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47章
自打陈骆的亲生母亲过世,陈骆的脸上就没有过什么喜怒哀乐。
像今天这样更是没有过。他一来,杨洛雨就知道怎么回事了,陈骆这回是栽了,是真的栽了。
杨洛雨缝完衣服,才要张嘴跟陈骆好好谈谈,陈骆却忽然起身就走,像有什么急事。
陈骆从养老院冲出来,上车,开车,直奔车行。
接待他的人不是谭芸,是那个叫婷婷的,看见他有几分意外。
“洗车啊?”
陈骆嗯了一声直接把钥匙扔给她。
婷婷看他像在找人,就问:“你找……谭芸?”
他转回头,“她人呢?”
“她请假出去了,去哪儿没说。”
“还回来吗?”
“不知道。”
已经有手快的人把陈骆的车喷了水,陈骆直接从婷婷手里拿回钥匙,拉开车门,不管不顾地,带着一车身的水走的。
婷婷和桂姐跟出来几步,那辆车已经飞驰而去。
“这是怎么了?桂姐你知道吗?”
“我哪知道你们年轻人的事。不过年轻的时候是会为了一点点小事就烧着的,老了老了就再也没有喽。”
谭芸今天月事第一天,肚子疼得不行,就请假回家了。回家前她先去了一趟超市买了点菜。逛着逛着肚子又没那么疼了,索性把缺的东西都买了。
从超市出来的时候,谭芸拎着两个大塑料袋,里面装的排骨,青菜,还有一些作料。今天要做红烧排骨,菜谱上还差几个菜没达标,这个红烧排骨就是其中一个,肉不是硬了就是没味儿,也不知道差在哪儿。
谭芸今天很幸运,刚到公交站车就来了并且有许多空座,谭芸坐在最后一排。
陈骆看见谭芸就下车了,哪想公交车来得这么及时,他还没等靠近,谭芸就上车走了。
陈骆又返回车里接着追。
一直追了三站地,陈骆的车速已经渐渐放缓,不疾不徐地在公交车后面跟着。
公交司机几次在镜子里看见一辆小轿车跟着他,多次让路也没被超车,后来也就不管他了。
等到车子在终点站停靠,人都下光了,那辆小轿车里的人才走下去,朝着一个女孩的方向去了。
女孩走在前面,他走在后面,女孩先刷卡进门,他紧跟其后,女孩发现门没自动关闭回头看了一眼,这时候,他已经跟进去了。
两个人相互张望了一下,男的拎过女孩手里的袋子,女孩有点惊讶,但随后也跟了上去。
看来又有一段情爱故事要上演了,公交师傅笑一笑,去交班了。
年轻时的爱恋牵魂动魄,今天要生明天要死,到老了那天回味的时候才发现,不管苦的,甜的,在回忆里都是明亮动人的画面,就连眼泪都是晶莹剔透的,伤心绝望回忆起来都一股鲜果味儿,只是当时不知道,自己在最好的年华,拥有最纯粹的情感。
到谭芸家门口的时候,陈骆往旁边让了一下。谭芸走上去,拿钥匙开门,门已经反锁了,看来谭石不在。
谭芸打开门,回头跟陈骆说:“东西就放厨房吧,一会儿我去弄。”
说着把长头发挽成发髻,用一根筷子似的簪子插好。
脸颊两侧的发丝从发束里划出来,被她挽到耳后。
她脱掉外衣,去洗了个手,然后就进了厨房。
陈骆在厨房门口看她把排骨放进一个盆里浸泡,问:“是做给我的么?”
“你没吃饭?”
“没。”
“做给谭石的。”
“哦。”
谭芸一边忙,一边听见陈骆走开的声音。
谭芸把肉洗好,腌制了一下,同时把一会儿要吃的大白菜切片,洗好备用。
回家有一会儿了,谭石还没回来,打他电话他也不接,不知道又跑哪儿去了。
陈骆开着电视机,用手机处理了几个邮件,又打了几通电话。谭芸都听见了。
他好像比前阵子忙了,那阵子她甚至怀疑他失业了。
最后一通电话不知道他打给谁,谭芸听见他在电话里说:“草坪不用修了,以后就按照园区规定按时处理就行了。”
这么小的事都要亲自过问,老板不好当啊!
炖肉的时候,谭芸也没闲着,她把厨房里里外外都擦了一遍,干活儿的时候时间过得最快,不知不觉一个多小时过去了。
骨头的香味已经越来越浓,等陈骆朝厨房看的时候,谭芸已经把排骨端上了桌。
排骨亮晶晶的,洒了一层芝麻,香味很浓,陈骆就那么站着看了一会儿。
这一头,谭芸端着清炒时蔬过来了。
陈骆往旁边让了一点,谭芸把菜摆上桌,说:“可以吃了,请坐吧。”
再从厨房出来的时候,陈骆已经脱掉外套,穿着白衬衫和一条蓝色牛仔裤,拉开椅子等着她。这个仪式在这间简陋的屋子里,有些奇怪。
谭芸有些惊住了。
“这么正式干什么,好像在西餐厅。”
“请坐。”
既然如此,好吧。
谭芸走过去坐下,“谢谢。”
“你弟弟呢?”
“不用等他,可能打球去了。尝尝红烧排骨吧。”
谭芸把排骨往前推了一下。
陈骆夹了一块排骨,在谭芸期盼的眼神里咬了一口。
谭芸观察着陈骆的表情,这是第几次做红烧排骨她已经记不清了,失败并不可怕,这一次如果依然失败也没关系,大不了再做,做到成功为止。
虽然陈骆没有味觉,但硬还是软还是有感觉的。
“怎么样?软硬适中吗?”她问。
陈骆嚼了一口肉,不知道味如嚼蜡还是怎么着,嚼得很慢很慢,就连吞也很慢。
“很难吃吗?”
他没回答,起身去了洗手间。
谭芸听见哗哗的流水声,心想不至于吧,口感至于差到吐?
流水声停了,他回来了,脸上全是水也没擦。
谭芸递给他一张纸巾,他一边擦脸,一边看碗里没吃完的排骨。
谭芸琢磨着他到底什么意思,刚要问,他就去厨房了。
“你找什么呀?那是醋!喂……你在干吗……喝醋?”
谭芸不知道他这是什么诡异的解毒方法,但已经来不及制止了。他这一口可不小,要是有味觉的人喝了肯定要酸得够呛。
但陈骆没什么反应,只是眼眶有点红。
谭芸无语地从水龙头接了一杯水给他漱口,“你这什么土方法呀?醋有那个功效么?欸,你别喝呀,生水,喝完又要胃……哎呀,你要再在我这犯了毛病,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一杯水全让他喝了。
“我服了你了,我给你倒点热的去,等着。”
谭芸端着热水回来的时候,陈骆双手撑在料理台上,头低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呐,喝吧!”
谭芸把水杯递给他。
他先瞧了她一眼,然后接过水杯,“你给我吃了什么?”
“啊?”
他把水杯放到一旁,眼神紧紧锁住她,就像她给他下了毒一样。搞得谭芸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犯了什么严重的错误,语气不由自主地弱了下来。
“吃了什么……排骨啊!”
陈骆还是盯着她不放。
谭芸仔细地想,想不出还给他吃了什么不对劲的东西,“你到底怎么了?好像我给你下毒了似的。”
谭芸决定亲自尝尝那排骨到底怎么回事儿,然而陈骆拽住她的胳膊,往回一拖,她踉跄了一下,后腰卡在料理台上了。
“陈——”
谭芸才说了一个字,陈骆就吻住了她。
相比于前一晚,这个吻可没那么温柔了。
他不断加深这个吻,不管她怎么推都推不动,反而被他热烈追索。
逃不开,躲不掉。
他热烈地吻她,急切地吻她,甚至把她的双手反剪到身后。
谭芸屡战屡败,他有的是方法让她张嘴。
在情况愈演愈烈的趋势下,她抱着微弱的希望,希望他还能有一点点理智。
水龙头又在滴水了,一下一下碎成水花。六楼装修的电钻声又开始了。电视机里忽然炸开广告音乐,有些电视台总是这样,广告来得特别突然,声音又大,生生能给人吓一跳。
谭芸被这声音惊了一下,又开始了徒劳的挣扎。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想,应该是很久很久,她感觉自己已经无力招架的时候,他放开她了。
他们都有些气喘吁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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