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冬钓
见林天云摸不着头脑,顾湛开口回答:
“这句话出自《世说新语》,白雪纷纷何所似?未若柳絮因风起。”
林天云闹了个大红脸,林深深接嘴道:“三哥不知也是难免,跟着顾先生学的都是正统理学,其他的看的少。”
顾湛点点头:“明年八月就要参加乡试了,天云底子薄,可要再认真些。不过近期也学的有些累了,明天便休假一日。”
闻言,林天云脸色一下子庄严了起来,点了点头。
几个人一番话过,也都沉下心来,各自读书。
听着屋里的炭火发出劈里啪啦的小声响,看着屋外的飘雪,身旁偶有书本翻页的声音,林深深窝在小塌上,觉得分外满足。
第二日,雪停了。
阳光撒在这漫天的雪堆里,折射出炫目的光。
林深深每天一早起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抽卡,在多次化肥不中心灰意冷之时,意外抽中了一柄鱼竿。
经过这几日和林天云、顾湛的交流,林深深已经把他们划归到了自己人的行列,于是一早便换好了衣服前去敲门。
“三哥,咱们去冬钓吧!”
林天云难得放一天假,今日也在家中偷懒,听到林深深所说,也来了兴趣,忙跑出来道:
“怎么,今天这么有兴致?”
林深深手中拿着一柄鱼竿,已经去厨房拿了小桶,站在林天云门外。
“是啊,你看今天天气不错,不如喊上顾先生,咱们一起去钓个鱼吧。”
“成,平日里冬钓倒是没试过,你等我一下,我换个衣服就走。”
“好。”
两人一通收拾之后,便去顾府找了顾湛。
门口的门房老头见到两人来,倒不觉得稀奇,只是对两人手里拿的东西多看了几眼,又放了他们进来。
倒是正在吃早食的顾湛见到他们有些稀奇:“怎么,今天不是休假?怎的还带了这些东西来我这?”
林深深说:“顾先生,一起冬钓,去不去?”
顾湛未回话先笑了,他的小厮初一开口了:“咱们先生身子弱,冬日里容易着凉,可兴不得做这些。”
顾湛淡淡地看了一眼初一,说:“无妨,多穿两件便是。我来这北方时日不多,以前在书里是看到过冬钓之乐趣,倒是没试过。难得有如此机会,是该体验一番。”
林深深听到初一的话又有些犹豫了:“先生,那您的身子……”
顾湛瞥了她一眼:“你觉得我有这么柔弱?”
林深深尬笑两声,没说话。
顾湛挥了挥手,让初一给他拿了件毛皮大氅,就跟着两人出门了。
三人在河边支了个小火堆,又拿铲子在结冰的河上敲了敲,找了块冰已经冻结实了的地儿,凿开了一个洞,各拿了小凳子坐在冰窟窿旁,人手拿着一柄鱼竿,一边垂钓一边聊天。
“不知这鱼好不好钓。”
“冬天天冷,水下也没什么吃的,我们等一等,应该能上钩几条。”
“是啊,钓鱼么,切莫心急。”
“顾先生不会还信姜太公那一套?愿者上钩?”
“那倒没有……”
“……”
“你们说,会不会我们说话声音太响,把鱼给吓跑了?”
林深深此言一出,剩下两个人也不说话了,正当这时,林天云鱼竿一个抖动——有鱼上钩了!
几人惊喜,林天云忙将鱼竿往上一抬,却只见鱼竿上空空如也,连挂着的饵料也不见踪迹。
林天云有些郁闷,林深深笑作一团:“这鱼也太狡猾了一些。”
“野外生存,总是要有一些求生的技能。”
见林深深笑得放肆,林天云没好气地说:“你可别笑了,待会你的鱼也要跑了。”
这虽然是抽卡抽出来的鱼竿,但是实际效果怎样还不知晓,林深深悻悻地摸了摸鼻子,收敛了笑意,待会要是自己没钓上来,可就有些尴尬了。
接下来一会,林天云和顾湛的鱼竿纷纷抖动,但只有顾湛钓上来了一条。
“顾先生厉害!”
顾湛微微一笑:“谈不上,小时候在水乡长大,钓鱼钓的多了些。”
“那比起我们俩兄妹,顾先生可强的太多了。”林天云说。
林深深面对自己好久钓不上来一条鱼的现状,陷入了沉默。难道自己这个钓鱼竿,真的是个废品?
她一拉鱼竿,想再观察一下是否有什么玄关是自己未曾发现的,结果却发现自己的鱼钩上面空空如也。
顾湛和林天云语塞,半响笑出声来:“原来林小姐才是真正的姜太公钓鱼。”
“深深,你这饵怎么没了?不会一开始就掉了吧。”
林深深嘿嘿一笑,忙又拿了些鱼食出来,牢牢地沾在自己的鱼钩上面,再慢吞吞地送入水下。
这回可能是找到了鱼竿的正确用法,林深深的大鱼一条一条地往上钓,到了下午,整个水桶就已经满了。
顾湛和林天云看着这一幕又陷入了沉默。
林深深擦了擦额边不存在的汗,扬眉吐气了:“来,今天都来家里,我给大家做鱼吃!”
三人默默相视,最终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
傍晚,林深深带着满桶的鱼和林天云、顾湛回了家,把家中的张倩儿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的鱼?”
“都是深深钓的。”
张倩儿的嘴惊讶的合不拢,林深深扬起脸笑着说:“大嫂,晚上我给大家做鱼吃,顾先生也在我们家吃饭。”
“顾先生,您到厅堂里休息会。”林天云带着顾湛去了厅堂。
林母本在房内休息,听到外面的动静后也出来瞧了瞧:“是怎么了?”
她看到眼前的一幕也有些迷茫,林天云开口解释道:“我们三个今天去河里钓鱼了,深深钓了一大桶回来,我们便邀请顾先生来家里和我们一起吃饭。”
林母点头:“好好好,顾先生平时辛苦了,我也去给顾先生多做几个菜。”
“不用不用,您太客气了,要是顾某需要各位如此大驾伺候,顾某可就回家了。”
“那……顾先生可有什么爱吃的?”
“今天前来蹭顿饭,本就是为了今日一同钓起的鱼,吃鱼便很好了。”
在顾湛的笑脸之下,林母思忖半刻也不纠结了:“那天云,你好生陪陪顾先生。”
张倩儿见状说道:“娘,天冷,您先回去歇着,我去帮深深的忙。”
林母点了点头便回了房,张倩儿走到厨房里,和林深深一块处理鱼。
“深深,需要嫂子做点什么吗?”
林深深说:“嫂子来的正好,不如帮我处理一下调料吧,葱、蒜、姜,嫂子帮我洗切出来一些。”
“没问题。”
两个人一通忙活,厨房里渐渐弥漫出一股鱼肉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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