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欺人太甚
教室里有的高谈阔论，有的打打闹闹，有的吵吵嚷嚷；而她，正在聚精会神地算题，似乎忘掉了周围的一切。
“听说她一年级的时候被咱学校保卫科的大爷欺负了。”
“啊？！真的假的，那个家伙那么老！”
脸上的嫌弃怎么也抑制不住，今天杨静怡终于知道她奶奶嘴里天天骂着的死八婆是什么意思了，太八卦了，八百年前就已经解决的事情还要拿到现在来说。
“不是现在这个，欺负她的那个被开除了，比这个年轻点。”
“噢，那她现在会不会怀孕？”
“不知道。”说着，这个同学走过去狠狠地踢了杨静怡一脚。
板凳连人一起倒在地上的声音轰然响起，等她人在地上的几秒钟后反应过来，只听到踢她的那个同学发出尖锐刺耳的——“你干什么！？”
“你把我踹倒了，你问我干什么，你有意思吗？”
“谁踢的你啊？你别反咬我一口，你自己摔的，跟我没关系！”
“真是狗咬狗。”旁边的看客调侃道，“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杨静怡还没反驳，只听那个踹人的直接骂过去，“是啊，你们两个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同时，坐在杨静怡前桌的同学想要扶杨静怡起来，也被踢人者的同伴喝止了。
“她在这摔着，桌子也歪了，挤得我都没地方坐，你怎么算？”前桌同学皱着眉，一脸严肃地说。
“行啊，程家佳，你是班长，你说什么都对。”
“你怎么又提这事？我一直都是班长，为大家办事，谁有矛盾我也从不偏向谁，你要是有那个能耐胜任，我把位置让给你也可以！”
当程家佳说完这话，大家都在笑，伴随着窗外松树被春风吹起的沙沙声，像是给这场闹剧配上了背景音乐。
本来有些怵她的程家佳见同学们同意她的说法，继续说：“罗莲，你不要太过分了，今天欺负静怡，明天欺负王凌，后天还不知道怎么骑到谁头上。”
一二年级时罗莲也曾当过数学课代表，但因为带头不交作业被老师撤掉，三年级开学后老师就让程家佳当班长兼任数学课代表，所以她十分眼红，也特别地不服气。
“就是就是，早就看不惯她了。”旁边几个调皮捣蛋的男生附和道，他们最喜欢看热闹了。
“你！”罗莲气得一时说不出来话，转眼看到杨静怡一脸的柔弱就觉得恶心想吐，
“杨静怡，你别不知道好歹，你都被一个大叔欺负，我今天给你一脚都算客气！”
“欺负我的那个人我打不过，你，我还是能打过的！”
杨静怡正撸起袖子要给她见识见识什么叫沙包一样大的拳头，班主任却在办公室就听到了动静赶来了。
“住手！”
班主任看到的场面，是杨静怡挥舞着拳头正冲着罗莲，程家佳在后面拦着，而罗莲反过来是一幅委屈的模样。
“杨静怡，你怎么能这样？”班主任训斥道。
“是罗莲先打的人！”程家佳解释道，“她先把杨静怡踢倒在地上，我把杨静怡扶起来，杨静怡气不过才要吓唬她，不是真的要打罗莲。”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罗莲，你说，是怎么回事？”
杨静怡真是气笑了，既然相信自己看到的，干嘛还要再问一遍罗莲？！
当罗莲正想假装担惊受怕倒打一耙的时候，王凌开口了——“老师，程家佳说的是真的，真的是罗莲先踢的杨静怡。”
罗莲瞪了她一眼，可是不知怎么的，她今天特别有胆量，一点都不怵罗莲。
“而且平时罗莲就带着她的小团体管我收保护费，问我要钱，不给就掐我，老师，你看！”
王凌把自己的袖子掀开，引入眼帘的是一道道伤和左青右紫的模样。
“你别瞎说！万一是你自己掐的呢？”
“我这有证据！”
程家佳那天正好在公园和家人一起游玩，她妈妈给她拍的照片里正好把她们几个人在大理石旁站着的场景拍了下来。
起初她是没发现的，碰巧今天活动课想和大家分享，这才发现背景上还有几个小人，她看着像王凌，就去问了，还真是。
但王凌求她，别告诉别人，也别告诉老师，她怕叫老师知道了罗莲会觉得她告发。
现在程家佳见王凌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准备告发罗莲，也不能灭了王凌的威风，借此机会杀杀罗莲的锐气也不是不可以，罗莲实在太骄纵了。
程家佳连忙从书包里掏出照片来递给老师。
其实杨静怡一直觉得她就是家境很好，父母很恩爱，人美心善又单纯，不谙世事，竟没想到今日能助她一臂之力，想想就很激动！
当班主任看到照片，再看看王凌手臂上的伤，先是一幅严肃的表情说着和事实本不相符的话——“都是一个班里的同学，干嘛要搞得这么僵？大家和和气气的不行吗？”
“可是老师，王凌身上的伤……？”
“也就是三年级，这都是小打小闹，要是碰上那混社会的初中生，早被打死了！”老师恶狠狠地瞪着王凌和罗莲。
可是这件事与王凌何干？她明明是这起校园暴力的受害者。
“我没有招惹谁，就要把父母赚的血汗钱给别人，不给就被打，凭什么？”王凌低着头，说话的声音不大，却一字一句响彻整间教室。
“你们才是多大的小孩啊，就这么恶毒？”
切，一遇到事就知道打马虎眼，杨静怡看了王凌一眼。
王凌注意到她无奈的眼神，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委屈地低下头，像是要哭了一样。
转眼看看罗莲，倒是一副骄傲的拽拽人格。
杨静怡耸耸肩，这件事算是叫班主任给糊弄过去了。
“你们班主任怎么这样啊？”王凌的大姐也在十一中小学部念书，今年六年级。
“姐，怎么办？我现在快要被罗莲恨死了，老师也不帮我说话。”王凌都快要哭死了，这都是遇上个什么人啊这么倒霉！
“要不要我去帮你问问那个罗莲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别去，她的小伙伴在三中四中都有认识的人。”
“那两个学校不是高中吗？怎么会认识大那么多的！”
“三中沈茂桓，四中罗天佑，你都认识吗？”
“昂？”
王凌左看看，右看看，见身边没有人了，才敢说：“罗莲她哥就是四中初中部的罗天佑，那里本来没有很多混混，但是她哥和三中中专部的沈茂桓玩得很好，三中那都是什么人呀？”
“你咋懂这么多？我都不知道！”
“我原来也不知道！都是罗莲威胁我的时候说的。”
“那咋办？”
“不知道！”
“我还是去问问我们班主任吧，他是教导主任，应该知道这一块。”
“能行吗？”王凌的声音都在颤抖。
“试试才知道。”王凌的姐姐摸了摸王凌的头，“没事，她们要是再找你，你就赶紧往我这里跑，我吓唬吓唬她！”
“嗯！”
星星闪烁不定，初春吹来的风还有些许冬天的凉意。
h市的初春就是这样，清晨与黄昏之后总是要添件厚衣裳，中午却热的只需要套一件长袖衬衫。
“我妹妹怎么能受这样的委屈，要不要哥放学约她去小树林教教她什么是礼义廉耻？”
“不要了，我觉得好麻烦。”
“那你今天这一脚算是白挨了？”
“随便吧，无所谓。”
“别介啊，情绪这么不高涨，要不我去问问我隔壁那两个学校初中部的小孩。”
“你是说三中和四中吗？”
“那不然附中旁边还有哪个学校。”
“算了，你还是好好学习吧，考上一中，不要让我为你失望。”
“屁，我要考h市实验高级中学。”
“一中不香？”
“上个月的月考对我的打击太大。”
“你不会要去三四中吧！？”
“绝对不可能！往届从来没人考过普高！”
可能是从小杨静怡就和年长自己六岁的大哥生活在一起，什么事都显得老成。
“你还是别说这话，别被咱妈听见，她得打死你。”
“她要是打，我就把你拖过去。”
“可是她打我似乎打的更狠……”
“反正打的不是我。”
“你还是亲哥不！”
“去死。”
“我告我外婆讲去。”
“你敢！”
“你干什么？”夏眠推开房门，“能不能好好写作业？”
“能能能，我错了，我写、我写。”杨雪归说着转身呼了一下杨静怡的头发，像是摸狗。
“写不完不许吃饭。”
“嗯，知道了。”
“还是羊羊乖。”说着，夏眠又把房门关上了。
杨雪归先是瞪着杨静怡，等夏眠的门一关上，他就使劲呼噜杨静怡的小辫儿。
“杨！雪！归！”杨静怡攥紧拳头，她实在忍受不了有人像摸狗一样摸她的头！
“写你的作业去！”身高压制，杨静怡被他一手按在书桌上。
“书可以忍，神，忍不了！我要杀了你！”
“是士可杀不可辱，小学文凭的傻子。”
“行，你厉害，等我上了初中，成绩一定比你好！”
“就你，笑死我了，我三年级数学英语都是满分，语文98，你呢？”
“我还没期末考试，等那时候再见分晓！”
“也别等到那时候了，看看你上学期的成绩，三门课总分才260。”
“260咋了，260分挺好的。”
“还咋了，你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你再差点就真成二百五了！”
“哎呦呵，你骂我是吧？”
“真的，我不骗你。”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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