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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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星传媒。
魏薇大半夜回到公司，正在与闻野团队的工作人员商量对策。
“闻野人呢？”魏薇问。
助理小唐：“在赶来的路上了。”
魏薇点头，随意在写字板上落笔几个重点：“第一，发律师函要慎重，现在网友不吃这一套；第二，恶意的评论也不能放过；第三，联系一下苏渔的团队，看看能否一起公关。”
“薇薇姐的意思是，两边都对绯闻保持沉默是吗？”一个宣传女生问。
魏薇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她最初是这么想的，但是几件事发酵至今，她开始思考，自己的掌控欲是不是太强了。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从公司层面出发，什么对公司有利，就朝什么方向努力。
但她忽略了个体在这个公司中的感受，比如闻野，艺人也是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欲。
她忽略了这个年纪的少年对爱情的渴望，对自由的渴望。
所以，她在叫闻野回来时，没有对闻野发火，她想，也许能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闻野是在半小时后赶到公司的，直奔魏薇办公室。
魏薇站在窗前，背着手，不知道在想什么。
“薇薇姐。”闻野出声。
魏薇这才转过头，盯着他看了许久，忽然轻笑出声：“你小子出息了啊？”
闻野摸摸后脑勺说：“还行吧。”
“所以你俩是已经在谈了？”
闻野听到后，有一瞬间僵住，他掩饰性的撇开头，声音也变得嗡嗡地：“还没。”
魏薇气笑，单手叉腰，不知道该说这小子什么好：“闹得满城风雨的，我还以为你俩早在一起了，搞半天还没把人追到手？”
闻野单手握拳在嘴边假装“咳嗽”一声说：“小声点。”
谁能想到万千粉丝心中的顶流，在追女孩这件事上，显示出了意外的笨拙。
魏薇叹了口气，她走到写字板前，朝旁一努嘴：“这是团队目前商量出的对策，没有让你否认绯闻这一条。”
闻野诧异地望过去，被魏薇的话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在来之前，脑海里演练过无数遍，要怎么和魏薇姐说，这不是绯闻，他不想在团队发布的公告里冷冰冰写一句“闻野及闻野团队对网上的绯闻表示谴责”这样的话。
“很惊讶是吧？”魏薇用一种看小孩的眼神看闻野，按了按自己太阳穴：“既然你都这么喜欢人家了，我们还能不成全你吗？”
但是其他的流程还是得一样做，我让小唐去联系苏渔公司了，我们这边可以不对绯闻做说明，但不表示苏渔的公司想她沾上绯闻，到时还得看她们那边是怎么安排的。”
魏薇说到这，正色道：“闻野，好好拍戏，好好走商演，也好好恋爱。”
闻野不可置信地朝魏薇瞧去，这话从魏薇嘴里说出来，不知为何，竟然有种诡异的……感动。
工作狂大魔王魏薇竟然劝自己好好恋爱，嘶，太阳明天会从西边升起来吧？
“怎么？不信？”魏薇抱臂看他。
闻野摆摆手：“资本家有一天突然不压榨人了，有点适应不过来。”
魏薇哼笑一声，把下一季度的日程规划表甩给他：“天真了。”
闻野：……
他接过那一沓比他中指还长的规划表，选择在心里默默把刚刚的话收回。
苏渔接到秦之调的电话时，已经是大半夜。
看来没睡的不止是她。
“你现在怎么想？”秦之调洗了个澡，让头脑更清醒一些。刚刚闻野团队的人打电话过来，商量对策。
他也得知闻野那边的意思，并不想否认绯闻这段。
那么剩下的就是苏渔的态度了。
苏渔抓了抓头发，先跟秦之调道歉：“给公司添麻烦了。”
秦之调：“倒也不是多麻烦的事，毕竟耀星的营销和舆论管控还是挺有一套的。”
苏渔：？
“你不觉得正好和端阳公司互补吗？”端阳公司就是苏渔现在所在经济公司的名字。
一个重制作，一个重营销，要是能结合的话？
眼下未尝不是个契机？
苏渔捏着手机，她没想到闻野那边居然没否认绯闻，联想闻野之前做的事，他对自己的喜欢好像有些，明目张胆了。
“那我们这边，也不要明确否认吧。”
选择不回应，就是答应。
答应与他共赴这一场世俗热恋。
第二天，导演给苏渔和费晓峰排的还是亲热戏，虽然不至接吻，但拥抱撩头发是少不了。
费晓峰经过昨天那一遭，还有晚上的娱乐头条，对苏渔半开玩笑地说：“闻野会不会飞过来监工？”
苏渔白了他一眼，这都哪跟哪呢？
“专业一点。”被苏渔一提醒，费晓峰瞬间回想起昨天的窘态，拍了这么多部戏，还比不上只拍一部戏的苏渔专业，这面子确实不知道丢哪了。
忙碌的拍戏生活令苏渔无暇顾及其他，也无暇顾及网上的滔天舆论，只有在劳累一天回到酒店后，才有空分出神想，闻野这一天都没来联系自己。
苏渔拍拍脸颊，你清醒一点，也许闻野其实就是想炒作，只不过包装了一下，就变成你以为的“爱情”了吗？
暧昧，是一颗包着痛苦的糖，糖衣外壳被剥开后，就会陷入反复折磨中。
谁先吞下这颗暧昧的糖，似乎谁就输了。
因为两个人常因为互相角力，直至精疲力竭，举手投降。
她和闻野之间，究竟谁会先举手投降呢？
自从那夜后，闻野闷头闷脑地把自己在家里关了三天。
关到妹妹闻梨差点要打电话给远在国外的父母哭诉：你们家的好大儿，他傻了！
在第三天晚上的23点39分，闻梨实在受不了原本意气风发、恣意昂然的哥哥居然能整整三天不说话，蹬蹬跑上去使劲敲他的房门。
谁知房间根本就没上锁，她旋转一下就打开了。
屋内开着夜灯，闻野一个人坐在书桌旁，电脑屏幕的荧白光照得他脸发亮。
“哥，你现在，是人是鬼？”闻梨随手抄起一个衣架，小步向前移动。
闻野抬起头，这才发现自己嗓子已经哑到说话都带着气音了，“什么鬼？”
闻梨：“纵欲过度的，色鬼。”
闻野：……
他妈的闭关三天哪来的机会做色鬼？
“你这小屁孩一天天的都在看些什么鬼东西？”闻野不悦地拧眉。
闻梨把衣架往床上一抛，双手腰气道：“那你在干嘛，为情所困啊？”
其实关于闻野的绯闻，这几天作为他的家人也感受到了，只是这次的对象换成了她认识的人，那个温柔的大姐姐苏渔。
但她不敢直接问闻野，只敢和小姐妹闫妍偷偷打电话讨论，“你说会不会是真的？”
“嗑磕，一定要给我是真的，小鱼姐姐人可好了。”
“可是，我哥为啥回来像变了个人似的，他自闭了？”
闫妍一拍脑袋：“小鱼姐姐的朋友圈也没更新了，这之前她都会分享自己拍戏的心情呢。”
一个大胆的猜测在两个小朋友心中蔓延，最后她们异口同声地说：“所以他们都在为情所困？”
十几岁的小朋友正是想象力最丰富的时候，作为两人cp粉的亲人粉，闻梨决定替小鱼姐姐好好观察哥哥的反应。
这话问出口后，闻野罕见地没阴阳怪气地反驳，反而长呼一口气，终于，在这个还只有十几岁的妹妹面前，问出了盘绕在他心间已久的问题：“你么女孩，会接受比自己年纪小的人吗？”
闻梨一口水差点吐出来。
搞半天，她哥这几天就在为这事烦恼啊？
拜托！现在谁还愿意谈比自己大老多的老男人啊！当然是姐弟恋最香啊！
闻野听闻梨一本正经分析完后，兀自问了句：“是吗？”
“就是！”闻梨给他信心，“所以哥哥你大胆往前走，凡是有妹妹给你把着呢！”
“你？”闻野疑惑地看了眼眼前的小萝卜头，忽然问道：“你个恋爱都没谈过的小屁孩。”
闻梨被深深中伤了，她迅速反唇相讥：“你比我大又怎样，不也是个没谈过恋爱的毛头小子吗，切——”
闻野嘶一声，按捺住想收拾她的心，看着电脑屏幕前列的“在一起的困难”，于是又一道一道划掉。
既然姐弟恋，那弟弟可不能太被动了。
之后，闻野有时会在微信上问苏渔吃没吃，喝没喝，拍戏感觉咋样，天气热不热这类一看就很没营养的话。
苏渔第一次看到时，心下还起了点波澜，但随后便觉得，为什么一个二十三岁少年的心，住了个老干部的灵魂。
他俩现在这相处模式，越看越像在相亲。
只有相亲认识的人，才会每天纠缠于这些看似熟络但很没营养的话题。
闻野他究竟在想什么？
然而这样的日子没纠结多久，闻野在一天晚上又上了热搜。
全网吃瓜程度，堪比之前影帝结婚瓜。那次，刚拿下金枝奖的影帝孟维在颁奖典礼公开感谢相恋多年的女友，要知道孟维单身三十年，一直走的“空心和尚”人设，那次微博整整卡了半小时才修复好。
这次闻野让微博卡了四十五分钟，因为热搜的词条明晃晃写着四个大字——
“闻野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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