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圆圈

可恢是宗林在复读的时候认识的同桌，启明是顾音在高中的时候认识的损友。宗林和顾音又过着各自的生活……

        又有多少人在一次又一次看似的落败后在现实里假装回避。

        去一家面馆吃一碗饭炒蛋，走在人潮又一次拥挤的街巷，又看见另一些人处境的凄凉，又听见一些人对孩子的告诫“要是不努力的话，以后就得跟这些人一样这么没出息。”

        萧藤的哥哥很快就可以从大学毕业了，当他自己还是在念着小学，发明着各种类似于“触电”的游戏的时候，他哥哥跟外省公司签合同时的很久前，他自己就从哥哥那里得到了一辆那时相当流行的四驱赛车，让一群小孩在那感慨有个读到大学的哥哥真是好，有了一个那么长得那么“龊”的念大学的哥哥，却有了一辆那么“帅”的四驱赛车。其实，很多时候，他们是很渴望也能有这样的保护的，不管是不是真的长得很不怎么样，也不管是不是流着同一部分的血……

        暗源空荡，阙静惝恍。

        在高考的第一年，萧藤的哥哥考得很差，连本科线尾巴上的毛都没抓到，离二本线差了将近一百分，这就比差了二十一分要多，结果上又好像差不了多少。

        因而，别总是站在原地一个劲地抱怨着说自己的努力和付出没有得到回报，那只是因为自己付出的努力还不够多，没有达到限定标准的要求，哪怕是只差这一分。当然，也可以往后看，曾经那些少得可怜的付出和努力已经让自己走在了另一些人的前面了，可人总是应该要前的，因为那里的风景更美丽，那里才有果树，而身后只有一直在追赶想超越自己的人的那张脸，有些多余抱怨的时间，不如多向前走几步，这样就能离那张脸，远一点，离那棵树，近一些……

        得知了这样的结果，萧藤的哥哥也还可以读三本，出于对家庭经济情况的考虑，他还是想放弃，可他毕竟还只是个血气方刚，不了解现实残酷的小伙子。他先是把家里面的椅子、凳子、梳子、柜子、等等一系列的“子”全部丢到了屋外，然后一副或无奈或潇洒的表情大声地说着：“再也不读了，明天就收拾东西出去打工。”他的父母亲把那些丢在屋外又全部捡了进来，又看了看在一旁玩，还在念小学的萧藤。两个孩子的学费支出成了这个贫困家庭巨大的经济负担。

        又在那一年，萧藤的家里要开始做新房，可房子还没有做完第一层，家里就没钱了，留下还没做完的空落落的框架“赤裸”地杵在原地，内外都没有能够涂上或浓或淡的粉底，远处看都已经是那么粗糙的素颜。其实原本他的父母就是打算只做一层的，原先的旧屋已经变成了破陋的危房，让两个孩子一直在里面，父母亲睡觉的时候都提心吊胆……

        那一年，萧藤的父亲开始吸价格更低的劣质烟，可扔掉的烟蒂却越来越多，间隔却越来越短，越来越频繁。

        母亲告诉萧藤，他的伯伯原本是答应了说是做着房的时候会借些钱的，这样才去做这房的，可是后来等他父亲上门到他伯伯家的时候，一晚上待了那么长的时间，回来的时候还是一分钱都没有拿到。

        萧藤的伯伯看着并不像是一个坏的人，也不知道会不会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反正以前的很多事在萧藤看来都是很正直善良的，可他也听人说过，他伯伯是个很怕老婆的“毛胚”，更悲哀的是，他偏偏又娶了一个心肠狠毒，凶神恶煞的女人做老婆，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也许是因为这样能抵御村里人说他是个“孬种”的抗击，也许是因为这样的话，虽然日后身处险境，却也能活在某种特殊的荫庇下……

        长久以来，萧藤的这个哥哥就是这个各方面都还显得比较落后的村庄里公认的很会读书的孩子，尤其是在一次比较重大的考试中取得了名次，上了光荣榜单，还得到了一些奖学金。后来还拿出了一些给父母买吃的，又拿出剩余的钱给自己的弟弟买了一个一直就很要却都没能有的四驱赛车的玩具。在小萧藤还很小的时候，有一次还因为知道弟弟被同校更高年级的孩子给欺负了，而去给萧藤出了头，让这个学校里的孩子以后都不敢再欺负他了，可回去的时候，却被家里知道这件事情的父亲狠狠地说了一顿。一直以来，哥哥就像是在萧藤身边撑起的一把伞……

        原本，这两家本就应该是关系紧密的两家一直是相安无事，一直到萧藤这个会读书的哥哥被那个各方面还相对比较落后的村庄认可还被称赞了以后，伯伯家的这个女人的态度，更明显地，转变了。

        最初的时候，无非是那个女人表达出对这两个孩子并不热情的冷淡，那时萧藤一家都还住在危房里，屋房虽然破陋，甚至连电视机都没有，可那时一家四口在一起，感受到的是，心贴心的温暖。

        那个女人的态度变得越来越冷淡，冷淡到那时还很年幼的萧藤似乎都已经忽略忘却了有这个人的存在。逢年过节的时候，通常也都只是伯伯一个人上门问候，那个女人也许还在里屋看电视。时间已久，萧藤也就习惯了这样的忽略，毕竟这些对自己的生活和玩耍没有太大的影响，直到他看到玩耍后的顾音被她拎到学校后面的那棵柚子树前，然后在事后跟顾音说，如果你想“回报”她，又不想再让宗林知道的话，也许放学后没什么人看见的时候，你可以这样……

        那个女人又挑拨着和村里那些和萧藤相处比较亲密的孩子说，要他们不要跟萧藤接触太多，看着和村里那些和萧藤相处比较一般的孩子说，要他们在小萧藤胆敢放肆的时候欺负他。她又让她的儿子接受他是她的儿子而他不是他的玩伴的说法。而她那个有遗传到的儿子，也就模模糊糊地接受着这样的说法，保持着和萧藤的距离，但还是会接受一起时萧藤的哥哥给他的好处。

        察觉到萧藤身边的这个改变，他的哥哥也不明白这个女人究竟是怎样一种心理。但他发现萧藤很快就对这样的改变不再在意了，因为毕竟身边可以一起玩的人和事，实在是太多了，也不差那几个，直到他慢慢长大，变成了给一班人庇护的一班“帮主”……

        很久前的一天，母亲不再家，哥哥也跟着父亲去了新屋地基的地方，就剩下萧藤一个人呆在家里，他就去了父亲那，说想去伯伯家找人玩，父亲想都没多想，就同意了。

        伯伯看到萧藤来后，对他还算是很不错的，毕竟还是有沾着些亲缘关系，对老婆的害怕还是没有泯灭他那最后一点关爱的勇气，叫来自己的儿子和萧藤一起玩，两个孩子很快玩得不亦乐乎。

        玩累了的时候，看见了的伯伯就去里屋拿出了两个苹果，给了他儿子一个，再又给了萧藤一个。

        等快把手里的苹果啃完，即将顺利返航的时候，那个女人不知道从那得到了秘密情报，提前回来了，发现情况属实后，先是像那次在柚子树前一样从侧边瞪了自家男人一眼，然后闷声闷气地对着萧藤说了一句让他一惊的话：“记着啊，你今天吃了我家的一个苹果。”

        从那天回来后，萧藤知道了：“吃别人家的苹果，是要还的。”

        ……

        直到有一天，父亲把萧藤带到了一个陌生却看着很熟悉的地方，拿着走进了杂草齐腰高的地方，这杂草齐腰高的地方，就是他日后以为会很快就有的新屋的地基。

        而那一年，萧藤并不知道他那个总是被村里人称赞认可的哥哥高考的时候却失利了，也不知道他哥哥为了他这个弟弟，为了他这个家，曾经执意要求要出去打工。就算是萧藤知道了这些恐怕那时还小的他也不了解其中缘由，他甚至不知道哥哥是要在那一年高考的，甚至于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快乐地去和小伙伴一起玩耍。很多年以后，还有一件事，叫做“高考”的，还有一些事，是自己不知道的……

        家里发生的很多事，他都不知道，一则是因为他大多数思想关注的时间都呆在学校里和小伙伴一起玩，而更重要的原因是：家里发生的很多事情，他的父母亲都选择了一种不告诉他的方式，在某些原因下。

        这样的选择一直延续到日后，很多事情的曲折，萧藤也许此生都不会再知道，像一个藏着秘密却被封印在冰山下又上了锁的铁盒。

        更可悲的事，对于很多事，萧藤在父母亲面前的时候，也选择了缄默不言，他的父母亲直到看着他离开的时候，都不能够了解，而是萧藤他自己一个人去错误地选择和承受……


　　https://www.lingdianksw8.cc/10637/10637458/64636130.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www.lingdianksw8.cc。零点看书手机版阅读网址：m.lingdianksw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