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犯法
要是真没有言霁在他耳边叽叽喳喳地，卫逸还真觉得有点不习惯。
要是真考倒数第一，好像，也没那么难。
就是，不知道老赵会不会找家长。
江燕只说让他来四中复读，起初，他以为这可能就是个二流高中，毕竟他连高考都没参加。
现在哪所学校招生不看高考成绩，听赵北蘅他们上次的意思，夷江四中的录取分数应该不低，尤其是他现在呆的这个班。
江燕把他送进来，应该费了很多心思，他要是真考个倒数第一，江燕会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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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逸的反应在言霁的意料之中。
做了这么久的同桌兼室友，言霁不算了解卫逸，但是，他是个开得起玩笑的人。
而且，绝对不像外面传的那样。
但是，直觉告诉言霁，老赵今儿的表现很反常，前三年，老赵发火的次数很少，就算是发火，跟他们的学习也没什么关系。
通常是聚众斗殴，或者不守纪律之类的。
而且，他们最近的表现其实跟之前没什么区别，老赵会这样，大概率是有别的原因。
“咚咚咚。”
言霁敲门进去的时候，办公室好几个老师正在聊天，老赵端着茶杯，低着头，也不知道在干嘛。
“老师，我找赵老师。”言霁说。
“哦，是言霁啊，进来说。”
老赵带的是化学，夷江四中是按学科分配的办公室，整间办公室都是化学老师。
言霁之前参加化学竞赛的时候，有几个老师给他们上过课，混了个脸熟。
听到言霁的声音，老赵才抬起头来，问：“你小子怎么过来了，我还没找你，你倒好，自己送上门了。”
言霁心想，还……真忘了，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吗？
“你跟你同桌关系还挺好啊。”老赵说，一副我看你打算怎么说的表情。
“我这不都是听您的教诲，跟同学搞好关系嘛。”
老赵冷哼一声，“我让你跟同学搞好关系，可没让你给同学打掩护睡觉。”
言霁：“您不是说过，有好的睡眠，才能好好学习。”
“你少跟我贫，让你们上课睡觉了？”老赵说，面带嫌弃，“有事赶紧说，说完赶紧走。”
因为他同桌，老赵现在对他的态度都不太友善了，得问问卫逸打算怎么补偿他。
“您上课生气，是发生了什么事？”言霁正色道。
“怎么，你觉得你们最近表现还挺好是吧？”老赵冷哼，跟言霁说话这会儿，他这杯水都快喝完了，这小子现在说话是越来越气人。
“嗯，我们最近学习态度是有问题，”言霁看着老赵，笑道，“但是，您不会因为这个发这么大火。”
不枉带了这小子三年，还挺了解他。
老赵说：“严主任休假回来了，接下来复读班的管理跟其他年级一样。”
“严苛老师？”言霁问。
老赵点了点头。
严苛人如其名，不仅对学生极其严格，对同事也一样，做事从来都是雷霆手段，可能也正是因为这样，带完言霁那一届高三，严厉就住院了。
“学校的意思，严主任大病初愈，不能给他太大的压力，复读班就6个班，就让严主任担任高四的年级主任。”老赵说。
“卧槽，那您说的，跟其他年级一样是指？”言霁问。
老赵睨了言霁一眼，“你才毕业几天，都忘了？穿校服，月考，还有走班。”
“走班？”
“要不，你以为呢，就你们最近那个懒散劲儿，半个月后的考试，走一半都不夸张。”
这么一说，言霁大概能理解老赵今儿这么生气的原因了。
无非就是让他们紧张起来。
“那，您今儿课上怎么没说？”言霁问。
“现在只是这么个提法，还没定下来，谁知道你小子这么心急。”
言霁想问调座位这事，现在想想，他完全可以等卫逸位置定下来再选，再不济可以坐个前后桌，所以，这倒不是什么大问题。
现在要担心的是，卫逸会不会被踢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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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明明开着空调，言霁却觉得闷热的难受。
没跟老赵瞎扯两句，言霁就走了。
一出办公室，一股热气扑面而来，走回教室的功夫，言霁的背后已经湿透。
窗外蝉鸣声阵阵，教室里依旧却很安静。
一类是像卫逸这种，一下课就倒，还有一类是下课当上课一直在孜孜不倦的刷卷子。
接下来的课，卫逸依旧是，下课就倒，甚至上课也撑着头睡觉，他同桌的心态一点没受老赵今天发火的影响。
上午，言霁还嬉皮笑脸地问卫逸，考倒数第一有没有难度，现在胸口却憋着一股气，闷得难受。
从老赵办公室回来，言霁都一直心不在焉的，他不想让卫逸离开，但这事，他做不了主。
像是看出点什么，齐遇问：“言神，你今儿怎么这么沉默。”
赵北蘅立刻扭过头，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表情：“言神估计是在想，怎么才能跟原配在一起。”
“卧槽，言神有女朋友了？”齐遇瞪大眼睛，说好一起做单身狗，你却偷偷有了别的狗。
齐遇的脸上，就差写着‘你背叛了我’几个大字。
“不不不，言神的原配是逸哥，”赵北蘅一脸看戏的表情，“言神说，夫妻还是原配的好。”
齐遇长舒了一口气，“没事，言神一直是这样，我怀疑，言神高考的语文拉分。”
言霁本来就挺郁闷，这俩人还看热闹不嫌事大，一直瞎哔哔。
“赶紧滚。”言霁抬腿踢了齐遇一脚。
“125。”卫逸突然出声。
“卧槽，瞧瞧，我说什么来着，请叫我齐预言家遇！”
卫逸的声音或许有种奇怪的力量，言霁心里那股火，突然就喑了声。
“同桌，你怎么对我这么了解啊？”言霁笑道，眼里的烦闷被笑意取代。
卫逸依旧摊在桌上，眼睛半睁着，动了动嘴唇：“刚才去买水，楼下正滚动播放着今年四中清北学子的访谈。”
“卧槽！逸哥，你也太能瞒了吧，这么大的事你也不说。”齐遇一脸震惊。
言霁也在心里骂了句卧槽，老赵当时找他去拍那么个破视频的时候，也没说还会在学校播啊。
“你确定看到我了？”言霁问。
卫逸眨了眨眼睛，表示，是的，“下面写着，700（2020），清北学子（2021），非常严谨。”
但是，卫逸后面的话，言霁压根儿没听进去。
卫逸的睫毛很长，而且自带弧度，微微上翘，刚才眨的那几下，像是扑闪扑闪的蝴蝶，一个一个都落在言霁的心上。
你知不知道，眨眼是犯法的！
“卧槽，卧槽，卧槽。”齐遇一连说了三个卧槽。
赵北蘅骂道：“你鬼叫什么呢！”
“快看‘四监秘群’，一睹言神风采，哈哈哈。”
言霁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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