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大雪融化的痛苦
原本典雅而精致的别墅在瞬间化为乌有,雪地里全是房屋的碎片,带着火花,在白色的雪地里燃烧。
韩默飞奔向火灾现场,浓烟滚滚中,各种味道向韩默扑面而来,木头、塑料燃烧后的刺鼻气味,以及空气中弥漫的瓦斯味道,同时新鲜树木燃烧的味道、什么东西烧焦的味道参杂在其中。
面对熊熊大火,夏尘封紧紧地抓住韩默,她哭喊着,狠狠地咬在了夏尘封的胳膊上,剧烈的悲伤已经让韩默失去了呐喊的声音。
大火弥漫,将整片天空烘烤着,浓烟滚滚中,韩默忽然瘫软在夏尘封的怀抱中。
飞雪一片片落在韩默晶莹剔透的脸上,上翘的睫毛上一朵雪花轻轻地落下。
雪地里,雪花落在大火上,融化后又蒸发,飘飞的大雪和滚滚的火焰在整个冬季的夜晚舞蹈,飞舞
而在不远处的雪地里,一个身穿黑色衣服的年轻女子躺在地上,大雪在她的身上覆盖,她已经昏迷。
救护车和消防车的声音在整个别墅区显得格外刺耳,在几个医护人员的救助下,躺在雪地里的年轻女子被救起,当人们将她从雪地里抱起的时候,被那张扭曲而狰狞的脸吓到了,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丑陋的脸,蜈蚣一般的瘢痕在脸上弥漫,两边不对称的脸如同炼狱里的恶魔,恐惧、骇人。
窗外的大雪毫无征兆地下了起来,开着暖气的病房中,玻璃窗上有一层厚厚的水珠,电视的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病房中,再微小的声音都会被放大。
电视中正在播放除夕夜发生在a市的一场特大火灾,经过调查,火灾的起因可能是因为瓦斯爆炸。当消防员将大火扑灭,别墅里的三个人已经死于火灾,抬出来的尸体已经被烧焦,而在别墅的不远处找到了另外一个受伤严重的女孩儿,这个女孩就是江慧。
电视中两个穿着正式的主持人正在讨论这场发生在除夕夜的悲剧。
女主持人深表同情地说道:“本来是欢喜的除夕,烟火绚烂,却在一场大火中发生了一场无法挽回的悲剧,大火吞噬了三个人的生命,一个女孩受重伤。”
男主持继续解说道:“大火发生的原因经过调查是因为瓦斯爆炸,冬季天气寒冷,为了抵挡寒气,家家户户将所有的门窗关得严严实实,加上一家人正在客厅看电视并没有发现厨房的水已经烧干,瓦斯在空气中弥漫,有可能男主人只是烟瘾犯了,想抽一支烟,悲剧就这样发生了。”
女主持听完继续说道:“所以,大家春节在家的时候,一定要注意防火,特别是开了暖气,门窗被关得严严实实的,很容易发生火灾,本想过年欢欢喜喜的事情,却因为一时疏忽而造成这样不可挽回的悲剧可真是划不来。”
“下面就让我们来看看怎样在冬季防火的知识”
这时,夏尘封将电视关了,提着早餐走了进来。
电视已经关了,而韩默呆滞的眼神仍然盯着电视,似乎在专心地看着什么。
韩默不哭不闹已经很多天了,如同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
韩默的灵魂早就随着那场大火消失了。
康林市的大雪在春节过后渐渐融化,初春的太阳暖暖的,照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然而,墓地前的积雪似乎还没有准备好融化。
韩默身穿黑色的丧服,呆呆地看着三个墓碑。
黑白的照片,冷风吹过,记忆如烟。
夏尘封远远地看着韩默,那张清透的脸曾经充满了小心翼翼和谨慎,如今,经过打磨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冰冷,阴郁和这寒冷的天气一样。
这时,韩默转身离开,冷静从容。
“不要跟着我!”
韩默的话坚毅而带着命令,乌黑的瞳仁冷冷地看着夏尘封,伫立在一条冰雪正在融化的小路上。
“我们从此以后互不相干。”
说完,锋利的眼神扫过夏尘封,声音冰冷不带有任何情感。
一辆计程车停在路边,韩默上车,通过后视镜,司机看着韩默冰冷的脸庞,小心地问道:“小姐,你要去哪儿?”
“去半山观景台!”
司机皱眉,冰雪消融的天气是最冷的时候,半山的风景虽然美,但也不值得忍受着寒冷上山啊。半山的别墅区在山的西面,而景区在山的东面,面朝大海,半山观景台最出名的就是海潮,观景台是一块巨大的岩石,夏天的时候会有很多人站在岩石上观看海上美景。
岩石陡峭无比,直插大海,但岩石的最上面有一块十分平整的石面,是观看美景最好的地方。
司机通过后视镜审视着韩默,长相如此美丽的少女,乌黑的瞳仁,弯曲的睫毛,小巧的鼻子,樱桃一般的嘴唇,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样一张如此灵动的脸上却充满了一股冰冷,让人不寒而栗。
司机一般喜欢和乘客聊天,可是坐在他车上的韩默,他似乎不敢搭讪。
这时,看着远处奔腾的大海,韩默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熟悉的电话号码。
“我在半山观景台等你!”
这通电话快速得让司机很是吃惊,不到几十秒的通话,就像机械流程一样,没有感情,似乎不是商量,也不是叮嘱,只是通知。
终于到半山,上观景台还需要步行半个小时。
司机远远地看着韩默孤独的背影,真不知道这样一个花样少女来这个几乎没人的观景台干什么。
远处海浪拍打礁石,溅起巨大的水花。
韩默似乎没有感受到海风的冰冷,呆呆地站在岩石上,脚下是翻滚的海水。
终于,身后的脚步声近了。
“你终于来了,知道我在这里等了你多久吗?”
身后的女子身穿黑色的大衣,大衣的帽子将她的半张脸遮住,但是下巴上骇人的瘢痕仍然十分明显。
江慧把帽子取下,整张不对称的脸暴露在冰冷的海风中。
“我们之间是应该做一个了断了,只不过为什么选择这里?”
韩默转身,冷眼看着江慧,那张已经扭曲变形的脸,右眼因为牵拉低于左眼,睫毛倒插,整个眼皮翻在外面。
“因为这里人少,不会有人打扰我们。”
韩默身穿黑色的丧服,两人的衣服被海风吹得鼓鼓的。
“恐怕你选择这里不是因为这个简单的原因吧。”
韩默冷笑,看着江慧:“你想过我们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吗?”
“你想过吗?”
韩默摇摇头。
“从来没有想过,我曾经的想像是我们各自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儿女成群,彼此相亲相爱,,原来真是一个美梦啊。”
江慧冷笑:“的确,扯淡的美梦。”
“你知道吗?我曾经觉得我对不起你,甚至可以为了你去死,”韩默抬头,锋利的眼神,“但不是我的家人!”
“你就这么认定是我造成他们死亡的吗?”
“那你就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出现在离康林几百多公里的a市吧!”
“我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只不过警察已经调查清楚他们的死是意外,你难道连警察都不相信?”
“哈哈哈,意外,真的有好多好多的意外,我受够了这些意外,我想我们这之间的账应该算不清楚了,我欠你的我会换给你,你欠我的同样也要还给我,江慧我们注定了彼此互相亏欠。”
韩默缓缓靠近江慧:“你的这张脸,啧啧啧,好可惜,如果知道会是这样,我就应该让你被车撞死该多好啊,一切错误的开始就是那场车祸,我和你本应该都葬身于那场车祸,可是苟延残喘到现在的结果居然是互相折磨,,那么我们今天就结束这一切好吗?”
江慧慌了,但她仍然保持镇定:“你要干什么?”
这时,韩默抽出早已准备好的刀子。
江慧看着韩默手上锋利的刀子有点不知所措。
“我们今天就把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吧,该还的都还了,莫妮卡、爸爸还有蒋萌应该都在下面等着我们呢!爸爸还没有告诉我礼物的位置,没有他我怎么知道我的礼物在哪里呢?”
“韩默,你不要发疯,你爸的死真的只是一场意外,我还没有进门,就已经发生爆炸了”
“是吗?那你为什么不进门呢?江慧,我知道你恨我,我毁了你的生活,你的婚姻,因为我是夏尘封的小三,所以魏敬瑶为了报复我,匿名举报你家的事情,魏敬瑶陷害我和陈沐,让我们之间彼此仇恨,她都做到了,你恨我是应该的,可是,为什么要牵扯上我的家人?”
江慧准备逃跑,但是她被韩默逼到悬崖,她向前,韩默一挥手,刀刃划破她的皮肤。
鲜血直流。
江慧大声吼道:“你这个疯子,我的脸,你看看我现在是什么样子,每天看着镜子中自己这幅丑陋的模样就像做噩梦一般,如同怪物一样活在黑暗的生活中,哈哈哈,,韩默这一切都是你应得的,你也应该感受一下失去一切的痛。”
“好,那我们就一起,结束这一切好吗?让我们结束这一切”
说着,韩默拿着小刀,在自己的手上划开一个口子。
鲜血滴落,一步步把江慧逼向悬崖绝壁,阴冷的微笑,随着融化的冰雪,她一把抓住江慧的手腕,寒风袭来,两人坠入冰冷的海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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