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神医
不染靠在墙角。
密室之内很是安静,安静到她甚至能听到南拓临轻微的呼吸声。
这里太过阴暗,她不喜欢这种幽寂的感觉,那股消失很久的压抑感一点一点又来了。
她将目光看向出口方向,也不知他们要被困到时候?
她烦躁的起身,便在这时那道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归来——”
“归来——”
“归来——”
悠长的声音像是来自远方的呼唤。
不染一喜,下一刻,她的魂魄又回到了肉身上。
不染忙从地上站起身。
复活的太是时候了!
她不喜欢这里,就算能离开一刻也好。
出口的禁锢术对她来说形同虚设,只需她一个术法便可尽数毁去。
她来到出口处,凝神肃目,一丝银白光芒从她指尖现出,就在她即将出手时,蓦地,身后忽然被人一击!
不染顿时动弹不得。
她的身子直直往后倒去。
随后落入了一个宽大的怀抱之中。
引入眼帘的是南拓临深晦如海的眼眸。
他醒了?!
不染惊的睁大眼,南拓临何时醒过来的?
南拓临将她放置在地上,对她做了个嘘的动作。
他道,“要有耐心,事情尚没有办完,我们又怎能离开呢,不可操之过急。”
他说着嘴角微微一扯,这模样似笑非笑又似带了丝不怀好意。
不染眯了眯眼,怒瞪着他。
这个人怎么偏偏要拉上自己。
他故意被抓,可是她不想。
南拓临看着她又道,“你跟生气?不用如此眼神看本君,你因本君而来,本君自然会带你安然出去。”
不染继续瞪着他。
谢谢啊,不用,我明明就可以自己出去的。
南拓临笑了笑,又盯了不染片刻,不染干脆不拿正眼看他,他似乎也不生气,只是在不染肩头一点,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喉咙里被束缚的感觉骤然消失,然而周身却仍然无法动弹。
不染给了他一个回应——
瞪他。
南拓临又问,“你是哪里人士?”
不染继续瞪他。
南拓临道,“你只会这一个表情么?”
这次不染对着他扯了扯嘴角。
南拓临眼眸一深,倾身靠近她,轻声道,“对本君如此不敬,小心不会有好下场的,知道么。”
不染这次对他翻了个白眼。
南拓临似乎吃了一惊,大概从未见过有人敢对他如此。
他顿了顿,片刻后才出声道,“你还真是——”
他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词,拧了拧眉,终于说了三个字,“很特别。”
而后,南拓临又道,“不愿说便不说了,只是既然来了便安心待在此地罢,你不会有事,他们不会对一个‘死人’做什么的。”
不染耐心用尽,蹙眉看他,“你究竟什么时候放我走?”
“原来你还会说话。”南拓临挑了挑眉。
“我当然会说话了,只是你问我便要答么”,不染眯了眯眼,将南拓临之前说得话尽数还了回去,“对我如此不敬,小心不会有好下场哦。”
南拓临一瞬间怔住,而后笑了,直至笑出了声,大概是因为还被关在密室内,他笑得声音还算有所收敛。
“你真是本君见过的最为特别的女人。”他道,“无论如何,是本君错挖了你的坟茔,既然你如此想离开,好,本君答应你,待此事一毕,便即刻放了你。”他说这话时,眸中一丝幽光闪过,然而很快神色又恢复如常。
不染道,“说到便要做到。”
南拓临轻轻一笑,“这是自然。”
蓦地,他神色一变,“有人来了。”
随后,他将目光看向不染。
不染又想瞪他了,但最终还是配合的闭上了眼睛,扮演好她的“死人”状态。
来人是北亥纳。
在他身侧,还被押着一人,一身白袍的医者模样,只是一直微蹙眉头,默然不语。
“贤侄,我们又见面了。”北亥纳对南拓临笑道。
南拓临端正坐于地上,隔着密室门栏也目露微笑看向北亥纳,“王君以这种方式请本君前来,本君真是受宠若惊。”
“贤侄莫怪,本王也是逼不得已,此举实属无奈。”北亥纳轻轻一笑,“只不过是请贤侄来此小坐,用不了多久便会送贤侄回去的。”
“哦?”南拓临道,“不知这‘回去’是走回去还是——”他微微一笑,慢声道,“躺着回去呢?”
北亥纳闻言大笑一声,“贤侄既然来此便好生待着罢,念在你我相识一场,本王总不会让贤侄太过痛苦。”
“看来本君这趟是有命来无命归了。”南拓临道。
“贤侄啊,人太清醒也不是好事,此地本王已派重兵把守,便是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贤侄还是认命才是。”他话锋一转,“不过贤侄这么快就醒了,看来果然修为深厚,恢复得竟如此之快。”
他紧盯着南拓临目光,“左右是将死之人,这一身修为如果白白浪费岂不是可惜了。”
南拓临神色微肃。
一旁,不染心中一惊。
这个北亥纳不仅要杀南拓临还要夺他一身修为,如此也太心狠手辣了些。
“我檀儿如今身受重伤,修为更是尽数全无,本王可救他性命,可修为却无法复原”,北亥纳将目光看向一旁白袍人,“诸为,你一定有办法将他人修为转接到我檀儿身上,是不是?”
南拓临闻言,也看向了诸为。
诸为神色凝重,“北亥纳,我不会帮你作恶。”
北亥纳神情渐怒,“看来关押你多年,你还是没长记性,诸为,你是想被关一辈子么,如果此次你答应替本王行事,本王便赏你万两黄金,再赐你锦宅美女,保你一生荣华富贵。”
诸为轻笑一声,“北亥纳,没长记性的是你,已经十二年了,我从前不曾答应你,如今更不会答应你。”
北亥纳猛然掐住诸为脖子,“诸为,你当真不怕死么,不要再惹怒本王,否则本王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诸为丝毫没有反抗,他闭上双眸,嗓音因为被紧紧扼住而变得沙哑,“我诸为行医数十年,从不受人胁迫,这十二年你竟还没有看明白,北亥纳,你要杀便杀,要剐便剐,如论如何,休想让我替你做事。”
“你——”北亥纳大怒,他双眸一转,紧掐住诸为脖子的手又放了下来。“你是担心世人知道你取了南拓二殿下的修为么,不必担心。”
他轻轻一笑,“天下人只会知道南拓二殿下乃是西齐太子西齐议所害,是西齐议一把火烧了无方台大殿,南拓二殿下的死与我北亥皇城无关,更与你神医诸为无关,你无需任何顾虑。”
诸为闭上双眸,“北亥纳,作恶多端自有报应,我不是你。”
“你竟还冥顽不灵——”北亥纳怒极,猛地一掌将诸为向密室之中打去。
诸为蓦地口吐鲜血,南拓临一把接住他,看了一眼诸为,又看向北亥纳,“王君好计谋,如此一石二鸟,只是世事无常,你怎知凡事都在你算计之内呢?”
密室之门重新被关上。
北亥纳道,“西齐想夺我北亥城池那是做梦,我北亥纳不会臣服任何人,待西齐、南拓自相残杀,我北亥纳便是天下之王,到时焉有谁不敢听我北亥纳号令!”他看向诸为,“给你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本王定要看见南拓临修为元珠,不要再敬酒不吃吃罚酒!”
诸为又吐出一口血水来。
北亥纳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南拓临扶住诸为,问道,“诸神医,你没事罢?”
诸为摇了摇头,“还死不了”,他喘/息一声,“还请二殿下扶诸某起来。”
南拓临将他扶起身来,诸为咳嗽一声,擦掉嘴角血迹,抱拳道,“多谢二殿下。”
不染静躺了好一会儿,这时刚想睁开眼睛,然而下一刻,她就发现自己又魂魄离体了。
她只好坐在一旁,看着这两人说话。
南拓临看了一眼诸为,开口道,“诸神医,北亥纳此人性情阴狠,诸神医这十二年恐怕甚不好过,如今本君被关押在此,北亥纳早晚定会取本君性命,反正必有一死,本君这一身修为便无甚重要了,不如诸神医就此拿走也好,如此,诸神医也不用受苦。”
不染闻言,双眸睁大,狠狠看了眼南拓临,随即又看向一旁微垂目光的诸为,“诸神医,他这是试探你呢,你要是哪怕有一丝敢取他修为的意思,恐怕他便不会放过你。”
南拓临一直看着诸为,似乎在等他的回答。
诸为却无声一笑,而后他看向南拓临,伸出手臂,两指放在了南拓临手腕之间。
南拓临目光微紧,直直盯着他。
不染心中一惊,“诸神医,你不会真要取他修为罢?!”
诸为手指之间现出一缕红色触上南拓临,随即红色隐没在南拓临手臂之上,南拓临眸色一厉,眼看就要出手,便在这时,诸为轻轻开口——
“无药可医。”
南拓临一怔,成爪的五指松开。
只见诸为松开手,抬眸看向南拓临,“殿下的寒疾无药可医。”
不染看着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不过她很快又诧异起来。
诸为是怎么看出南拓临身带寒疾的?
南拓临显然也有同样的疑问,“本君身带寒疾数年,数年间并无外人知晓,诸神医如何一眼便看出?”
诸为微微笑了笑,“我此生唯一致力之事便是苦专医术,若是连此症都发觉不了,岂不是枉费多年专研医道。”
不染闻言大感佩服,神医果真是神医,有这样的人在旁乃是一大助力,难怪北亥纳将他囚禁在此十二年。
南拓临微微蹙眉,微垂了头,而后又看向诸为,“刚才神医说此病无药可医?”
诸为道,“殿下乃是心病,心结不除,寒疾不解。”
南拓临双目一紧,似想到了什么,默然不语。
心病?!
不染好奇,南拓临会有什么心结,他明明看起来不像是有心结之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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