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之花
接下来的一周,明慈吉和李殿洲像坐班一样出现在警察局,翻来覆去的调查和指证,不知道是不是熟悉的缘故,明慈吉感觉林汉维对她的态度转变很大。
又是坐在警局无聊的一天,明慈吉闲着没事和辅警小姐姐聊天,“我和你讲,有功夫真的要巴结巴结你们林组长,我看他未来可是前途无量。”
明慈吉指着照片墙上林汉维的照片,一顿拍马屁。
凭借她半吊子的观相知识,林汉维的仕途顺风顺水。
“真的,你们信我的。”
明慈吉拍着胸脯保证,惹得辅警小姐姐笑个不停。
“笑什么啊?”
辅警小姐姐偷偷用手指了指明慈吉的身后,林汉维叉着腰,愁容满面地看着明慈吉。
林汉维今天穿的是便衣,简单的白t恤下隐约可见的肌肉让明慈吉多瞟了几眼。
“我林某定不辜负百姓期望。”
林汉维对着大家抱拳,声音突然变冷,“明慈吉,跟我进来。”
辅警小姐姐心疼地拍拍明慈吉的肩,眼神委婉地告诉她自求多福。
林汉维在南城警界地辉煌事迹数不胜数,作为富二代的他更是凭借家庭背景扫了不少的黑事,直接把南城警察局的业绩拉到全国第一,林汉维本应该是上面的重点跟踪对象,偏偏林汉维是个刚正不阿的人,刚刚成为林组长的时候,自家的亲哥哥被人陷害不小心涉毒,林汉维没有丝毫心软,亲手将哥哥送进监狱,并成功端了制毒窝点。
从那之后,林组长铁面无私当代包公的称号传遍南城,面对暴力抵抗的团体组织,林组长更是以一敌十,打到最后才发现自己的无名指骨折,和眼眶断裂,这一架更是打的南城的乱动分子不敢惹是生非,小心翼翼低头做人,林组长更是在南城媒体面前公开喊话,只要改过自新,不干违法的事情,绝不会扰乱那些小团体的日子。
林汉维说到做到,南城人民的安全指数和幸福感直线上升,大义灭亲,说话算话的林组长在黑白两路也是很受人钦佩。
没有明慈吉的话,林汉维的仕途也会一片光明,只是林汉维是典型的唯物主义者,对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向来看不惯,明慈吉的话又刚好踩在林汉维的雷点上,也难怪林汉维叫她进小黑屋。
“明小姐,如果真的没事做,不如去安慰安慰死者家属,不要来警局扰乱军心。”
林汉维本身念在明慈吉年纪尚小,跟了不靠谱的男朋友,想要可怜她,结果得知明慈吉本人也是不着调的瞎算子之后,林汉维脸上的表情更复杂了。
“死者家属?”
“你说杀人者还是被杀者?”
明慈吉的眼尖嘴利让林汉维越来越相信一句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隔壁的李殿洲也是一样的老奸巨猾。
“李殿洲现在洗清不了嫌疑,你以为你就能吗,你现在所做的一切不是在帮他,你是在害他,也是在害你自己,明慈吉,我告诉你,这案子一日解决不了,你和李殿洲就一日别想自由出入南城!”
死猪不怕开水烫,林汉维见过太多这样有恃无恐,最后跪着忏悔的人了。
明慈吉思考片刻,她的任务是带走李殿洲,如果林汉维帮她的话,那她的任务就……
明慈吉豁然开朗,不到一秒又再次叹气,自己无名无分,现在栽赃李殿洲的话搞不好还会惹的自己一身骚,明慈吉纠结地咬起手指,支支吾吾地问:“林组长,你知道我是谁吗?”
林汉维:“啊?”
明慈吉大脑飞速运转,或许得知自己的身份记忆也许不需要老冥王的帮忙。
明慈吉:“你能帮我查查我的指纹和dna吗?”
林汉维被气到翻白眼,一直在狭小的审讯室踱步,明慈吉的话无疑是在践踏警察的尊严,这么多天难道她那猪脑子能想到的,警察想不到吗?
“不用你指挥我们办案,我们现在需要你说实话,那天晚上李殿洲到底有没有离开过家?”
明慈吉:“林警官,我不想再说一些废话了,李殿洲没有杀人,谁杀得我们也不清楚,我不认为那个人是做了坏事,杀了坏人的人就是坏人吗?”
李殿洲的老师遇害的那天,很多人都说这个世界上本该是好人上天堂,坏人下地狱的,明慈吉无法去解释这个理论,她没见过天堂,她来自地府。
“林组长,亲手把自己哥哥送进监狱的人是好人还是坏人呢?”
林汉维脚步停住,挺直的背肉眼可见地颓下去。
“林组长,体恤受害者家属的时候麻烦也体谅一下前受害者的家属吧。”
“没有别的事,我先走了。”
明慈吉关上审讯室的门,扶着墙喘气,要不是昨晚李殿洲在家对她进行科普,今天恐怕又要被抓住把柄。
明慈吉没有在树下看见李殿洲,无聊的她开始摆弄李殿洲送的新手机,没有任何新的消息提醒,唯一的来电记录也是用数字“1”的备注代替的。
焦燥的温度和闷热让明慈吉鼻尖冒出细汗,她一边用手扇着空气制造一些微小的凉风,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警察局门口。
往日里都是李殿洲坐在树下等她,今天的不对劲让明慈吉有点心慌,她低头看着胸前好久没有工作过的小银牌苦恼,不知道地府的亡魂数字进展到了哪一步?
“小银牌,你说我们俩个什么时候能回到地府呢?”
银牌被明慈吉捂在胸口,透过指缝,微闪的光芒让明慈吉心惊胆战。
她灵敏站起,环视一周,没有任何异样,“别吓我,这可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怎么会有人死……”
话音未落,救护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大家有条不紊地抬着人放在担架上,全程接近隐蔽的状态下,明慈吉注意到患者的鞋子,是李宁黑色最新款,和李殿洲今早穿的鞋子一样。
她发了疯似的冲到跟前,被警察们用身体挡住,“你们放开我!李殿洲!李殿洲!”
“你们放我进去!”
“李殿洲!”
明慈吉被警察们制服在地,头发凌乱不堪,手机的屏幕摔得四分五裂。
“明慈吉?”
“你们放开她!”
李殿洲从警察局的正门出来看见明慈吉的惨状,马上开喊。
明慈吉高兴的泪水在听到喊声之后生生又憋了回去,“你没死?”
“谁死啊?”
明慈吉在低头一看,小银牌黯淡无光。
“怎么了?我就晚出来一会,你怎么成这样了?”
李殿洲捡起手机,擦着明慈吉额头上的汗。
“我……我以为……唉……”
她仔仔细细地观察着李殿洲,转圈似的检查,心灰意冷地念叨着:“行了,又白忙活了!”
回家的路上明慈吉闷闷不乐,眼神涣散的走在街上,李殿洲一点事情没有,小银牌亮什么,很明显救护车的人不是小银牌闪的原因,如果是名单上的人,她此刻早就跟去了,也不至于在这儿步行回家。
李殿洲脱下身上的黑白格子衬衫,披到明慈吉的肩上,女生不开心的情绪很快渲染到李殿洲的世界里,李殿洲暗暗窃喜,刚才明慈吉发疯叫他的名字,恐怕整个警察局的人都听到了。
“你真没事吗?”
明慈吉不甘心,扯住李殿洲,眉头蹙起的样子更是让人觉得可爱。
“没事,刚刚被警局的人撞了一下心脏,当时有点呼吸困难,过了一会就好了,别担心了。”
李殿洲安慰地摸着明慈吉的头,路灯在这一秒,突然亮起,明慈吉惊讶的与李殿洲对视,“哇!”
夏日的美好总是随处可见,女孩的长发装点了指尖的浪漫,这一刻,明慈吉觉得李殿洲如果现在死的话,简直是喜上加喜。
搞懂了小银牌的闪动频率,明慈吉更加郁闷,这根本不是通知器,这是李殿洲的护身符吧,李殿洲身体的异样可以通过小银牌传送,怪不得历届冥王都把他当做宝贝。
明慈吉穿过阳台来到书房,李殿洲正在一心研究如果修好明慈吉的手机,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明慈吉的手机变成了翻新机。
“拿去手机店修不可以吗,搞得这么麻烦。”
李殿洲没有回答,继续研究。
明慈吉气得做鬼脸,内心诅咒李殿洲为什么还不早死。
李殿洲的书家上摆放着大大小小的书,从解刨学到口腔组织学,没一个明慈吉看得懂,她随便拿出一本扣在脑袋上,窝在沙发里睡下。
李殿洲修好手机已经是深夜,为数不多的星星和沉睡的明慈吉一直在陪着他,他试着拨通明慈吉的电话,很遗憾的是手机听筒没有修好,明慈吉的手机听不懂任何声音。
为了减少林汉维的怀疑,李殿洲时刻提高警惕,手机拿去手机店维修,很大程度容易被人窃听,李殿洲不敢冒险,明慈吉的生活简单明了,李殿洲可不是什么堂堂正正清清白白的人,搞不好这次修理的是手机,下一次修理的就是本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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