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半山的夕阳
从半山别墅穿过一片树林,后面就可以看到大海。
悬崖下面,海水拍打着岩石,巨大的拍打声在空旷的山间回响,半山原本是一处旅游景点,后来夏尘封将这里买下,成了私人所有。
夏尘封的宝马车停在悬崖的一边,韩默坐在草地上看着远方迷人的景色。
远处夕阳还悬挂在海平面上,只是金黄色的落日将整个海面染成一片橙黄色,在浪涛声中,草地上被一条金黄的地毯所覆盖,海风吹起韩默长长的黑发,白皙的面庞在夕阳的映衬下变得更加精致,夏尘封从车上拿出两瓶啤酒,递给韩默。
夕阳下,韩默的微笑让他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但是巨大的浪涛声中,他心里很清楚眼前的这个女孩是谁,而自己记忆中的那个人就像远处的夕阳一样,在逐渐成为他心里的一道印记,虽然不可能全部忘记,但是他可以肯定的是,韩默在他心里的位置应该不一样了,只是他现在还不敢承认这个事实罢了。
韩默抬头,看着夏尘封的眼睛,她很喜欢他的这双眼睛,一双拥有绝对洞察力的眼睛,而似乎只要看着这双眼睛,即使天塌下来了她也不会害怕。
“干嘛一直看着我?”
韩默问道。
“忽然觉得你很陌生”
夏尘封的回答让韩默有点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口中的‘陌生’到底是什么意思。
韩默笑了笑继续问道:“你曾经是一个设计师吗?”
夏尘封喝了一口啤酒说道:“嗯,我和海默是一个大学毕业的,同一个专业,还同一个班级,甚至还是同一个母亲!”
韩默抬头看着夏尘封,虽然她知道夏尘封和海默之间的关系不一般,但从来没有想过他们之间还有这样一层关系。
看着有点疑惑的韩默,夏尘封继续说道:“我和海默都是孤儿,在我10岁的时候,我的家人在一场大火中全部去世了,后来我就被送到法国,被一个华裔法国人陈友兰收养,而那时还有一个孩子同样也被她收养,那就是海默”夏尘封转头看着韩默:“很惊讶吧,有的时候连我自己都忘了原来我还有这样一段历史。”
夏尘封没有管韩默继续说话,似乎他不是在对韩默说话而是对着空气中的某一个人说着什么一样。
而夏尘封的释然给人一种讲述着别人的故事一般。
“我和海默曾经是设计上的最大竞争者,两人不相上下,为了战胜海默,我常常悄悄跑到老师的画室悄悄学艺,而我一直不知道,和我一样悄悄躲在画室里的还有海默,有的时候我们会为了某一个细节而争吵,甚至还会赌气,但是我们回到家里就会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那时的时光过得很慢,但是我们都很开心,但我和海默似乎从10岁开始,命运不可能分来”
远处的夕阳已经沉入海面一半,但是金色的光芒仍然耀眼无比。
“为什么你后来不做设计师了?”
韩默问道。
夏尘封冷笑:“做一个出色的设计师固然好,有自己的世界,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但是如果你想爬上山顶,用双腿是不可能的,你需要借助另外的东西。”
韩默看着夏尘封,曾经韩默以为自己了解夏尘封,知道他的喜好,知道他最喜欢的领带,知道他生气的表情,但是现在她终于明白夏尘封口中的陌生是什么意思了,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能够完全了解另外一个人。
“那你爬上山顶了吗?”
夏尘封看着韩默,脸上的微笑渐渐凝固,说道:“后来我才发现,不管用什么方法这条路都比想象中的要难很多。”
夏尘封的记忆似乎又回到了十年前,海默站在他的面前,仍然是那副病怏怏的模样,他拉着夏尘封的衣服,愤怒地质问他,为什么要放弃做设计师,当时,夏尘封自以为自己的回答很有道理:梦想可以支撑一个人不断前进,但是这样的速度不是他夏尘封想要的,有的时候为了达到目的,就必须舍弃一些东西,而他夏尘封选择的便是那个曾经自己所坚持的梦想。
可是如今看来,幼稚的那个人是自己。
海默脸上的失望和愤怒,现在夏尘封还记忆犹新。
可是一切已经发生,他无法挽回。
海风夹杂着咸咸的味道吹拂在韩默的脸上,看着远方美丽的夕阳和周围梦幻的景色,她忽然低着头继续问道:“那‘无限’是你和那个一直存在你和海默心里的女孩的作品吗?”
夏尘封将手里的啤酒瓶扔向一旁回答道:“是。”
韩默继续问道:“她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孩呢?”
夏尘封呆呆地看着韩默:“天使一样的女孩子,在她的世界中,你可以看到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一面,因为在她看来,这个世界就是温暖的,她是一个温暖的太阳,可以融化任何伤痛”
看着夏尘封说话的样子以及曾经海默的样子,韩默似乎能够看到那个如同天使一般的女孩子。
“你爱她吗?”
夏尘封回答:“我愿意为她付出一切。”
韩默苦笑:“你已经在做了,是吗?”
“是,但是还没来及。”
“我和那个女孩长得很像,对吗?”
夏尘封点点头。
“她为什么会离开?”
微风从韩默的耳边吹过,夏尘封的声音十分温柔:“十年前的一场车祸”
“对不起!”
韩默继续说道:“我和她到底有多像?”
夏尘封:“我不知道。”
夕阳渐渐被蓝色的海水吞噬,夏尘封倒在草地上闭着眼睛,而韩默呆呆地看着被吞噬的夕阳,这也许是自己第一次和夏尘封交谈,似乎也是夏尘封第一次和自己说这么多话,可是内心中有些东西正在发芽,不断地生长,韩默不知道是什么,但是此刻她的心就像沉入大海的夕阳一样,即,面临白昼与黑夜之间的那段无所适从。
韩默还记得夏尘封的话,他们之间只是合约的关系,再进一步可能就是深渊,如果谁掉了下去,可能就是粉身碎骨,夏尘封自己不敢尝试,韩默更加不敢去赌。
身旁的夏尘封似乎已经睡着,韩默能够听到他浅浅的呼吸声。
这时,韩默看着夏尘封。
——夏尘封,如果我说我已经喜欢上你了,我该怎么办?
从半山别墅后面的悬崖旁野餐回来之后夏尘封的工作一下子多了很多,魏氏珠宝因为海默的加盟在康林市可是打响了魏氏的第一枪,同时‘遗失的记忆’大卖令韩默也没有想到,接二连三的广告合约让韩默应接不暇。
而如今魏氏的重头戏是和美国最大的珠宝经销商‘乐达’签约,所以韩默已经很多天没有见到夏尘封了。
病房中乐清清的气色看起来好了很多,虽然从重症病房转移到普通病房,但乐清清仍然在韩默的面前不停地唠叨。
“韩默,你可真没良心,现在你这么红了,我应该出院给你当经济人的,没想到你还要我在医院待这么多天,你是想闷死我吗?”
韩默笑了笑:“好啦,只要你身体好了,你出院不仅可以当我的经济人,我当你的经济人都问题。”
乐清清裂开嘴大声笑了起来,就像一朵向日葵一般。
韩默将削好的苹果递给她:“以后可不能做傻事了,知道吗?”
乐清清啃着苹果,睁着大眼睛抱怨道:“怎么,你想阻止我当英雄?韩默,你可不能这样啊,现在好多记者都说我是英雄呢!你看看,现在好多微博里都有我呢。”
韩默无奈,看着乐清清没心没肺的样子也是没办法。
“诶,对了,你最近和那陈沐的绯闻是真的吗?”
韩默给了乐清清一个白眼:“不是发了新闻发布会澄清了吗?”
乐清清露出她的大白牙,猫腻地说道:“谁不知道你们的新闻发布会只是走走形式啊,难道你见到哪个发布会是去承认绯闻的啊,肯定要往白里说啊,真像啊,永远被掩埋在这些发布会里了,你老实交代,你和陈沐是真的吗?”
“真的只是个意外!”
“意外?不可能,意外怎么会送花啊,况且你都到他怀里了,是不是你们上次拍广告之后两人一见钟情,然后”
韩默夺过乐清清的苹果:“那真的只是意外,你再八卦以后不给你带零食了!”
听到零食,乐清清赶紧投降。
“我错了,你才是姐好吗?”
韩默将苹果还给乐清清,这时乐清清将头靠了过来:“其实我觉得你和陈沐挺般配的,你看,他是阳光帅气的小鲜肉,你是优雅少女,两人搭配挺有看点的,你不知道现在网络上其实有很多人希望你们两个真的在一起呢!”
“苹果还堵不住你的嘴啊,我和他不可能的”
这时韩默的手机响了,是一条托尼发给她的短信。
韩默疑惑地望着乐清清:“你知道魏氏的家宴吗?”
乐清清睁着圆圆的眼睛说道:“魏氏的家宴,这可不得了,这魏氏家族十分庞大,同时在康林市的关系网也很广泛,所以每年啊都会举行家宴,魏氏家族的人全部参加,而康林市的什么当官的或者名流都会邀请去的,能够去魏氏家宴说明你有一定的社会地位,你怎么问这个?”
韩默呆滞地说道:“托尼让我三天后准备参加魏氏的家宴!”
“啊——”
乐清清的声音在病房里回荡、回荡、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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