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怀疑
“严清雪,你为什么喝那么多的酒?”
许清眉一把夺过酒壶,一脸焦急地看着喝得烂醉的表姐,语气带着几分质问。
要不是今天恰巧遇见,表姐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家,在酒楼里把自己灌得烂醉,身边连一个丫鬟都没有,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可该怎么办?
“他要娶妻了。”严清雪双眼迷离,嘴里嘀咕着,身子有些摇摇晃晃。
“谁?”许清眉捂着鼻子,皱着眉头给她收拾有些凌乱的衣襟。
严清雪愣了愣,一只手朝着酒壶伸了过去,嘴里嘟囔着,“还能是谁,自然是沈阳。”
清眉把桌案上的酒壶拿得远远的,有些不争气地看了她一眼,随后心下暗叹了一口气,这沈小侯爷也真是的,明明心有所属,还来撩拨她表姐。
其实这事她一早便发现了,但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和表姐讲,因为她能看出来,表姐对沈小侯爷是真心喜欢的,和从前嘴里念叨的那些都不一样。
沈小侯爷与常御史家的大小姐定了亲,不日常大小姐就要过门了,话说这门亲事还是沈小侯爷自己求来的。
“表哥,你来了。”清眉求助性地望着李阳春,今天她本是同表哥来酒楼吃饭的。
李阳春望着喝得烂醉如泥的严清雪,一身的酒气,皱了皱眉头。
随后他慢慢走了过去,试图弯腰背起她。
“别动我,我还要喝,我还要喝。”严清雪不满地嘀咕着,双手挥舞着,”啪“的一声打在了李阳春的脸上。
清眉心里“咯噔“一下,这表姐当真是喝醉了。
李阳春叹了口气,脸如锅底灰,一只手托着她,另一只手缚住了她不安分的手。
许是这一巴掌,严清雪似乎清醒了几分,看清了背着她的人,但是眼神还是迷离涣散,“为什么要娶别人,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为什么喜欢别人……”
她说后一句话时,语气变了变,目光却是直直地看着身下的人,随后闭上了眼睛,没了意识。
这件事总归是要翻页的,那天之后严清雪再也没有提过沈小侯爷的一丝一毫,倒是来何府的次数变多了。
……
夏去秋来,转眼就到了三年一次的秋闱了,这次李阳春和许庭坤都应了考。
李氏对这事重视的不得了,特意带着女儿去寺里上了香求了福包。
清眉则是特意也给庭坤求了一个,虽然梦里弟弟中了状元,但这毕竟也只是一个梦,十年寒窗苦读,似乎只在这一刻了。
虽然她心里比谁都希望弟弟能取得功名,弟弟在府里过得艰难,不受忠勤伯的重视,若是有了功名,日子许是会好过些,而且也能相看合适的姑娘了。
但是她把福包交给庭坤后,只是叮嘱了几句也没有说什么,毕竟他年纪还小,一次不中还有下次,若是伯府不愿供养他,毕竟还有她这个姐姐呢。
几天后,考生都被放了出来,每个人都像脱了一层皮似的。
许清眉和李氏则是特意早早等在贡院门口了,就连严清雪也在。
李氏目光焦急地寻找着春哥的身影,在她的心里,这个侄子和儿子无异了。
清眉则是寻找着庭坤的身影,表哥自有母亲来操心,可她的弟弟就不一样了,爹不疼娘不爱的,就连几天前伯府都没人来给他送行。
随后清眉的目光落在了一个妇人身上,脸上微微有了几分讶异,柳姨娘竟然来了,她竟然知道自己还有个儿子,真是难得。
小时候庭坤发了高烧,嘴里一直念叨着姨娘,可柳姨娘却是不闻不问,一直是她来照顾弟弟;她和弟弟被三妹还有另外几房的姐妹欺负了,姨娘也不管不顾的,最后还是她求了长姐,长姐出面摆平的。
但是回去后姨娘不仅不宽慰他们,反倒永远是那副淡漠的神情。
一桩桩一件件,许清眉早就对这个名义上的生母寒了心,有时她想问一句,她和庭坤到底是不是她亲生的,生而不养,堪为人母吗?
最后许庭坤出来了,他面色惨白,双腿有些无力,走的每一步都在打颤,许清眉恨不得立刻上前扶一把,索性不一会就有小厮上前搀扶。
她舒了一口气,目送着弟弟被搀扶着上了马车。
不一会,李阳春也出来了,李氏赶忙自己大步跑向前,一脸急切,嘴里念叨个不停。
“母亲,你让表哥休息一会好不好,他定是累极了。“许清眉瞥了一眼李氏。
李氏闻言闭上了嘴巴,微微偏头瞪了一眼女儿,“好了好了,我不说了,我也是担心春哥。”
李阳春也没好到哪里去,面无血色,但总归是比许庭坤好上一点。
一旁的严清雪唤了声表哥后,嘴巴动了动,面上有几分迟疑,随后退在一旁,不再言语。
许清眉瞧见了她的异样,她这表姐何时变得这般拘谨了,倒不像往日的她了。
……
金桂飘香,正是放榜之日。
何府一早便派了小厮前去榜下候着,李阳春得了北直隶第二名,这名次是相当不错了,李氏本想大摆宴席但被何临拦住了,何临叮嘱了李阳春几句,叫他安心备考来年的春闱。
许清眉后来得知庭坤得了北直隶第十名,心里也是暗暗为他高兴的,榜上有名就意味着弟弟现在是个举人了,有资格参加春闱了,若是能取得好的名次,以后也能在朝为官,独挡一面了。
她本来也没想那么多,和李氏一样觉得榜上有名就该好好庆祝一番,可何临的话提醒了她,她特意派琥珀亲自去送了封信,把何临的话复述了一遍给他。
这段日子,李阳春一直呆在府里温读,何临毕竟是从前的探花郎,时不时也点拨他几句。
许庭坤也搬到了何府与他一道,自从他乡试得了北直隶第十后,忠勤伯似乎也重视起了这个儿子。
虽然忠勤伯府是簪缨世家,但日渐式微,后辈多倚仗着祖上的荣光,而忠勤伯的几个嫡子都是平庸之辈,只能靠着祖上的荫庇,因而忠勤伯不得不对这个庶子另眼相待了。
得知儿子要搬去何府与同窗一道,他也不反对。
许清眉自然是开心不过了,往东苑送补汤的频率也变高了。
这些时日以来,她托严清雪寄了许多封信,但还是没有一封回信,她心里的不安又多了几分。
这一日,她特地去了揽月阁,前几日她梦到阿祐浑身是血地倒在了地上,她怎么唤他都不醒。
醒来后,她身上全是冷汗,连小衣也被汗水浸湿了,虽然这只是一个梦,但这几日她一想到阿祐,心口就是一阵抽疼。
“柳大哥。”许清眉欲言又止,手指用力地绞着帕子。
过了一会,她终于说出口了,“你可有阿祐的消息吗?”
柳如霜眼睛微缩,手指摩挲着下颚,若有所思。
前几日,西北确实是出了事,消息快马加鞭传到京城后,立刻被上面封锁了,清眉是怎么知道的。
随后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安心,“阿祐一切平安,我曾与他通过信件,信上他告知我他在西北一切都好。”
许清眉闻言舒了口气,柳大哥必然是不会骗她的吧,况且她也宁愿这样相信。
随后她反应过来,为何她没有收到过阿祐的信?
既然阿祐的信能寄到柳大哥这,必然也能寄到何府,这是怎么回事?
此刻,凌祐还昏迷不醒,军医在帐子里进进出出。
“耿军医,我就问你七皇子还救不救得活!”凌炽揪着他的衣领,厉声问道。
耿军医额头冒汗,小腿直打颤,一脸诚惶诚恐,“二皇子,这刀离七皇子的心脉只有一寸,而且七皇子高烧不退,只怕……”
“你说什么?”凌炽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七……皇子……”随后耿军医的视线求救般地落在不远处走来的长兴侯身上。
徐立谦瞥了他一眼,径直与他们擦肩而过,随后缓缓回头,缓声道:“二皇子,军营里的军医可不多。”
凌炽松开手,他倒不是担心这个。
战局基本已定,大军离班师回朝的日子不远了。
现在是立储的关键期,凌炽的背后虽然有外祖韩王,但凭借长兴侯现在在朝中的权势地位,他的支持至关重要,因而他的面子,凌炽还是要给的。
况且这一刀还是七弟代自己受的,他要是出了什么大碍,父皇定然会对自己失望,况且这毕竟也是他的弟弟,血浓于水。
徐立谦掠过他们,径直走向了帐内。
帐内的人见他进来,纷纷起身行礼,随后让出了一条道给他。
徐立谦目光落在床上面色苍白的凌祐身上,随后嘴角冷冷地翘了翘,他这一招倒是用的不错,只可惜还是幼稚了点。
“你们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把七皇子给我救活。”他的话音冷冷,但带着不可拒绝的威慑力。
帐内的人闻言抖了抖,大气不敢出。
徐立谦回到自己的大帐后,徐江走到他面前。
“侯爷,这是京城来的给七皇子的信,七皇子现在昏迷不醒,就把信送到咱们营帐里来了,属下担心信里会有什么要紧的事,就给拿了过来。”
徐立谦瞥了一眼那信,看到信封上的那几个字,愣时了片刻。
随后他捏了捏眉心,这段时日战事吃紧,他已经许久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了。
他摆摆手,徐江意会地将信放在桌案上,便转身退下了。
为防止出现奸细,军营里来往的信件都要经过严查,因而往来的信件都会由专门的军官先彻查一番再转交,但这种小事自然不需要主帅去做,除非那信里有什么通敌叛国的字眼。
徐立谦握着那封信,望着封面上的那几个字,眼神晦暗不明,随后撕开了信封,这封信是何府那丫头寄来的,凌祐对那丫头的心思,他心知肚明。
“阿祐,最近有了一件大喜事,我表哥中了举人,有了功名,还有之前和你提过的庭坤哥哥,他也中举了……”
看着这封信,徐立谦皱起了眉头,信上多是一些日常琐事,但很明显许庭坤占了很大的篇幅。
许庭坤是他的小舅子,许是觉得把他姐姐的死和自己有关,一直不肯与他来往,而且他这小舅子虽然待人待物客客气气,看着老实憨厚,可却并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
何清眉会认识许庭坤他倒不奇怪,可她提起他的语气,倒不像是把他当哥哥看待,倒像是……
而且这字迹乍一眼看似乎没什么不妥,可细细看来倒有几分熟悉感,尤其是笔锋和走势。
她从前很少在自己面前写过字,还随口扯谎搪塞自己,可他知道她就是字写得不好又不肯在他面前低头。
摩挲着信纸,脑子中闪过几个念头,回想着之前的种种,他眸子微缩,心里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这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多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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