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地球往事
东阳王望着苍穹,神色一片复杂,随即转身飞去。
现在此地,就只剩下苍穹独自一人。
苍穹非常清楚,东阳家族最不希望东阳灵嫁给皇室的人,就只有东阳灵的亲生父亲。
只不过,东阳王面对的是整个东阳家族,人力有时而穷,不得不让步,也许东阳王早就在谋划如何应对此事,只不过一直在等待时机。
既然如此,苍穹就送他一个机会,顺水推舟,只要三皇子死,一切都会烟消云散。
“唉,真是没用啊。”苍穹一声自嘲,神色一片苍凉。
他太过弱小,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弱小就是原罪,如果自己有通天之力,东阳家太上长老算什么东西,三皇子又是个什么东西。
说远一点,如果真有通天彻地的神通,整个天圣帝国又算得了什么,覆手之间,皆为滚滚尘埃。
苍穹在寰宇中漂浮无数纪元,性情本该冷淡,偏偏不巧的是原身苍穹又是一个多情之人,愤怒,仇恨,受尽白眼,自卑,懦弱,爷爷的去世,所有的一切如今集合在一具身体之中。
两个毫无交集的灵魂,不同的人身轨迹,冥冥之中却在两片不同的时空融为一体,可谓造化弄人。
苍穹望着面前的古老大树,一片片苍黄的树叶随风飞舞,思绪仿佛穿越遥远的时空,回到无数纪元的过去。
久远的年代,在地球上同样也有一颗大树,是他的奶奶亲手所载,苍穹小时候与小伙伴常在大树旁游玩……
“一二三,不许动!”
“嘿嘿,我找你到了”
“不算,不算,你一定没有蒙眼睛。”
“我蒙了!”
“我不信,你一定偷看了。”
“没有就是没有,你无赖!”
……
随着时光的流逝,苍穹渐渐长大,最痛爱他的奶奶撒手人寰。
“奶奶,哇哇哇哇。”
“你为何丢下穹儿一个人。”
“奶奶,你快回来……穹儿想你了。”
……
画面一转,苍穹已成年,大树之下,苍穹遇到一生中的那个她。
“小穹,我们下个月就订婚吧!”
“好,那就下个月!”
“小穹,你准备送我什么礼物?”
“嘿嘿,现在不告诉你,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哼。”
“嘿嘿!”
……
时光荏苒,画面再次翻过,苍穹已为人父。
“爹爹,这颗大树是爹爹载了吗?”
“不是,载树的人是世界上最善良的人。”
“是谁?”
“是你的曾祖母,也就是爸爸的奶奶。”
“曾祖母?”
……
时光如同奔流不息的长河,又翻过一页。
“爸,我下个月就要结婚了。”
“小寻,爸爸祝你幸福,过去之后一定贤惠,照顾好一家人。”
“爸,我……”
“流泪干什么,这么大了还像个小孩子。”
“哇哇哇,爸……哇哇哇”
……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大树日益年壮,人却逐渐变化。
“快,叫外公,外婆”
“外公,外婆”
“诶,乖外孙,都长这么胖了。”
“爸,妈,这是给您们带了礼物。”
“这孩子,每次回来都买这么多东西。”
“小寻啊,难得回来,妈今天给你们炖了红烧排骨。”
“还是妈心痛我。”
“咳咳……”
“爸,你咳嗽什么?”
“没……,被口水呛了。”
……
光阴啊,仿佛永远不会停止,就如一把无情的磨刀,带给人永远不能抹去的记忆。
还是那个院子,还是那颗大树下,苍穹的妻子,先他一步,永远离去。
“外公,今天你为什么在这里!”
“小石,你外婆年轻之时,每次啊,都会在这颗大树下给外公弹钢琴,那婉转的琴声如同她人一样,温柔动人。”
“钢琴?”
“外公,那是乐器吗?”
“嗯,是一种古老的乐器,如今已经很少有人弹奏了。”
……
时光继续翻篇……
满头白发的苍穹坐在大叔下的板凳上,面对着清净的院子,缓缓倒了下去。
救护车不多久就赶来,苍穹被抬了上去,在车流中快速而去。
“家属,看望病人最后一眼吧。”
一阵脚步声中……
苍穹看向周围,一片哭声。
“父亲,这是曾祖母的以前给你买了玩具,给你带来了。”
“外公,这是你当年送给外婆的树枝,外孙给你带来了。”
“爸,你不会有事了。”
“你们……不要哭,生死有命,这是自然规律。”
哇哇哇……
不说还好,一说,整个房间都充满了悲凉的声音。
“老穹,你会没事了,我还等着你回来和我下象棋了。”
“老贺,怕是没机会了,咳咳。”
“陈云。”
“爸我在。”
“你事业繁忙,多花一点时间在小石身上,他还小……”
“爸,我知道了。”
“小寻。”
“爸,小寻在。”
“一定要照顾好整个家庭,照顾好公婆,照顾好自己……咳咳咳咳咳!”
“爸,我知道,我都知道。”
“知道就行了……”
……
苍穹望着医院的天花板,眼神逐渐变得迷离,白色灯光照映出一道道身影。
“奶奶”
“琴儿”
“我来了……”
缓缓闭目……
“爸!”
“外公!”
哇哇哇……
……
大树自然还是大树,树叶还是树叶,可时光早已流失,无数纪元过去,只留下一片片破碎的记忆。
苍穹慢慢从回忆中走出来,无尽深邃的眼眸中,映照着无尽的悲凉。
“哈哈哈哈……哈哈!”
苍穹放声大笑起来,笑声犹如鲸落般苍凉,眼角边缘一滴眼泪悄然落下,沉入到了掩埋树根的芬芳泥土下。
他再回不去了,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隔着两个遥远的空间,而是隔着遥远的时间长河,时间的车轮滚滚而去,碾死任何一个人都不带稍微的减速。
深红的太阳缓缓落入土下,最后一束阳光也随之划过东方的天际。
黄昏的来临,东方星又出现在东方的天穹上,如此迷人。
苍穹缓缓行走于大街上,不多久,就来到了苍家大门前。
大门前站着两个守卫,看到苍穹来到,两人并没说一句话,直接无视。
苍穹越过两个守卫,来到庭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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