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没看见。”
黑透了的屏幕上演职员名称不断向上飘着，背景音乐是程繁在电影中母亲教给他的哄睡曲，只不过重新录音了，比在电影里的声音更加悲凉。
整部电影结束，温子珩后背发毛的感觉还没有消失甚至觉得自己晚上可能会做噩梦，他直起身子看向乔珂。
“程繁不愧是影帝，要不是你提前说了这是程繁我一定认不出来。”
这傻子让他演的出神入化，脸上的泥垢，黑黄的牙齿，口齿清晰地说着胡话，糟乱的头发还有破衣烂衫的样子。
在电影里演技直逼一番，也就是警察的扮演者——宋平。
明明程繁是二番，最后一段都没有他的戏份，但是电影结束就会对他的傻子念念不忘。
就像，就像世界上真的有一个这样可怜、被误解、被迫害的傻子。
还好，他的影视合约都在可可娱乐，要不然，这么大的对手谁也招架不住。
“程繁不只有实力，还有商业价值。”乔珂靠着温子珩，抬眼轻笑，“我以前就见过他，童星，除了跑剧组就是跑酒会，正巧他第一部抗主演的电影就是我策划的，看过样片之后他当时17岁，我直接签下了他。”
“慧眼识珠啊，哥哥。”温子珩赞叹，程繁在19岁之前可以说是娱乐圈最普通的小演员，没人知道他的星三代身份，还在因为一个群演的角色而苦苦挣扎。
乔珂揽过温子珩的肩膀，“十年的合同，一直到2026年他27岁。保守也能赚300亿。”
听到这个数字的温子珩血压飙升，差点被呛到，“咳咳咳多少？300亿？我去！”
温子珩掰着手指头查后面有多少个0
30000000000
“实际上，他现在就快突破百亿了。而且——”乔珂揉着温子珩的后脑，软软的头发钻在指尖，让人放松，“外界对他的评价是——冉冉升起的新星。”
“那就是说，他还没到巅峰。”温子珩听出乔珂话外有话，娱乐圈打工人的工资，水涨船高，可怕。
“虽然为人垃圾，但是能赚钱，无所谓他什么样子。”乔珂摇晃着手里的水杯，电影结束，影音室的灯光开启。
“为人？”
温子珩还是挺喜欢八卦的，“他违法犯罪不会，那就是道德有问题。”
乔珂莞尔一笑，“他，就是个神经病。之前你也见识过。”
乔珂一提，温子珩就想起那晚程繁来找他，告诉自己乔珂快死了。害的温子珩提心吊胆结果根本没事，简直是个又神经质又莫名其妙的人。
“确实。”
程繁的死亡宣告让温子珩恐慌那么久，现在又像是人间蒸发一样不出现了，有大病。
“好了——”乔珂见温子珩明显情绪低落，“一起去超市？”
温子珩满心欢喜的答应着，换了身衣服。天气越来越冷，估计初雪很快就到了。与冬天最相配的就是新年，温子珩偷偷瞥着乔珂，想问问他是不是真的能和自己一起回家过年。
不过，即便温子珩不问，他也相信乔珂一定说到做到。
说了会一起回家，就会一起回家。
“晚上想吃什么？”乔珂自己开车，没有让司机过来，和温子珩独处让他放松，温子珩坐在副驾驶若有所思的样子看上去让人心情愉悦。
“嗯”
温子珩用手托着下巴，“吃什么呢？要不——”
乔珂预判了温子珩的想法，开口：“酸菜鱼？”
温子珩连连点头，“吃吃吃！”
“你啊”乔珂无奈地笑了笑，“是不是和我一起吃什么都可以？”
“对啊！”温子珩眉眼含情轻柔地说：“只要我们在一起，喝毒药我也心甘情愿。”
乔珂被他突如其来的情话弄得有些不知所措，“瞎说。你怎么可能喝毒药？不可能，快呸呸呸——”
“呸呸——”
温子珩学着乔珂，“你怎么突然这么迷信了？”
乔珂没有说过之前的噩梦还有昨天上午的葬礼。
“不是俗话说越老越迷信么？”乔珂看着他，将车驶入地下车库，“我老了呗。”
“嘁！”温子珩笑他无厘头，“我不就之前开玩笑说的，你还属于青年呢，忘了吧忘了吧。”
市中心的商圈里有家温子珩很喜欢的酸菜鱼店，他以前会在直播一个月之后来吃一次，当成奖励。
毕竟价格对他来说还是比较贵的。
不过他现在有后台了，傍上榜一大哥了，敞开了吃。
点过餐之后乔珂还给他买了芋泥波波奶茶。温子珩咬着喜欢看乔珂整理两个人放在椅子上的衣服。
“哥哥，胖子他——”温子珩的思维跳脱，“他在找饭店的地址，你觉得哪里比较好啊？”
乔珂转过脸，看着温子珩的眼睛，微微偏过头问他，“你觉得哪里比较好？”
“我觉得，这就不错。”温子珩靠近乔珂，“胖子最近感觉特别低落，所以——”
乔珂用手背擦了擦温子珩嘴角的奶茶，示意让他随便开口。
“我想把我的钱借给他。”温子珩眨巴着黑黝黝的眼睛，“但是他肯定不会收。”
“他确实不会收。”
乔珂附和他的想法，但温子珩殷切的眼神让他说不出否定的话。
“不如，年底他合约到期，我会让千手传媒给他一笔年终奖。”乔珂用温毛巾擦拭手，随口说道。
“用我的钱。”温子珩身子往前探，既然是让乔珂帮忙当然不能花他的钱。
虽然说都是不分你我的，但这不一样，胖子是他的朋友，但对于乔珂来说只是一起玩游戏的伙伴，远不到朋友这地步。
更多的是，他觉得乔珂已经为他做的够多了。
“子珩。”
“子珩。”
温子珩骤然回过神来，迷迷蒙蒙地问乔珂，“嗯？”
“我喜欢你这样，更加依靠我好么？”乔珂的睫毛在顶光的照射下在将眼睛上拢出一块阴影来，看起来很有神秘感。
没有人会这样不厌其烦的对待另一个人。
乔珂对他这样好，温子珩时而觉得自己不配拥有乔珂这样的人。
“子珩，子珩？”乔珂牵起嘴角，“怎么总是发呆呢？我真的喜欢你什么事都和我讲，问询我的想法，依赖我。”
乔珂深吸一口气，“不是假话，如果你能更靠近一些，我会更开心的。”
“好知道了。”温子珩总是被乔珂的诚实洒脱弄得心神难安。
周围有人听到乔珂的话，悄悄侧目来。
“就当没看见。”乔珂指了指刚上来的酸菜鱼和白斩鸡，“吃饭，饿了吧。”
“确实饿了。”
温子珩不再理会周围的眼神和低语，只看着眼前的乔珂。人活一世，开心最重要。过度在意别人的想法只会牵绊住自己。
温子珩也许是之前饿的时候太多，以至于现在他次元啊自己吃的撑撑的，直到一口也吃不下才会放下筷子。
“慢慢吃。”乔珂总是在他耳边这样提醒着，好像自从用慢吞吞的速度吃饭之后温子珩的胃痛都减少了非常多，现在已经不需要再吃药了。
结过账之后，顺便在商场赚了几圈，温子珩给乔珂买了一条领带。
结账的时候才发现3600，咬牙买了。给乔珂他就可以花了这个钱，他自己的话就算成了暴发户也绝对不会买这么贵的领带。
好家伙，你那里面是有金子还是有钻石啊？
直到出了店，温子珩才咧嘴问乔珂，“这价格，抢钱还送条领带？”
乔珂被他逗笑，闷声低笑了一会才回答，“是和一个瑞士艺术家联名款，你说得对，确实是抢钱。”
“艺术家？”温子珩从袋子里拿出来那条装在礼盒里的领带，左看右看看不出什么花样，要说不一样，也就是领带末尾有个彩虹。
“一个彩虹，题材值3600？”温子珩不解，但乔珂一定懂，下意识脱口而出，“这彩虹有什么含义？”
电梯开门，两人走了进去，按下负一层。
“彩虹，lgbt群体，这也是那个艺术家首次和这个品牌合作，只推出了领带这一条产品线，有一定收藏价值。”
乔珂淡淡地开口。
“嘶~”温子珩一抽气，心下了然，“难怪刚才那个女导购笑的那么暧昧，原来是这样。别说嘿，你这么一说，还真就值这个价格了。”
“营销手段而已。”乔珂附在温子珩耳边道，“现在的社会，无论是什么，都离不开营销。那些明星——”
电梯门打开，一个当红明星的广告正放着。
温子珩随着乔珂的视线看向那张正当红的女爱豆的脸。
“就像她，你能猜到这么清纯的脸下面是一个喜欢滥：交、当第三者的灵魂么？”乔珂的声音非常低，低到只有温子珩能听见。
温子珩一惊，又下意识看了几眼那张脸，上车以后才赶紧问乔珂，“她不是没谈过恋爱的清纯系吗？！”
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那是营销的人设，实际上，她们队里，她才是玩得最狠的。”见温子珩感兴趣，乔珂又说了几句，“半年前那个某平台的晚宴结束之后，我的袖口被打湿了就去洗手间清理，她就在洗手间和阳导热吻。”
“阳导？”温子珩说，“是我想的那个阳导？”
乔珂点头，“是他。他参加综艺，都是文人风骨，爱妻护子的形象，据我所知他有四个私生子。”
贵圈真乱。
都是好演员，谁说他们演技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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