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脸熟
“呵，心气够高啊，还‘稍微’露了个脸。”冯远鄙夷地撇嘴，“知道你那种露脸的方式有多招眼吗？”
“多招眼？”牛小贝情真意切地问。
不就是被冯远带着绕了一圈吗，混个脸熟而已啊。
冯远脸上是大写的恨铁不成钢：“招眼到你要是换个姓，说你是老爷子新带回来的私生子都有人信！”
……
一阵惊雷闪过，牛小贝只觉得天雷滚滚。
好吧，看来他还是小看了这帮人的傲娇程度，原来不是冯家的人都没资格被冯远带出来吗？
“所以有人会主动讨好你一点也不意外。”冯远换了个舒坦的姿势，悠然地点上一根烟，“别看郑朱国那老小子在开屏呼风唤雨，没了沈家好像就是个土皇帝，实际上出了开屏地面，你看谁还鸟他？”
说着，冯远极具意味地瞟了牛小贝一眼：“年轻人，眼光还是要放高一点啊。”
“知道了，爷爷。”牛小贝翻了个白眼。
不过不得不承认冯远说得在理，自己的眼界的确是被限制住了。
看惯了郑家在开屏县的威风，却没想过只要省里的人动一动，郑朱国就得焦头烂额。
“之前是没人愿意惹他，好歹也是县城里一土大王，没什么威胁的时候留着收收好处也没什么不好。”冯远眨眨眼，“但你一蹦出来，再有人一打听，好家伙，郑朱国那小子竟敢给冯老爷子看上的人下绊子，这还不反了天了？利利索索就给你处置掉，还用不着你登门道谢。”
说完之后，冯远最后总结了一句：“这才叫人脉，那些等着你登门拜访给足好处才动手的，根本不能叫做人脉。”
“好吧，是我想岔了。”牛小贝默默喝茶。
双方在省城的影响力都排不上号，那就只有比拼下一级的体量了。
都是山大王，小县城的山大王和市里的山大王，等级差距还是不一样地。
何况陬市冯家虽然只是旁支，但好歹也姓冯，省里面那个看冯禹不爽的本家家主可能愿意亲自动手打压他，但外人想动动，那可就说不准了。
不给冯禹面子，和不给冯家面子，本质上可是大不一样的。
“谁干的你知道吗？”牛小贝问道，“不管人家等不等，我总得知道啊，不然这活儿不白干了。”
“这有什么难的？想想那天晚上除了我谁跟你最熟络，肯定就是他没跑了。”冯远耸耸肩。
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讨好冯远的，但牛小贝就不一样了，初来乍到，又是个外姓人，许多不够分量的人不敢找冯远，可不就找上牛小贝，期待升升位置了么。
牛小贝若有所思。
昨天晚上主动来找他搭话的人确实不少，但大多数都是冲着冯远来的，遇上了也就对口不对心地恭维两句，至多再寒暄上几句话，表示以后多多关照之类，冲着他牛小贝来的还真不多。
但
是不多不等于没有，牛小贝眼睛一亮，想起来两个人。
都是在人群里跟他主动搭过好几次话，还以方便打交道为由留下了联系方式的家伙。
好像记得一个是土地局的，跟这件事不怎么搭边，就算想使劲估计也使不上力，应该不是他。
那就是另外一个，牛小贝脑海中浮现出一个高高瘦瘦，整张脸猥琐地皱在一起，说两句话就“哈哈”赔笑的身影。
“周良平？”牛小贝脱口而出，“好像是叫这么个名字，记得是在……税务局做事？”
郑朱国的企业违法犯罪上最大的嫌疑就是偷漏税和伪造假发票，这也算是税务局的管辖范围。
“周良平？”冯远装模作样地想了想，吐了口烟泡道，“没听过，你说是就是吧。”
牛小贝差点被冯远拙劣的装傻技巧逗笑，不过也明白了他的意思——这点破事儿还不够格让冯家知道，你自己看着办吧。
同时周良平这个人的分量牛小贝也差不多了解了，到时候找个机会，随口道个谢，表示自己已经知道是他帮的忙，估计也就够了。
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果然够多，跟冯远脑子里的道道比起来，赵有成搞的那什么饭局简直就像是在过家家。
两人又有的没的说了会儿话，管家来说老爷子醒了，听说牛小贝来了想要见见。
“老爷很挂念您。”管家顶着个面瘫脸，用平滑没有起伏的声线说了这么句话。
牛小贝浑身一抖，差点起鸡皮疙瘩。
“何叔，您就别逗他了。”冯远“噗嗤”一声笑出来，对莫名其妙的牛小贝笑道，“老爷子不可能这么说话的，何叔逗你玩呢。”
看过去，果然见管家何叔一本正经地点点头。
这一家人都什么毛病？
牛小贝无语地跟上，不过还是感受到了冯家上下对他不加遮掩的善意，从主人到佣人都是一样。
这可能就是种善因得善果吧，牛小贝刚这么想，脑子里就浮现出了郑朱国虚伪的脸，不由得一阵恶心。
都是救人，怎么人和人的差别就这么大呢。
一天不见，冯禹的身体看样子又好了一点，不再靠在床上，而是可以坐在桌前看会儿文件了。
但老爷子依旧还是被他忠心耿耿的管家看得死死的，看文件可以，在卧室的桌子上看，定时定量，坚决不允许进书房。
见到何叔推门进来，冯禹头都没抬：“老何啊，这还没到两小时呢，不准抓我去休息啊。”
何叔的脸微妙地囧了一下，虽然极其短暂，但还是被眼尖的牛小贝抓到了，不由失笑，看来这主仆二人的关系是真的很好啊。
“咳咳，老爷，小牛少爷来了。”何叔顿了顿，最后还是没说什么，只是恭敬地通报了一句。
冯禹“唰”地抬头，瞬间挤出慈祥的笑脸：“小牛来啦，来来来，咱们爷俩去书房聊。”
话没说完，牛小贝只感到后背一阵大力，不由得向前一个趔趄，还没站稳，只听背后“噗通”一响，门已经被死死关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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