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破落院子
二夫人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人，把你送到这最西边的院子，当你看到这院子你都不想多说些什么了，简直破财至极！你都难以想象的画面，雪没人扫，你人又矮，厚雪直接没过了你的小腿，院里有棵枯死的树，被雪冻烂的花草变成臭泥浆附在墙上发出难闻的味道。
两个粗使丫鬟，一个手脚不便，一个耳朵不好使，她们搬着你的东西就在你身后跟着，你打开主卧的门，好家伙，直接差点把你熏吐了，好大一股霉味！而且窗户破了个大洞，鸟儿在屋里筑巢，地板上密密麻麻的鸟粪，你再往里走，还看到一只长蛆的死老鼠。
你两辈子加起来都没见过这阵仗，转过身就跑到门口吐了起来。两个粗使丫鬟仿佛习以为常一样，把几个箱子慢慢地一趟一趟运到屋子里。
仰头望着天，你觉得你整个人都没有了希望，你花了半刻钟在那里放空自己，感觉到舒服一点后，你强迫自己走进屋子内和那两个丫鬟一起做起家务。
没办法，如果你们三个不能够及时地把这间屋子清理出来，晚上就没有其他地方可住了，或许说是你没有地方住！这两个丫鬟可以去找其他丫鬟姐妹住宿一晚，而你既不是仆人，又不算主子，没人会收留你的。
你进到里屋，赫然看到一根挂在横梁上的破麻绳，它好像在这里已经挂了很久了，就这么安安静静地悬在那里，你脑子突然就嗡嗡作响，幸好你扶住了门，否则你觉得自己应该会晕过去。
“阿菊！阿枣！你们快过来！”你缓过神后对外屋的两个粗使丫头喊到。
她们听到你叫她们，不耐烦地走了过来，当她们看到这条麻绳时也被吓了一跳，但是她们没有犹豫太久，阿菊就跳了跳把东西扯了下来。
你看着她问到:“你难道不怕嘛？这里可能上吊死过人耶！”
没想到她眼神麻木地说:“这里确实死过人，但是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在这里吊死的也是个苦命人，她不会害我们的。”
你听到她说的话，腿都软成面条了，只能哆哆嗦嗦向她问起缘由，“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能和我说说？”你很疑惑，那么久了这破麻绳都没人取下，到底这件屋发生过什么事。
阿菊出去外屋看了看，看见没人后，就把外屋的门关上，转过身小声对你说：“以前有一个丫鬟，是老爷内房的，主要是穿很薄的单衣在冬天为老爷暖被窝，但是老爷不经过丫鬟同意，宠幸了这个丫鬟，这个丫鬟不日怀孕了，但是之后莫明其妙的就小产了，最后听说是疯了，吊死在了这间屋里。”
你听完后，人就觉得很不舒服，鸡皮疙瘩瞬间爬满全身，你实在不敢再进里屋睡觉，你让两个粗使丫鬟快点干活，自己则对着那根横梁拜了拜。
最后总算在天黑之前把屋子收拾干净了，阿菊和阿枣手脚很勤快，只不过屋里的霉味还是很重，破了洞的窗户需要专门有人来维修。
天黑了，你在外屋会客的塌上铺了床，虽然地方小，但是还好你才六岁，这个塌给你睡觉刚刚好，就是外屋的窗户破了洞，夜晚睡起来冷极了，但是让你去里屋睡，你是一百个不愿意，你宁愿被冻死。
这一晚你睡的很不安生，总是梦见女鬼索命，你一夜醒来人都是懵的，但是还好，你在这边睡觉，睡到多晚都行，这边有自由呀！
但是你还是被阿菊喊了起来，她给你端来了饭菜，两个白馒头，一碟腌萝卜，你看着这伙食，心里一下就塞住了，看了那碟腌萝卜很久很久后，你终于将目光移了来开。
你拿起这馒头，它已经被冻得很硬了，你问阿枣有没有小刀，阿枣说下人是不能够随便拿刀用刀的，于是你把馒头放到了火炉边缘上烤，烤了没一会馒头变软还散发出迷人的香味，你把它掰开塞入腌萝卜，别人是肉夹馍，你是馒头夹萝卜，味道还不错。
常言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你不禁也感叹了起来。
吃完饭，你把碳熄了，因为这碳火得省着点用，用完了，接下来的日子只能受冻，你搓了搓手，洗了张帕子开始擦屋子里的家具，而阿枣和阿菊则出去扫雪。
在这个院子里平安无事地过了几天，你慢慢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就是管家的人一直没人来修这破洞的窗户，你觉得在这么下去，住在外屋的你迟早冻感冒。
你以前在陈家和费家的吃食很好，但是最近一个月里，你能够感觉到饭真的是越来越少了，原本早上有两个馒头，现在只有一个，而且馒头的体型变小了，本来中午和晚上都是两菜一饭，现在中午只有一菜一饭，晚上只有一碗稀粥，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了下去。
窗户都一个月没来人修，然后你的伙食又被克扣，你变得很虚弱，你开始晚上做梦，梦到不干净的东西，那个死去的丫鬟好像就在你房间游荡。
在重重压力下，你生病了，发了烧，你让阿菊阿枣去帮你找个大夫，可当她们去找主管时，主管只让她们端回来一碗凉了的汤药。
你开始咳嗽流鼻涕，阿菊和阿枣都变得不敢靠近你，毕竟人家和你不亲，你只能一个人扛着，像上辈子一样生病扛着，只是你的碳快烧没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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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大夫！我这下面见红是怎么回事！我已经吃了你开的保胎几天了！下面还是在见红！我可是怀着我们二房未来的子嗣！”二夫人很生气，不停在质疑着刘大夫的医术。
“夫人，正常来说这药贴吃下去三副就应该有所好转了，许是夫人在怀孕时情绪不稳定导致的，只要…”刘大夫被二夫人的气势吓得直哆嗦。
二夫人再也听不下这些话了，这个庸医上一次也是这般说辞，她拿起手里的茶杯直接往大夫的头上砸了下去，看到刘大夫晕了过去才觉得解气些，随后她喊来阿莲把这个大夫拖了下去。
“马上去重新去找个有名的大夫来！马上！”二夫人按了按太阳穴，她现在头疼极了！
阿莲看到现在像疯婆子一样的二夫人，心中有点窃喜，但是还是出去嘱咐胡主管快点去邀一个有名的大夫来。
虽然阿莲也不想帮二夫人叫大夫，但是毕竟现在是二夫人掌势，以阿莲她现在的资本，她得罪不起二夫人，但是如果能够讨得二少爷欢心变成妾，那就不一定了。
不到一刻钟的功夫，一位大夫手提药箱急匆匆地就跪在了二夫人面前，他不像胡大夫一样说着弯弯绕绕的话，直接就给二夫人号脉后说:“夫人，您见红起码有半个月，又是双胞胎，怕是保不住了，可有在服药？”
二夫人听了这话人都快晕了过去，她前阵子才刚在尤氏面前耀武扬威，才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怀上这两个孩子！不行！她田氏一定不能小产，一旦她小产便会落得什么下场，她心里早就有数了。
“有，是刘大夫开的保胎药。”阿莲见二夫人迟迟不说话，便替二夫人答了话。
“能够拿一包煎煮过后的药渣给我看看吗？”新大夫皱着眉问道，心想这刘大夫可是这滇城最有民望的大夫之一，他开出来的药还不行吗？
“马上！”阿莲答后马上去小厨房找药渣。
不久，阿莲用一个大盘子把一帖药里的所有药渣都拿了过来。
新大夫捏起药渣看了看，闻了闻，随后把药渣放到嘴里嚼了嚼，沉默良久才开了腔:“刘大夫的医术在我之上，他开的药方是我在滇城中见过的，开过的最好方子，最玄妙的药方了，固本培元，滋养孕妇的同时稳住胎儿，给婴儿源源不断的营养。”
大夫看了看塌上的二夫人又说:“我只能够说，若不是刘大夫的药吊着，可能二夫人的胎早掉了，现在我也没有办法，夫人您只能按刘大夫的药先吃着，剩下的只能听天由命了。”
说完，那个新大夫就跪在地上，二夫人接受不了打击，直接昏了过去。
大夫一看二夫人人晕了后急了，上去急忙按住二夫人，又给二夫人号了下脉，让屋里的丫头快扶着夫人上床休息。
二房的动静早让老夫人和大房尤氏听了去。两个也是火急火燎地往二房的屋子里赶。
老夫人在得知来龙去脉后，又得知田氏只是晕倒无恙后，心里直叹气，这好端端的才刚怀上双胞胎，怎么现在闹成这样。
二夫人一醒来看到老夫人守在自己身边，豆子大的眼泪是不停地流出来，“老夫人，我这可怎么办啊！我刚怀上二房的子嗣，我不能够小产！不能够小产啊！整整两年我才盼来这一胎！”
看着田氏哭成这幅模样，老夫人也是很痛心，跟着流了泪，毕竟二房怀的也是她唯一的两个孙子，她得想想办法。
此时尤氏看着抱头痛哭的婆媳，于心不忍但还是出了声:“要不，我们府里排人过去莲华寺问问方丈大师，现在也别无他法了。”
两个哭泣的人一下子就停了下来，老夫人直夸大房机灵，随后让胡管家派人骑上快马尽快到莲华寺告知消息，寻求解决的答案。
两天后，仆人就从莲华寺方丈那边便带回了一封信，信里写着二夫人可能亏待了那个给二房带来贵胎的小孩，现在二夫人要流产的情况表明那小孩可能正处于生死攸关的时候，如果孩子死了，二房的香火也将是彻彻底底地断了。
信的最后方丈希望夫人能够善待那个养女，毕竟这份怀上贵胎的缘分是这个养女为她求来的，一旦养女死了，二房的孩子和养女就是玉石俱焚。
听完方丈的信，老夫人马上带着人过去找你，你此时躺在塌上喘着气，身子烫得不行，现在的情况就是你进气多，出气少，吃不下饭，喝不下水，好像和上辈子濒死的感觉是一样的，只不过这辈子人小身子更弱，好像撑不了多久，你就彻底晕了过去。
老夫人到了地方，胡主管首先推开了房门，果然！这个小孩正紧紧缩在被窝里睡觉，整个脸都是红红的。
屋子里早就没了碳火，窗户还破了个大洞，风不断地往屋子里灌，那个小孩就正对着风口，天知道这个孩子这段日子是怎么过来的。
“二房的为什么要刻薄这个孩子！费府是没有一口饭能给这个孩子吃了嘛？！”老夫人气急了，这二房的怎么能这么糊涂，人家为你带来胎运，她倒好，怀上了孕，巴不得别人早点死。
尤氏看到老夫人生气，自然不放过每一个毁了田氏形象的机会。
“二房真是不仁义，没良心，这是佛祖给她的惩罚！也就是人家莲华寺方丈有善心帮了她一把，否则她这那来这贵胎，她怎么保得住这贵胎！”尤氏就一直在老夫人耳边洗脑，直到老夫人脸色越发铁青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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