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金吾将军
“祐儿。”
天元帝见到幼子,眉眼含笑,瞬间变成了一个慈祥的长者,没有方才的凌厉气势,“你皇叔可还好?”
“皇叔一切都好,他甚是感念父皇关切。”凌祐恭敬回道。
“儿臣这番离京,体验了许多南方的风土人情……”
“你年纪尚小,多见识些也好,以后才能多协助你的哥哥们……”
天元帝捋了捋胡子,随后接着说,“这位是金吾将军,这两年一直在外征战,你许是未曾见过。”
“见过金吾将军。”凌祐朝他施施行礼,他一直以来敬重征战沙场,保家卫国的大英雄。
按理来说他一个皇子不应该向一个大臣行礼,但金吾将军的大名他自是有所耳闻。
从一个侯府庶子变成如今地位显赫的大将军,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这样的人竟然在京城籍籍无名十几年,这可是怪事。
若不是有人刻意打压,就是他足够隐忍……
徐立谦伸出手去搀扶,“微臣怎受的起七皇子如此大礼。”
天元帝笑了笑,“如何受不起,就当是拜师礼了,我正想给祐儿找一个教骑射的师傅,祐儿的骑射一直不如他两个哥哥,这不是正巧有人选吗?”
凌祐一愣,显然没有料到这事,而长兴侯则是一脸平淡,似乎早已知晓。
“你师傅的婚期定在半个月后,你正巧可以去讨杯酒来喝。“此时的天元帝像话家常般地戏谑着。
随即话题一转,对着长兴侯说,“真是可惜了,若你娶了姜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臣微贱,配不上公主……”徐立谦面上一脸惶恐,跪下朝天元帝行了大礼。
凌祐打量着自己未来的师傅,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
这金吾将军,现如今的长兴候,在几年前还是长兴候府的徐二公子。
从前听闻他爱妻如命,发妻死于山匪之手,随后为她屠尽了满山山匪,之后甚至想随发妻而去。
最后被人拦下了,殉情这件事被长兴侯府压了下去,因而知道的人也不多。
发妻死了不到三年,他竟然是要再娶?
虽说凌祐打心底敬佩他,可一码事是一码事,长兴候此举确实不妥。
要说在大周,就连他这皇子都知道三年孝期是意义重大的,要是真的如此情深,于他而言,终身不娶也无不可。
从前听闻时,他甚至有些敬佩这个长兴侯府的庶子,还有些好奇他到底娶的是什么样的女子,现在想来,他对发妻的深情不过如此。
倒是现在,他对他即将娶的继室也多了几分好奇。
“你可知长兴侯未过门的妻子?”王府书房内,凌祐搁下手里的笔,倚靠在圈椅上,捏了捏眉心。
桌上搁着一张写了一半的信纸,地上还有许多被揉成团的废纸。
“长兴侯……哦,略有耳闻,听说是忠勤伯爵府的大小姐?”他可是七皇子面前头号红人,自然要知无不言,这是他们做红人的本分职责。
“哦?忠勤伯爵府的大小姐?“他似乎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随后一怔,直起身子,“莫不是之前和孙文定亲那个?”
林严点点头,孙世子和七皇子一向交好,“听说宫宴上晏平郡主看上了孙侍郎,非他不嫁,最后圣上赐了婚,孙侍郎和忠勤伯府大小姐的婚约自然是不作数了,但怪的是,长兴侯没过多久就请求圣上赐婚,这事大家都津津乐道的……”
凌祐听得直皱起了眉头,他虽同情好友的遭遇,但对于父皇的决定,他也没法提出异义。
况且他也不知道中间还有这一茬,这晏平郡主是韩王幼女,自幼被宠得无法无天,嚣张跋扈,他见了都得绕道走,孙文怎会惹上她。
林严顿了顿,挠了挠后脑勺,接着说:“我还听说这新娘子和先前那位是亲姐妹……”
凌祐摆摆手,有些不耐烦,打断了他的话。
“她……怎么样了?”
林严一愣,眼珠子转了转,瞥了一眼地上散落的纸团,脑子里灵光一闪,“何小姐这几日一直呆在府里,据说是何夫人有了身孕,而且胎像不稳,因此她每日都在跟前照顾。”
凌祐瞥了一眼桌上写了一半的信,微微皱眉,“你去府里的库房里拿一些上好的人参和药材送过去。”
林严的嘴角抽了抽,表情有几分怪异,话在牙齿边上打转,欲言又止。
没等他回话,凌祐摆了摆手,叹了口气,“还是算了。”
说完瞥了一眼林严,问起了他的月例和日常琐事。
林严面上如常,如实回答,心里却是一阵暗喜,莫非是七皇子看他尽心尽力,要给他涨月例了!
当他正满心期待时,七皇子却脸色发青地摆了摆手,让他退下。
凌祐一头黑线,心想这点月例肯定是送不起那么好的人参和药材,丝毫没有察觉到林严眼里闪烁的金子般的光芒瞬间熄灭了。
林严也只能脸如锅底黑般地一步步走了出去。
随后不久,城西何府里的许清眉就收到了一盒蜜饯和一封信,丫鬟说是府外一个自称林严的人送来的。
许清眉盯着这封信瞅了老半天,有几分苦恼……
但人家既然给她写了信,她也不好直接扔掉。
信上说,他在京城里的一家大户人家当护卫,身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叫她不用担心自己,随后就是一大堆日常琐事……
许清眉瞧着这字迹颇有几分磅礴大气,不免有几分惊讶,这样好的字,她定是写不出来的。
随后瞧着信中多是一些日常琐事,想必他过得许是不错,不然哪有时间写那么多啰里啰唆的事情。
她不知道的是,天天站在主子面前汇报自己从早到晚干了什么事的林严,内心无比崩溃,他还不如去做暗卫呢……
这信本是一天一封,随后频率就变低了,因为七皇子去了卫所,跟金吾将军学习骑射,他不免松了口气。
而许清眉只当他是事情多了起来,没有时间写信,因而并没有放在心上。
而且一天一封的,她也有些头疼,有时她觉得林严比她更像小孩子,自己当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怎么还恍若未闻一般。
长久下去,藕断丝连的,怕是要耽误他。
……
李氏这胎着实情况不太妙,流水一样的补品灌进去,毫无起色,而且连带着她本人也憔悴不少,木妈妈说许是从前的缘故,导致胎像不稳。
木妈妈没有明说,但是除了老太太之外,大家都心知肚明。
许清眉日夜守在李氏的床边,怕母亲烦闷,白天就念话本子给她听,晚上累了就歇在房间里的小塌上,事事亲力亲为。
虽说她并不是真正的何家女儿,可这段时日,她是真得把自己当成了实实在在的何清眉。
一天,李氏的气色好了许多,便对她说:“夭夭,我突然想吃何记糕点铺子里的荷花酥了,你去替我买一些可好?”
她知道自从到京城后,女儿记挂自己的身体,一直陪着自己,都没有出门散过心。
这段时日,她都是看在眼里的,自己的乖夭夭长大了,都会照顾人了。
许清眉起初想拒绝,让丫鬟婆子代为买不就好了,她现在放心不下母亲。
她这般是有缘由的,她曾偷听到木妈妈和李氏的对话,知晓李氏这胎若是稳不下来,连带着她自己也会岌岌可危。
况且李氏因着从前那事,时常同何临闹小矛盾,何临怕她心气郁结,影响胎气,都不去她跟前晃悠了。
但是李氏态度有些坚决,许清眉拗不过她,才带着丫鬟出了门。
这京城与她印象中的倒是别无二致,这何记糕点铺子的生意还是一般红火,不过这次她是作为东家来的,自然是不用排队了。
买好糕点后,她就在街上闲逛了起来,心想再买些什么东西回去,让母亲开心一下。
随后,她突然想到这里离长兴侯府似乎只隔了一条街,这些时日因着李氏,她都无暇出府。
虽然心里记挂得紧,但正所谓近乡情更怯,她连消息都不敢打探……
正巧今天出了门,要不就去看看,兴许还能碰上他呢?
可是碰上了,她该怎么解释自己的身份呢?说她死了又在别人身上活过来了……
徐立谦会相信吗?
她带着丫鬟走了没几步,突然从远处传来一阵喜庆的唢呐声,隐隐有一些红幡随风飘动着,那迎亲队伍绵延了整整一条街……
她心里暗想:许是哪家要娶亲了吧,这阵仗倒是不小。
周围的百姓都一窝蜂地往前奔去,面带急切,今天怕是什么大人物要娶亲吧……
她着实有些好奇,便随口问了问一旁胭脂铺子的老板。
老板见她发问,笑着说:“今天可是金吾将军娶妻的大好日子,大家自然是要去一睹金吾将军的风姿。”
“金吾将军?“许清眉皱了皱眉,好像没有听说过。
老板见她一脸疑惑,便解释,“小姐莫不是初来京城,这都不知道?这金吾将军就是从前的征北将军,皇上封赏的时候念他功劳大又给他升了一个官位。”
许清眉闻言,恍然大悟,看来今天自己是赶了个巧。
原来是大哥娶妻,那么……他作为本家兄弟是不是也要去接新娘?
一想到徐立谦兴许就在人群中,她的面上霎时浮起了几分激动的神色,眼睛里星光闪闪,拉着丫鬟,也随着人群往前走去。
琥珀和玛瑙看着小姐一脸激动的样子,以为小姐也是想一睹金吾将军的风采。
她们自然也是听过金吾将军的大名,那些个原来就在京城府里的丫头整天絮絮叨叨的,一说到金吾将军娶妻,都一脸苦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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