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来。”
叮叮咚咚，日暮与星途。
第三人依靠在她的刀上，轻轻一笑:“将军的枪法，真是一如当年。”
“可惜，当年拦不得鬼帝。”
她笑着，散漫而又恶意满盈，字字如刀扎在他的心头。
“如今，亦也拦不住鬼道之主。”
·
千百年前，逆王反乱，六道九界众生相继卷入其中，致使各帝重创，六道君主接连陨落。
妖道之主，昔年正是亡命于鬼帝刀下。
戳心旧事，此时重提，自是不安好心。
陈年旧事，似心头划过。他摩挲着掌中长|枪，张口低吟浅唱了几语。然而无声之语，又不知是何言语，这让夜微澜猜不到他在吟唱什么。
及至此时，夜微澜好似方才想起来，沈家主这些年来，其实最常用的招数——是魔法啊。
魔法之神，这可是魔法之神。
夜微澜像是忽然想起这件事，乍然间也觉得事情终于趣味了起来。她漫不经心想，这家伙方才……为何要用枪呢？
因为她用刀？
还是因为，他讨厌魔法？
有点意思。终于稍微又有一点意思了。不枉费她辛辛苦苦在此处加班，替好友拦住这不知死活的、不知死活的……
唉。
夜微澜的心中轻轻叹了口气，她实在是发愁该如何称呼这两人之间的关系。
要是这家伙死了就好了，这样她也就不用发愁了。
可惜，好友偏是不喜欢他的死。
反反复复，来来回回，她有的时候都想一刀裁了他们两个了——无论是谁，谁都无所谓，反正把这事儿给解决了就中。
当然，最好是沈正玺沈家主——毕竟她辛辛苦苦的劳苦这么久，可都是为了自己的好友啊。
神思乱飞了一阵，夜微澜凝神继续瞧着面前的人。
那人面色沉如水，凤眼中裹挟着一片阴郁之色，接着又郁郁开口：“对付你，绰绰有余。”
“还真是自信。”
她笑了笑，又宛如叹息。
“不过又有什么用呢？”
“只要你走不出这里，打败我，又如何？”
其中一个她转了转身子，颠三倒四如醉酒糊涂人
他的面上扯出一抹讥讽，傲慢的理所当然。
“这世上，还有比你更难缠的阻碍？”
“说的对。”
她颔首认同道：“自然没有。”
·
叮叮当当，叮——
火星在武器上一擦而过，快的仿佛什么都带不走。
“老朋友——我和她是朋友，所以我们也是朋友。”夜微澜顿了顿，仿若喃喃轻自语，“虽然我也不太想这么排列我们之间的关系，不过这样也没错。”
“何况我们也确实是老朋友。”
她轻轻笑着，散漫的笑容，可比千百年前还要惹人讨厌。
“总也有几分同朝属臣的情谊在，不是么？”
“将军。”
她的每一语都仿若叹息般带着丝丝古怪的腔调，甚至字词音语相交，互为碰撞下会诞生出一种抑扬顿挫般的咏叹感。
倘若是要拿千年前同在希夷帝下共事的历史来说的话，她跟当年完全就像是两个人。
虽然他们也都一样。
物是人非。
这真是个好成语。
·
“你明知道……”沈正玺的声音低沉沉的，夹杂着隐隐的疯狂，“你明知道，只有我能救她！”
“可她不想要你的拯救。”
她轻飘飘道：“她希望我能拦下你。”
“当年是，后来是，如今也亦如是。”
“作为生死之交的好友，吾自当应该……竭尽全力。”
她笑着，俊美风流的一张面貌，一笑便像是在处处留情。然而实际上这人又是极为无情的，无情的让许多重要的人，明明觉得只是望其项背的事情，却又如鸿沟万里，遥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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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不知何时，她那张宛如稚童的面貌忽然便长开了。
身形似乎也与方才有所不同。
一道轻语再次传来。
“最好能，杀了你。”
她低低道，声音轻的好似只说与自己听。然而两人也都知道，即使是这般轻巧的声响，也谁都能够听得一清二楚。
她又笑了起来，笑意方才染上眉梢，杀意早已纵横满室。有竹叶悠悠然片片落，刹那满室竹林枝叶横生。
孩子们不知何时失去了踪影，锵锵两声金属敲击之声响起，紧接着便是一道收刀入鞘的铮然之音。
一名少年自竹林悠然踏步而出，黑衣皂靴，青丝伏边，勾染出一身青绿山水。
“来。”
少年手握长刀，顿于地面，点了点刀。她眉眼具是风流笑意的缓缓开口道：“让我来认真的……杀一杀你。”
“沈、小、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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