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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罗斯与蜡烛


卡米洛是个很好的交谈者。

        也许是因为这里的人都很热情,也许是因为奇迹谷的风景太过美丽,罗斯很快又彻底放松下来,跟这位他新交的朋友坐在草地上闲聊。之前他就对卡米洛转个身就能变化外貌的能力印象深刻,他曾经小时候梦想过自己能成为芭芭拉,因为她如此漂亮温柔,或许家里有个女孩能够让每个人都心情变好,而且他羡慕极了对方拥有一头柔顺且浓密的红色长发。但这个愿望在他得知迪克与人交往分合多次后就灰飞烟灭了。

        卡米洛非常喜欢自己的能力。虽然这个能力并不像他的母亲或姐姐弟弟们那么“有用”,可是却是最可爱,最神奇的能力。卡米洛认为这种能力才会更适合他自己,毕竟他乐于享受生活,更爱逗笑别人。

        就像现在,他正用着一个老爷爷的脸苍老得唱了首关于跳房子的小调,边唱边跳出了滑稽的舞步。罗斯被他逗得眼泪都笑了出来,他毫不夸张地赞扬卡米洛是他见过最幽默的人,并且为他送上热烈的掌声。

        “你的反应足够我开心好几天了,他们平时都嫌我总没正经,只有你会如此真诚地夸赞我。”卡米洛叹了口气。

        “因为我们家缺少像你这样会如此逗乐的人,他们大多数时候都非常,嗯,非常内敛。”罗斯说。

        卡米洛心情很好:“看来你们需要像我这样的小太阳来散散光。”

        “是的,”罗斯很真心,“我现在恨不得把你装进口袋里直接带回去。”

        卡米洛呲牙,他的耳朵有点红,怎么看也是有点害羞又有点高兴的样子。

        罗斯抬头,他远远地望了眼屋子的方向,莫名其妙想起了刚刚踏入马瑞格家的场景,那根窗户上的蜡烛如同梦魇般,散发出一种极强的吸引力想把罗斯往那边引,希望罗斯能够去触碰它。

        这很不正常。罗斯想了想,对卡米洛说:“我听说你们天赋觉醒时都会去触碰那只蜡烛”

        “是的,在我们六岁生日的时候,蜡烛会为我们带来天赋,”卡米洛说,“每个人的都不一样,除了米拉贝儿,她非常普通——我是指很特别的那种普通。”

        罗斯问:“那除了马瑞格家的其他人可以通过触摸获得天赋吗。”

        “好问题。不过这没有人试过,所以我也不知道,而且这个算得上是祖母带来的,所以我想这可能是属于我们家特别的宝物,你懂的,让我们背负起保护小镇责任之类的……”

        罗斯陷入了思考,他不确定如果提出触摸蜡烛是否算特别不礼貌的行为,首先他是外来者,再然后蜡烛是马瑞格家非常珍贵的东西,罗斯虽然想到应该要提前经过这家人的允许,可是话到嘴头又有些说不出口。

        他的纠结十分明显得从他表情透露出来,卡米洛几乎是立刻捕捉到了他未说出的话:“你想去见见它”

        罗斯立刻小心翼翼地说:“我可以吗”

        他说这话时眼睛里闪着期待的光,卡米洛有瞬间联想起了那种脖子上会绑着蝴蝶结的小猫,端正坐在桌面上看着你,会亲热地蹭你的手,你不会知道如何去拒绝这样可爱的小东西的。

        于是卡米洛几乎是立刻答道:“可以,可以,如果你不是要偷走它的话,不过为了防止被大人们知道造成麻烦,我们还是抽个更安静的时间。”

        “那我宁可偷走你回家。”罗斯说。

        卡米洛竖起手指:“那可不行,这边的姑娘们会心碎的,如果你真的那么喜欢我,那不如留下来。”

        罗斯有些发懵,他这时的表情看起来可爱又很好欺负,卡米洛很想捏把他的脸,但最后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晚上我会去找你。”

        罗斯点头。

        ·

        聚会结束后,马瑞格家陷入了宁静。

        罗斯此刻被莫名的焦躁占据脑海,他几次想自己直接闯去房间,但都被强行压制下来。从小到大他很少有如此强烈渴望的东西,他不禁思考或许他是马瑞格家族的人,因为某种原因被抛弃在英国,之后兜兜转转又去了哥谭。

        终于在半小时后,罗斯听到了敲门声,他急急忙忙打开了门,却见到了另一张面孔。

        来人头发和卡米洛一样打着卷,身穿绿色长袍,看起来有些颓废又有些忧郁,他抬眼看着罗斯,而罗斯也看向他,直到两人对视几分钟后,罗斯才不确定地说。

        “……卡米洛”

        “布鲁诺舅舅喜欢在晚上到处逛,”卡米洛小声说,“如果被发现就蒙混过去,应该没问题。”

        罗斯说也收声道:“你难道没想过他们也会想到是你变得吗”

        卡米洛一顿,接着说:“……你没有那种可以帮我的魔法什么的你不是魔法师吗”

        “是巫师,”罗斯叹了口气,“走吧,看在你帮我的份上,我也会帮助你不会被发现的。”

        卡米洛立刻恢复了笑容,接着他又想起了自己的角色设定,赶忙低头咳嗽几声,露出了那副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两人收着脚步,像做贼似的绕过楼梯,中途他们被醒来找水喝的路易莎撞了个现行,幸好罗斯以非常快的速度施了个混淆咒,这才使这位姑娘由衷认为舅舅带着客人大半夜在家里夜游是十分正常的行为。

        罗斯上学时大多很听话,但也有过几次夜游,都是被他那位格兰芬多的朋友怂恿的,将一头红发发剪得比男孩还短的夏洛蒂对任何事抱有强烈好奇心,但她对很多魔咒的掌握可以用糟糕至极而形容,所以她便总用糖衣炮弹来攻击罗斯,好让这位心软的好友随她的意。

        自从来到这里,罗斯似乎一直在怀念过去,没准这也跟那支蜡烛有关,毕竟他可不会总这么多愁善感。

        他们悄悄走到了顶楼的房间,而那根散发微光的蜡烛正安静地燃烧着。卡米洛插着腰松了口气:“谢天谢地,总算到了。”

        这时真正与蜡烛只有几步之遥的罗斯倒没再听见那些恼人的声音了,他甚至怀疑之前的他所听到的没准只是幻觉。

        卡米洛靠着墙边打了个哈欠,他看着罗斯踌躇不前地样子,说:“就算你摸了,它也不会把你给吃掉。”

        “万一呢毕竟谁也不知道蜡烛真正的样子。”罗斯开玩笑道。

        卡米洛说:“但你和他有缘分,我的意思是,你可以相信自己试试看,反正已经到这里了,试试也不会吃亏。”

        罗斯想了想说:“你是对的。”

        他一步步朝着蜡烛走进,在经过短暂的心里斗争后终于以极快的速度用手指摸上了那根蜡烛。

        而就在罗斯的手指抚摸到蜡烛光滑的表面时,一阵微弱的光芒开始从他的指尖开始扩散,最后包裹住他的全身。

        卡米洛因惊讶而张大嘴巴,他的脸飞速变换着,这是因为他开始担心事情失控而导致能力不受控制了。而罗斯则感觉到一种非常奇异的感觉,他仿佛被一汩温暖的海洋包裹住,接着从头到脚都被淹没进去。

        他忍不住握紧了那跟烛身,接着,光芒却在一瞬间消散了。蜡烛依然燃烧着,而罗斯的身上没有任何变化。

        卡米洛呆呆地看着他,不确定地问:“……刚才那是什么”

        “不知道,”罗斯盯着自己的手掌说,“但是我突然感觉到自己被什么东西黏上了,它就像是一个附在我身上的藤蔓,紧紧缠绕着我。”

        “我能感觉到我好像多了什么东西,而且是非常麻烦的东西。”

        卡米洛一感到惊讶时就忍不住胡思乱想:“是诅咒因为你不是马瑞格家的人却触碰了它的诅咒”

        罗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清楚。

        “老天,这下我可睡不着了,刚刚蜡烛表现得好像就是它原本就是属于你的东西一样……”卡米洛跟着凑近蜡烛,他插着口袋仔细端详着那簇已然恢复正常的火苗,像是能从中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来。

        罗斯只好跟着他一起看:“这下怎么办不过我觉得可以没必要管,毕竟我到现在也没什么感觉。”

        卡米洛不赞同:“万一未来出现什么事了呢”

        “那就到时候再说咯。”罗斯像一个标准赫夫帕夫那样说道。

        卡米洛却想到了什么,他捏着下巴说:“不,有个方法可以提前让你知道发生什么,这样如果遇到了厄运,那你也能够做好准备迎接一切。”

        说完他便看了看自己的手,和罗斯对视了一眼。

        他唱歌一般说:“现在是时候谈谈布鲁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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