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借光
林杉进入青少组之后，训练量变化不大，却隔三差五就要出去比赛。不止是省内，林杉还要跟着队友一起去外省参加大赛。
林杉就读的体校，乒乓球实力在本省算的上强势，出去几次就在同省选手里出了名，技术最好的队长甚至都有自己的粉丝团。
然而在本省，他们勉强算是小明星（还是林杉自封的，队长不认领）；可名将更多在北方，他们去北方并不容易出头，所以林杉对在北方的比赛看得很佛系。
然而，林杉第一次到北方比赛，就一战成名。
额，虽然是靠脱裤子。
上场前，领队还在和主办方登记信息，郑文康则带着林杉和她的师妹去观景台商量技战术。
比赛的场地不大，来看比赛的观众更少，观众席里左一块，右一块观众坐的稀稀拉拉。
乒乓球作为国球，整体技术水平太高，在国际上常年霸占着统治地位，太过强大，反而最近国内外对乒乓球的关注度有所下降。
今天这场比赛又是初选，观众席不是参赛队伍，就是选手的亲友。
“小小，这是你第一次参加，别紧张，多看多想，不用怕输，放开手打球就行。”
“林杉你步伐好，但是正反手衔接不行，遇到速度快的对手，就打中远台，用你那些花活玩死他们。”
郑文康讲球的时候容易激动，所以声音大了一点，刚说完林杉，隔壁不远处传来一声尖酸嗤笑。
林杉扭头看过去，一个长着些青春痘的高个女走过来：“您好大的本事啊，穿成这样就能玩死我们？”
林杉顺着女生的眼神看下去，好家伙，她的裤脚都快到小腿中间了，而且还左右不一边高！！！
“……”林杉不说话，扭头幽怨地看了郑文康一眼。
就是他，非要大家都穿校服，说什么整整齐齐的，有气势。
可林杉的校服是去年发的，穿进去没问题，可裤脚和袖口都又短又紧，她为了能自由活动，早就把袖口都拆开了。
为了不露怯，林杉又只能把袖口卷起来穿，这么穿校服气势倒是有了，但完全是街溜子的气势！
郑文康惭愧地低下头，干咳几声后朝来人打官腔：“诶，你们哪个学校来的，怎么说话的啊。”
林杉实在听不下去，拉开校服拉链，起身逼近：
“跟她废什么话——”
“上了场，不就知道能不能了。”
校服从胳膊滑落，林杉褪下校裤，踩着裤子走向高个女，细长匀称的双腿让场内不觉扬起细细碎碎的欢呼。
一旁小师妹叹为观止，只能鼓掌：“不知道为什么，杉姐突然帅起来了说。”
郑文康捂脸看不见表情，他只想再问苍天再借出五百年！他做了什么孽，教出这么风骚的徒弟！
然后林杉就出了名，要不是那次成绩不错，她估计要成又菜又爱玩的典范。
林杉几场比赛下来，牛逼装得闪闪发光，最后一场比赛结束，她立刻给了林升一个大拥抱。
感谢天，感谢地，老爸的步伐教的是真好！！
林杉后来和植楠打电话的时候说起这件事，她自己也觉得太中二了。
植楠嗤笑：“亏你想得出，当众脱裤子。”
林杉也后怕：“里头穿着运动短裤呢，不过丢脸也就丢这一次了。”
毕竟开场很中二，结局却很平淡，没有太多压倒性胜利，林杉和高个女孩在铜牌战再次相遇。
两个输在半决赛的选手，虽然都渴望胜利，但站上球台，大家气势就落了一节。
两人都是一样，身体在舒展活络，脑子却绷得很紧。
结果，林杉4比2赢了对手，看着最后一球落地，她却没有想象的那么高兴。
腿又酸又疼，脑子也涨涨的，林杉只觉得疲惫。
裁判宣布完结果，林杉只想回去休息。
对手主动来和我握手，大方玩笑道，“有人说你们学校有林升指导，我刚开始还不信。不过林杉，你和植楠一样，是真能跑啊。”
这几天林杉也听说了，植楠跟着省队去北方交流技术了，他凭借灵活多变的步伐，血虐了一票同龄选手。
林杉这群人也算借了植楠的光，高个女还没上场就攒着火，要给林杉她们点颜色看看。
所以不止遇上了不光要说垃圾话挑衅，正在球台上碰见，林杉和她对局也拉得很精彩，林杉也第一次切身体会到北方选手的生猛。
林杉拍拍对方的后背：“哎，节哀吧，我们学校的选手都很能跑。”
默默退场，林杉留对手原地怅惘，但她内心只想赶紧回家躺两天！
回去之后，林杉也终于有闲工夫，她突然发现一件很离谱的事。
那就是，同样很能跑的植楠明明就住楼下，可他们在家的时间硬是碰不到一起。
不是林杉去比赛了，就是植楠在训练，算算时间快一年都没见了。
这绝对是他们分开时间最长的一次，以至于林杉过年前每次去楼下，都要先问植楠什么时候回来。
终于到新年里，植楠初一刚到家，正赶上一堆人在给他爸妈拜年，都没人顾得上搭理他。
植楠换好衣服过来拜年，罗爱意两手一摊：
“你不说过年回来晚几天嘛？我都没准备你的红包！”
植楠嘴角狂颤：“妈，还有更离谱的嘛？”
罗爱意甩锅：“老植，你那有没有钱？”
植老师冷笑：“开什么玩笑！我哪来的钱？”
植楠：……甩锅也能打配合，果然有更离谱的。
林杉看着一口无形大锅传来传去，极限对拉，属实叹为观止。
最后林升大发善心，朝悲伤小植招招手：
“快过来，你今年表现好，师傅给你准备红包了。”
林升轻声玩笑：“小树苗都没有哦。”
植楠欠揍大笑：“哈哈，谢谢师傅。”
躲在角落嗑瓜子的林杉：what？所以她枕头底下那一堆粉红毛爷爷是什么东西？是天地银行发行的嘛？
大概是想嘚瑟，植楠突然过来，搂住林杉的脖子：“也谢谢林杉，都是借你的光。”
半大少年笑声张扬，满身满面都是骄傲，这些骄傲都是靠他这么多年，一个球一个球打出出来的。
林杉看着听着，突觉刺眼与慌张，低下头别扭地推他：“走开走开，你热死人。”
真是个笨蛋，他到底知不知道，到底什么是借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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