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噩梦
他言:“好,朋友。”
温怀夕听闻放下冰袋,站在他面前。
一手叉腰一手放在上巴处,好像在思考者什么,细眉拧起来。
“你那是什么表情。”许跃庭看到她直视过来的目光,觉得无语。
“哎呀,第一次听你说这么感人的话。”温怀夕不禁感慨起来。
“……”
温怀夕再次拿上冰袋给他敷,她随口问了句:“很疼吧。”
“不疼。”
“口是心非。”温怀夕小声嘟囔了句。
她拿起一旁的黑墨笔,朝他笑,“嘿嘿,不然我给你画个笑脸吧,只要看着他,你就不疼了。”
没等许跃庭说话,她就潦草地拿起笔在白洁的绑带上画了三笔。
“看!杰作!”温怀夕哈哈一笑,想逗他开心。
“丑。”许跃庭看着绷带上弯弯曲曲的小人儿,满脸嫌弃冒出一句。
……
温怀夕本想着让许跃庭多休息会儿,许跃庭没理她,站起身就要往外走去篮球场看下半场球赛。
温怀夕也没多劝,想了想觉得自己跟他一起去不太妥,就等他先走。
回到球场,下半场球赛已接近尾声。
温怀夕坐会位子上,就和赵悠悠说了下刚才的具体情况。
不少人也注意到许跃庭的手臂,和他手臂上的笑脸。
“哇塞怀夕,没想到许跃庭这么可爱,就是小人有点难看。”赵悠悠她们坐在前排,很容易就看到下面的许跃庭,吐槽一句。
“哈哈,是吧…我觉得还挺好看。”温怀夕用笑声破解尴尬。
篮球赛很快结束了,最终还是红队赢了。
体育赛分成两天举行项目,篮球赛是第一天比赛的最后一项。
温怀夕在医务室特地问了一下得知许跃庭明天没有参加的项目,于是她想着明天去找他。
多在他眼前恰时的晃晃几次没什么不好。
温怀夕在心里盘算着,怎么样才能让他的睡眠质量变好,怎么样才能真正让她对自己打开心结。
晚上睡觉的时候,温怀夕做了噩梦,她梦到了前世的事。
……
上一世的温怀夕和许跃庭关系最好的时候是刚步入高三的时候。
那时候温怀夕学习上开始有点吃力,她就提议让许跃庭帮她辅导功课。
再后来,关系就越变越好。
再后来…温怀夕无意间发现许跃庭屋子里数罐安眠药。
让她联想到从高二开始不知道从哪里传出的碎言碎语:
许跃庭是个疯子。
他得了性病疣病。
只要和他亲近的,都是他的目标。
谣言越传越乱,越传越吓人。可许跃庭从来没有回应过那些话。
上帝创造了希望,伴随希望而生的,是恐惧。
温怀夕那时到底还是个对真假分辨不太清晰的姑娘,她对许跃庭产生了恐惧和猜疑。
上一世的温怀夕原本是想要亲自去问问他的。
但她那时不小心听到的许跃庭和别人打电话。
他的声音不算很清楚,但她还是听得到他说:
“只要我照办,我就会和别的人一样对吗?”
“没错,她就在我这里,我会听你的话,我想好起来,我想让我和她一样。”
“……”
温怀夕对他最后的一丝信任的意念崩塌了。
还未成年的她和同龄人一样,心智不全,是非对错分不清,只相信眼前的一刻虚假,而后后悔终生。
……
照办,照什么办?把病也传染给她。
为什么和她关系好?因为自己也是他的目标。
让他和她一样?把她也拖进深渊一起堕落。
温怀夕心里压抑已久的恐惧在那刻布满她的全身,连带着消散了对他的喜欢的少女心事。
许跃庭挂断电话,朝客厅走去,一出门就看见蹲在地上浑身颤抖的温怀夕。
许跃庭以为她肚子痛,他蹲下身,拍拍她后背,语气温柔地问:“怀夕,你怎么了。”
温怀夕一听到他的声音,厌恶和恨涌上心头。
“离我远点!别靠近我!”温怀夕忍着就要落下的眼泪,对他喊道。
“怀…”许跃庭沉稳的脸上终于露出隐藏不住的慌张,他像个犯错了的孩子呆在原地。
“不许你这么叫我!从今以后滚远点!我不想看到你。”温怀夕努力克制住自己,拿起包转身就走。
没等许跃庭反应过来,她就摔门离去,残留下的,只有安静和寂寞。
……
再梦到,许跃庭多次找到自己想要解释,都被她的狠话逼走。
最后一次见面,温怀夕推了他,让他离自己远点,对他说了一句:
“hpv是吗?谢谢你,你是第一个让我这么恨的人。你的所作所为真让我恶心。”
天真的少女以为,只有这样才能阻止他祸害别人,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愿意去接受治疗。
她以为这样对他才能让他明白,接受治疗才能和她重归于好。
之后许跃庭在高三下半年休学了。
她以为他终于愿意听她的话去治病。
没想到那是许跃庭日日不眠的噩梦开始。
那半年许跃庭是怎么度过的,温怀夕不知道,之后高考结束温怀夕在临省读了大学,之后自己去国外工作…
之后眼前再出现的画面,就是许跃庭的葬礼。
……
温怀夕从梦中惊醒,眼泪止不住的流,她用纸不停地擦,擦也擦不完,痛从心脏遍布全身。
她后悔了,她觉得自己错得离谱,她想要弥补,想要改变上一世发生的一切。
后半夜,温怀夕根本睡不着,她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许跃庭不靠药物入眠。
一大早,赵悠悠起床和温怀夕说早安。
她刚起床,原本是眯着眼睛看温怀夕的,结果看到了温怀夕的黑眼圈和微红肿的眼皮。
她瞪大眼睛,迷糊劲儿顿时没了:“你这是咋了啊,做噩梦了吗?”
温怀夕闷闷地嗯了声,她没继续这个话题,拉着赵悠悠去卫生间洗漱。
赵悠悠看着温怀夕,心里也很担心。
她拍了拍温怀夕肩膀,语气认真地说:“怀夕,如果你有什么事,都可以告诉我,我会想办法和你一起解决的。”
“嗯,谢谢你,我没事。”温怀夕看着她,还是没打算和她说,憋着一肚子的事。
……
体育赛开始后,温怀夕闲着没事偷偷去找了许跃庭。
她直接去了篮球场,这天比赛的是高二学生。
果然,温怀夕看到坐在观众席上安安静静看比赛的许跃庭。
许跃庭经常打球,以前问他为什么,他只说是闲着无聊就打了。
许跃庭的执拗性格还是和以前一样:他昨天下半场没参加也没看完,今天就跑到这儿看球赛了。
温怀夕悄悄走到他身后,双手虚捂着他的眼,掐着嗓子变了个声:“猜猜,我是——”
“温怀夕,很好玩吗?”
温怀夕话还没说完,许跃庭就猜到是她。
“切,没意思,你总得配合我一下吧。”温怀夕放下手,坐到他身旁。
许跃庭的目光仍然放在球赛上。
“你好倔啊许跃庭,昨天没看完比赛,今天屁颠屁颠来这了。”
许跃庭无言。
温怀夕看着他,双肘放腿上,双手托着脑袋看他胳膊绷带上的笑脸,“你知道吗?昨天我给你画了小人儿,有人夸你可爱唉。”
许跃庭转头,“幼不幼稚……”
“你眼怎么了。”他注意到温怀夕的黑眼圈和红肿的眼皮。
“做噩梦了呗。”温怀夕随口答着,强颜欢笑。
“你想知道我梦见什么了吗?”
“不想。”许跃庭面不改色,继续看球赛。
“呸!我就不该问。我梦见了,,,我伤害了一个小可爱。”温怀夕端坐好,慢吞吞地讲述。
“这算什么噩梦。”许跃庭不理解她的点。
“当然算啊,因为你就是那个小可爱。”
“……”气氛突然安静,冷意传来。
“逗你的哈哈,当然不是,怎么可能是。”温怀夕还是怂了,没敢多撩他,怕他恼火。
看完球赛,基本时间已经到了中午,温怀夕想赶紧回到班级所在处,怕一会儿点人。
“那我走了啊,记得好好吃饭。”温怀夕嘱咐了一声就先走了。
等温怀夕走了,许跃庭又陷入了安静。
没有人和他结伴去吃饭,他已经习惯了,习惯独处习惯沉默。
他转身要去食堂,只听背后传来哒哒的脚步声。
“算了我还是不放心你,咱俩一起去吧,被老班吵就吵了吧。”
是温怀夕的声音,她轻拽着许跃庭的衣摆走。
许跃庭没说话,跟着她往前走。
到食堂的路上和取餐的时候,温怀夕都像个小鸟一样叽叽喳喳地讲述着笑话逗他。
等温怀夕和许跃庭找个位子坐下,王佑也在附近,他看着温怀夕不停地找话题活跃他们两人间的气氛,心里疑惑得很。
王佑放下饭盒,凑到他们旁的椅子上,跟温怀夕说起话,边说边吃瓜:“这位…温怀夕吧?同学,我看你对徐大神这么好,是不是对他仰慕已久?”
温怀夕闻言,看向许跃庭,想看看他什么反应,可惜他什么反应也没有。
她心一横,接嘴道:“这么明显的吗?”
“我趣还真是啊,庭哥有福气啊,这个你要是再拒绝可就不好了啊,你不要我要。”王佑呛了口气,又意想不到又好像意料之中。
许跃庭闻言,看了她一眼,不说话。
虽然温怀夕猜到了他不会否认也不会同意,但看他心无波澜的样子还是有点失落。
王佑察觉到气氛不对,选择先撤:“回来再说啊,我不告诉别人。”
之后温怀夕和许跃庭都没再继续那个话题,好像谁先提谁就数一样。
……
下午温怀夕没去找他,她想给他时间缓冲,也得给自己时间缓冲。
许跃庭就坐在他们班的固定位里,他写着眼前放在腿上的卷子,一本书垫在卷子上。
越写越不顺利。
…虽然左手不是写字用的,但单手写字很别扭。
他很不习惯,每次一用左臂扶稳下卷子,阵痛就传来。
他皱着眉,看向那个弯曲的四不像笑脸。
想起温怀夕说,梦到他是噩梦,他就这么找人烦吗?
又想起她说喜欢自己,许跃庭不信任她,她到底想干什么?是不是故意装的?
想来想去没有头绪,又想起她的眼皮红肿,显然哭过,
是因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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