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你的嘴唇怎么了
素菜馆内，沈炎和静慈讨论案子，这案子疑点太多，他们都认为明尘是凶手之一，或者说明尘是顶罪的，周景瑜识相地没有插话，自顾自吃着素菜，他爱吃肉，难得吃这素菜，觉得挺好吃的。周景瑜是面对窗户坐的，所以，他正对着酒铺二楼窗口，他嘴里咀嚼着菜，忽然，他瞪大眼睛看着对面，陈霄在酒铺二楼靠窗的位子坐了下来，就和他们一街之隔。
周景瑜眼珠往左转看看沈炎，眼珠往右转看看静慈，两人专心讨论案子，没发现对面的陈霄，口里的菜还没好好嚼碎，他一口吞下，差点噎着，他桌下的脚轻轻碰了碰沈炎的脚，第一下碰到的时候，沈炎当他是不小心，没在意。周景瑜再碰碰他的脚，沈炎的脚往一旁放了点，给他让点位子，周景瑜翻个白眼，干脆用力踢了沈炎一脚。
沈炎寒冷的视线射向他，周景瑜赶紧对静慈道：“静慈小师傅，地上是你的东西吗？”静慈低头的瞬间，周景瑜对着沈炎龇牙咧嘴，用口型告诉他：对面。沈炎看向对面，脸色变得难看。
酒铺二楼，小二给陈霄上了壶酒，陈霄刚喝了一口，感觉到一道不太友善的视线，转头望向窗外，他的视线和沈炎的视线碰个正着，但让他眼神陡然变化的，是沈炎对面低头似在寻东西的静慈。
静慈怎跟他在一起？同为男人，陈霄能感觉到沈炎对静慈的与众不同。
地上空空如也，静慈抬眸看向周景瑜，“地上什么都没有。”
周景瑜佯装惊讶，视线扫了便地，“可能是我眼花了。”
沈炎收回视线，转而看向静慈，如无其事继续刚才的话题，“我与林文景交手多次，对他了解颇深。虽然锦衣卫和大理寺处处争个高低，但明面上不会撕破脸面，都是为皇上办事，多少会留些情面。一，故意请旨要带走清莲师傅，二，当着陈霄的面执意带走明尘。两次破坏井水不犯河水的规矩。”
周景瑜难得正儿八经说话道：“大人这么一说，林文景此次确实奇怪。大理寺和锦衣卫一直都不会中途截人，林文景却两次破坏规矩。”
静慈眉头轻蹙，沉思片刻后，眼中疑云渐散，眼眸闪烁光芒，“他担心明尘说些不该说的，所以要带走她？”明明是句猜疑的话，她语气笃定。
沈炎微勾唇角，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晕染眼底，笑中夹了些赞赏，沈炎呡了口茶，不咸不淡似自言自语道：“对于心中有鬼之人，只有死人的嘴才能让他心安。”
“你的意思，林文景会杀了她。”
“不会。”沈炎放下茶杯，“明尘认下一切，自然是有原因的，这原因源自林文景，定是林文景许了她什么，她才会如此。据我了解，明尘在这世上举目无亲，这原因定只与明尘本人有关。我如果没猜错，林文景许诺，保她一命。毕竟什么金银财宝，都没命重要。”
沈炎的话让静慈思绪乱，说只有死人的嘴才能让林文景心安，又说林文景不会杀明尘。思考片刻后，脑中的乱团终于稍微理清些，“你怀疑，林文景许诺救明尘，所以明尘认下所有的罪，林文景只是欺骗明尘，等明尘被他带走后，在牢里杀了她？”
“不会。”沈炎又否定了她的猜测，静慈更迷糊了，沈炎补上一句，“你说对了一半，错了一半。昭狱中并不都是锦衣卫的人，他不敢在牢里杀了明尘，他无法买通所有人，因为有一半是我的人。”
“明尘认了罪，死刑是逃不了的，他怎么救她？难不成，他能……”静慈接下去的话哽在喉中，被自己的猜想惊到了，她看向沈炎，沈炎猜到她要说的话，嘴角的弧度加深，算是对她猜测的肯定。突然，他伸手擦拭她的嘴角，这一幕印入陈霄眼中，手中握着的酒杯碎了，杯子碎片扎入掌心，鲜血流淌在碎片上。
静慈回过神，下意识要躲，在静慈还没来得及避开时，陈霄率先收回手，不露声色道：“你嘴角沾了点汤渍。”
周景瑜憋着笑，赶紧喝口茶水，怕自己笑出声，他刚才看到对面陈霄土灰色的脸色了，气的杯子都捏碎了。周景瑜一口喝了茶，放下杯子再看向对面，却发现陈霄放了定银子起身，看他那样子，好像是要……
周景瑜又在桌下踢了踢沈炎，沈炎会意看他，周景瑜对着窗子撅了撅嘴，这动作，静慈这会瞧见了，跟着沈炎一起看向窗外，静慈没发现什么异常，沈炎明白了，陈霄按耐不住，杀过来了。
果然，陈霄动作很快，眨眨眼的功夫来到他们面前，沈炎未起身，淡淡道：“陈少卿怎独身一人，红玉公主呢？”
红玉公主……静慈觉得刺耳，心里堵得慌，不愿瞧陈霄。陈霄不理会沈炎，盯着静慈瞧，告诉她：“我没答应皇上的赐婚，我说了，我想娶的人是你。”
静慈起身，想离开，刚走了一步，陈霄握住她的手腕，他用的是他刚才捏碎杯子的手，手还流着血，静慈见了，担心道：“你的手怎么了？”
“无碍……”陈霄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沈炎对周景瑜道：“没看到陈少卿受伤了吗？还不替陈少卿处理伤口。”他们常年打打杀杀的，随身备金创药。
周景瑜赶紧拉着陈霄坐到身边，拿出金创药给陈霄洒些，静慈拿出帕子准备要给陈霄包扎，沈炎暗暗踢了周景瑜一脚，周景瑜脑筋一转，撕下衣摆一条，抢在静慈前给陈霄包扎。处理好后，周景瑜暗暗松了口气，还好自己够聪明。
陈霄注意到静慈的唇有些破皮，关心问她，“你的嘴唇怎么了？”
这一问，让静慈想到了船舱内的一幕，瞬间，她觉得自己身体热的慌，脸颊像染了过多的胭脂，她一副小女人娇羞的姿态，陈霄察觉到静慈刚才暗暗看了眼沈炎，陈霄看向沈炎，只见沈炎面露笑意，突然，沈炎伸手，大拇指擦了擦自己的下嘴唇。意有所指道：“味道不错。”
陈霄如遭雷击，头皮发麻，一向温柔如水的双眸此刻正一点点凝聚怒火和杀意，沈炎又对周景瑜道：“下次再来。”
周景瑜自然是站在沈炎这边的，故意说：“只要大人您喜欢，再来多少次都没问题。”
静慈没知晓他们的话中意，但能感觉到气氛不太对劲，“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陈霄起身。
沈炎慢慢起身，暗讽道：“陈少卿还是避嫌的好，红玉公主心胸可不太宽广。”
“她跟我无瓜葛。”
沈炎走到静慈身边，对陈霄道：“圣旨已下，你接或不接，驸马的身份已是事实。”沈炎垂首，语气柔和了些对静慈道：“我送你，关于案子，我还有些话没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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