是真觉得妹妹有些眼熟，我总感觉我以前在哪见过她，比你还早呢，我……”
程铮看着何音漂亮冷漠的憋笑脸，说着说着就开始沉浸在美景里飘飘然，直到何音不爽的开口打断了他：“哎哎，程铮，你头一回跟我说你觉得莫燏眼熟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了吧，这句话，你在外面对什么人说，怎么撩别人，我都没意见，唯独对莫燏，她是我家人，你放尊重点，懂？”
程铮有些手忙脚乱的解释：“我不是那意思，我是真的觉得她眼熟。”
“我不管你什么意思，我不在乎，你别再说这种话就行。”说完就起身拎着程铮出了门，程铮无所不用其极的给自己美言，希望何音能给他一个当车夫的机会，但都没能成功。
本来瞅准机会准备霸王硬上车的，却不料被何音看出了意图，何音毫不留情的一脚就踩上了程铮的脚尖，就在程铮五官扭曲的无声嚎叫卖惨时，何音却喷了他一脸的尾气然后漠然潇洒的走人了。
“靠！”何音走后，程铮才痛快的吼了出来。
何音，是他第一位交往超过半年的女朋友。因为何音跟以前那些喜欢黏着他的女朋友都不一样，何音从来都不会主动，甚至他在女人堆里无往不利的幽默也被她嗤之以鼻。
不过他觉得何音这样特别有意思，因为他刚刚才收到了一条来自何音的微信，认真说来，这还是何音第一次主动给他发微信:刚让你滚的话我暂时收回，允许你在小区门口守株待兔。
“哎唷……”程铮笑着把手机揣回了兜里伸了个懒腰，便听话的回了车上守株待兔。
十一点半的时候，莫燏终于姗姗来迟的出现在了程铮的视线里。
程铮从车里出来，来到莫燏眼前问：“妹妹，你这是才起啊？”
莫燏想了想何音刚发来的嘱咐，于是点了点头之后便笑眯眯的冲程铮打招呼：“对了，铮哥，您在这儿是在等我？”
程铮：“当然，毕竟何音已经开工两小时了。”
莫燏有些惭愧的接话：“哎，最近不是放假嘛，时差还有些没调整过来。”
程铮：“那你现在去吃早点？”
莫燏：“啊不，都这个点儿了，哪还有什么早点儿啊。您在这儿正好，铮哥，我不打算在你们公司实习，我昨天也已经跟音姐说了，我还是打算回京南，她也同意了，不好意思啊，这两天害您白忙活了。”
说完，莫燏还有模有样的抬起手看了看表，十分礼貌的补刀：“对了，铮哥，时候不早了，我赶时间呢，就先走了啊，再见。”
莫燏不是何音，程铮不好上手拉人，于是只能扯着嗓子冲着莫燏的方向嚷：“哎哎，妹妹，你等等！”
程铮：“这路上也不方便谈事儿，你跟我去公司聊吧，完了我送你回京南。”
莫燏点点头，跟着程铮上了车。
两人还是进了许凌峰的办公室。
莫燏一进门就被办公室内的陈设给唬住了，地儿还是熟悉的地儿，窗外的风景也是老一套，但是许凌峰的办公桌旁边却多了一套办公桌椅。
莫燏无意识的揉了揉鼻子，这是什么意思？是施压还是单纯的对她这只小羊势在必得？
程铮走到了那套新置办的桌椅旁边站定，思考了良久才开口询问：“妹妹，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不想在这实习的理由？”
莫燏抿了抿唇，一脸纠结的回答：“铮哥，我实说了吧，音姐已经跟我说了，我在这里的实习工作不止是画画，还要学很多新的3D软件。我是学历史的，天生就对电脑这种日新月异的物件没多少感情，所以我还是更喜欢把时间花在有故事感的东西身上，我这么说，您要觉得我老古董也行，我没意见。”
程铮：“老古董倒不至于，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独特偏好嘛，理解。照你这么说，你就是因为要学3D软件所以才打算走的是吧？”
莫燏点头，程铮又继续：“其实吧，3D软件没什么难的，就只是几个重复的操作指令键而已，就算版本每天更新，更出个花，内核也还是那些，除非有操作更快捷简单的软件出现，否则基本上不会再学什么新软件。”
……
莫燏毫无灵魂的点头附和程铮的三寸不烂之舌，程铮见莫燏那处变不惊的状态就知道自己先前苦口婆心的那一通劝说洗脑全部都左耳进右耳出的打了水漂了，于是放弃了挣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问：“那你回京南是继续当前台？”
莫燏再次点了点头，这下程铮是真的急赤白脸的露怯了，他烦躁的松开了一颗衬衫的扣子，语速也变得快而烦躁：“你那一个月领多少工资啊，又给你什么待遇？”
莫燏愣了一下没做回答，随即疑惑的盯着程铮，程铮也是烦劲儿上头，心里明白但嘴上就是收不回这暴脾气，于是只能一边暗骂许凌峰这毛病传染性强，一边又理所当然的给这坏毛病开枝散叶，继续无理的输出：“前台的最好待遇也就5000顶天了吧，再加个五险，好的公司呢可能还有一金，不过你这实习生肯定是想都别想，就为了那几千块钱浪费时间才是不划算，你不是历史爱好者嘛，这种做了留不下任何历史资料的职业你图什么乐意做啊？”
莫燏这会儿可算是理解了何音昨晚睡前那句话的意思了，原来程铮急赤白脸的时候这么小家子气。
于是她也有些不爽的回：“嗯，你说得对，我的工资连5000都没有，也没有五险一金，但是那又怎么样呢？难道在你们这实习我就能俩月致富了嘛？”
程铮终于在莫燏的敲打下意识到了刚刚的失礼，但是莫燏说完话就已经转身往外走了，所以这会儿他并没有说道歉这种白白浪费时间的话，只是争分夺秒的回了一句：“俩月致富，可以。”
闻言，莫燏停下了往外走的步伐。
程铮也趁势追了上来，先向莫燏低头来了一通真诚的道歉，完了之后就跟害怕莫燏反悔似的，直接就带她去见了许凌峰。
程铮的车终于在穿过二十八个岗哨亭之后进入了一条两边都立满了白杨树的可以四辆车并行的大道，越往里，路越窄，直到路彻底变成单行道之后，程铮才在一座种满了常青树的院子前停下。
莫燏没有立即跟着程铮下车，因为她注意到这个院子与这一路上见到的其他院子都不同，这家的大门是紧闭的，主人会不会开门都不一定呢，所以她也就懒得先下车了。
莫燏下巴撑在车窗上看程铮的热闹傻笑，他已经与这家的一个管家小哥交涉了快十分钟了，撒娇、撒泼、威胁、挥拳无所不用其极，但是仍然毫无进展。
莫燏吹了一口刘海儿，伸手对程铮打了个响指，程铮回头，见莫燏笑的一脸灿烂，便更加气不打一出来，正准备发作，豁出去在这门口放声大吼许凌峰的大名时，许凌峰这人倒是先出现了。
“哎，肖文，放他俩上来。”
莫燏眯了眯眼适应了阳光之后，才把手放在额前抬头看声源，许凌峰这斯穿着一件老大爷背心，正懒洋洋的倚在栏杆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楼下的一切，和莫燏的眼神撞上之后，便转身进了屋。
莫燏吐吐舌，随即下车跟着程铮和肖文进了屋。
肖文一进屋就自发的消失不见了，不像程铮，一进屋就如鱼得水的乱窜，窜吧的同时嘴上也不停：“头一回见您这么事儿的主，都蹲局子的待遇了还不消停，你他妈怎么不太阳下山再放我们进来呢？”
莫燏跟在程铮身后上了二楼，许凌峰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抽烟，吐烟圈儿的一瞬间斜眼扫了莫燏一眼儿，随即哼笑一声回程铮：“您嘴皮子这么溜不还是拿人没辙儿嘛？除了瞎白活找抽之外你还能怎么着儿？”
许凌峰句句都戳中了程铮的心肺，于是回头瞧了莫燏一眼便恶狠狠的命令许凌峰：“把烟掐了。”
许凌峰听话的伸手摁灭了烟头，随即起身让莫燏坐。
许凌峰开门见山的对莫燏说：“俩月致富，可以。不过，我必须要跟你讲清楚这是一个滞后性的合同，项目如果成功面世，那你就和我们一起参与项目分红，如果最终没上市，程铮个人赔偿你两年，二十万的青春损失费。”
程铮坐在莫燏旁边猝不及防的冲许凌峰瞪圆了眼睛，许凌峰注意到了程铮瞪得溜圆的眼睛，于是又憋着坏的对着莫燏朝程铮所在的方向点了点下巴说：“怎么样，铮哥，你没意见吧？”
莫燏抿唇忍笑也侧头看了一眼程铮，程铮咬着牙应承了下来：“我没意见，毕竟我才是把妹妹拖进这个项目的始作俑者，这是我应该做的。”
许凌峰挑挑眉，挤出了一个诡计得逞的微笑，抬手从桌前抓起了烟盒给程铮扔了过去，“铮哥，我代表金门八阵谢谢你，留下吧，晚上我请您吃饭以示尊敬。”
程铮从烟盒里摸出了一根烟在莫燏眼前晃了晃，莫燏会意的点了点头，于是程铮点燃了一根烟摆手说道：“别，您俩赶紧谈正事儿，谈完了我好送妹妹回京南。”
许凌峰这才又抬眼看了看莫燏说道：“那我们现在就谈谈工资和福利吧。”
莫燏点点头回：“嗯，不过不用太正式，像五险一金什么的就不用给我买了，反正我这两年的实习时间加起来也到不了一年，如果买了的话说不定还会耽误我以后的考试。”
许凌峰皮笑肉不笑的哼笑一声，然后又从兜里摸出了一根烟点上才不咸不淡的瞅着莫燏回：“哦，是嘛，看来你还是一个计划周全的人。既然如此，那我也得提醒你，项目一面世就参与分红的合同，这里的两年期限，你是一定要干满的，少一天都不行。”
莫燏狠狠地吸了一口气才说：“那我们签一年的合同行吗？”
许凌峰笑了笑，扬起的嘴角看着就跟青春气息浓重的少年人一般干净美好，但嘴里说出的话却带着实实在在的嘲讽：“哈，你要是愿意呢，我们不签合同也行，不过我说的项目分红还得延迟，得项目达到90%的纯盈利之后才会让你加入进来一起按项目参与度占比抽成，你的工资也可以日结，日薪一千，其中含400的生活补贴，至于你和程铮刚刚达成的个人协议，我不参与，你们私下谈就行。”
莫燏思索良久，最终还是同意了许凌峰所说的不签合约和日结的方案，因为她觉得只要她是自由的，那就怎么着就行。
但对许凌峰来说，项目越到盈利的后期，参与项目制作的人就会越多，虽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资格参与项目分红，但许凌峰在划分莫燏对项目的参与度时，却一定会把所有参与项目的人员都给划拉进来，这样的话，莫燏其实根本就分不了什么红了。
程铮坐在一旁，对这里面的一切话术全都门儿清，但是他却根本说不了什么，因为许凌峰的这个提议，在目前这个环境里，对莫燏和许凌峰来说，都已经达到了他俩想要的最好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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