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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表哥的秘密(一)


街上车水马龙,街道两旁店肆林立,茶楼、酒馆、当铺、作坊……人群熙熙攘攘,不妨有些嘈杂,小贩的吆喝声由远及近,由近及远,远处还有戏班子杂耍的欢呼声,江州城一片繁华兴盛。

        “十里长街市井连,江州不愧是江南的烟柳繁华之地,便是我看了几十年都没有看厌。”

        一个身穿青蓝色道袍,头戴青玉冠的中年男子说道,男子估摸四十多岁,体态有些臃肿,不过通身的气质颇有仙家出尘之状,但隐隐又有几分威严。

        男子对坐的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端坐着,但偏头紧紧地看着窗外,像是他一不留神窗外的什么东西就会不见一般。

        对坐的中年男子顺着视线看向窗外,只见一个七八岁的小丫头带着丫鬟坐在街边的茶摊子里喝着茶。

        这茶似乎是有些烫,她喝了一口,“嗞“了一声,皱了皱眉头就不再喝了,但将茶杯放在桌上的动作却很轻柔,随后漫无目的地四处张望着。

        少年坐的这个位置被窗扇遮挡着,这个角度他能看见清楚地看清茶摊内那人的一举一动,但是那人却是看不见他的。

        起初看见她时,他有些意外,随后心里咯噔了一下,心下升起一丝丝的凉意,她竟然只带了一个丫鬟就偷跑出了府。

        “这便是你那妹妹吧,跟你跟得倒是真紧,跟从前一般无二,那次在文峰寺倒也是寻你来着。”对坐的中年男子说完抿了一口茶,盛茶的杯子是上好的青釉白瓷杯。

        少年似是突然回过神一般,偏过头,面容稍显慌张,说:“义父,我这妹妹年纪尚小,又贯常顽劣,她是家中独女,只有我这么一个表哥,我也只有她这一个妹妹。”

        对坐的中年男子看着他笑了笑,不急不慢地说:“阳春,你既是我的义子,你的妹妹自然也同我的义女一般无二。”

        他自然是听出他这个义子话里的另一层意思,上次的事他本也不打算计较,不过是一个小姑娘罢了。

        “能否劳烦义父告知那日救了舍妹的府中小厮姓名,阳春也好亲自道谢。”

        中年男子继续喝着茶,指腹轻轻摩挲着杯壁上的花纹,脸色微变,似是思索着什么,随后淡淡地说:“那只不过是个普通小厮,救了你妹妹也是应该的,用不着你亲自道谢。”

        未等李阳春答话,他紧接着问:“你最近学业如何?”语气似是话家常般熟稔。

        “有姑父的指点,我的学业小有进益。”其实他这话是谦虚了,他的制艺时常被夫子夸奖,说他有状元之才。

        “你姑父何临可是天宝元年的探花郎,若不是不肯娶静安公主,怎会直接被外放到江州。”当年若不是何家老太爷赔了京城几个铺子,恐怕这外放的就不是江州了,江州可还是个富饶之地。

        中年男子说完,又呷了一口茶,接着说:“你知道你姑父今年候补上兵部吧。”

        李阳春点了点头,心下有些疑惑,义父怎么提起这件事。

        “你可知他是为何以前都候补不上,但偏偏今年候补上了吗,还候补到了兵部?”中年男子继续喝着茶。

        “之前恐是得罪了公主。”李阳春顿了顿,思索了一会,说,”不过今年孩儿着实不知。“

        “自然是有人想拉他一把。“随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希望他不要辜负了栽培。“

        李阳春听完,颔首,他自然是懂义父话外之意。

        等他再看向窗外的时候,茶棚里的小姑娘已经不见了踪影,他的心猛地一揪,后背上似乎有一丝的凉意,但是在义父面前,他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但他不知道的事,从他选择和小姑娘亲近开始,小姑娘就已经无形中成了他的软肋。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在其中看不清自己的心意,但是别人可是一清二楚的。

        中年男子看见义子的模样便什么都懂了,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他又何尝不是呢,谁年轻的时候没有风流过。

        虽说那姑娘现下还小,可这模样一瞧便知以后定然是个美人胚子,他从前流连花丛,这点眼力还是有的,而且这对他也不是什么坏事,他这个义子向来是个主意多的。

        于是他借口说自己需要休息,便让李阳春退下了。

        李阳春按捺住心里的不安与忧虑,看似从容不迫地离开了房间,实则心都揪成了一团。

        他方才听见街上有一些嘈杂的声响,没过多久,小姑娘就不在视线内了。

        他实在是怕她有什么意外,自从上次她落水险些丧命后,他才真真正正意识到这个妹妹对自己来说有多么的重要。

        他真是恨不得立刻飞奔过去,脚上的步子也在不自觉地加快中。

        谁知刚走出茶馆的大门,发现是真出事了,不过出事的不是她,但好像也算她。

        街边,几个何府仆役压着一个男子,男子衣着贵气,但此刻灰头土脸的,脸上还有几个红巴掌印,他边挣扎边叫嚣着说:“你们竟然敢跟我动手,知道我是谁吗?”

        许清眉冷眼看着他,说:“我管你是谁,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调戏良家少女,谁给你的胆子。”说完,一旁的琥珀又狠狠地给了那个男子一个巴掌。

        旁边围了许多百姓,有人认出了那少年正是江州按察使陆大人的嫡幼子陆璋,今年十八岁,他的姐姐是京城永定侯府的嫡二子的继夫人,二叔是朝廷的二品大员。

        这陆璋可不得了,前些年仗着自己是按察使的儿子,不仅欺男霸女,更是喜好娈童,今天许是瞧着这小姑娘模样好,起了心思,那么小,亏他下的去手。

        而且他手上已经说不清背了几条人命了,但这些都被他当按察使的爹压下来了,没想到今天竟然折在了这个小姑娘手里,这真是老天开眼。

        “你这等丫鬟竟也敢打我,我爹可是江州按察使陆璋,我姐姐可是永定候府的嫡夫人,你们快点放开我,不然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又挣扎起来,但是几个仆役的力气很大,死死地压着他。

        许清眉听到永定侯府后,想起来永定候嫡次子的继室是姓陆,单名一个兰字。

        因着永定候府和忠勤伯府是姻亲,嫡母就是永定侯府的嫡出小姐,她便也曾远远地看过顾二夫人一眼,瞧着是个贤良淑德、知书达理的,待下人也客客气气,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弟弟。

        李阳春穿过人群走到了许清眉的旁边,一把把她护在身后,随后看向地上被仆役压跪着的男子,他立刻认出了男子的身份。

        许清眉被拽的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乍一眼抬头看到那张熟悉的脸,还有些诧异,他不是去书馆了吗,亏得她特意往反方向走,结果还是碰见了。

        “发生了什么事?”李阳春眼风一扫,平时温润的少年今日似乎有些凌厉,毫无方才在茶馆里的冷静自持。

        许清眉突然反应过来他是来给她撑腰的,然后整个人瞬间瘪了下来,委屈地朝李阳春身上扑去,毫无刚才的风范,瞧着十分委屈,可怜兮兮。

        许是从前小清眉对表哥李阳春的完全信赖,潜移默化中也感染了她,她现下是真觉得有几分委屈,泪水竟不自觉地在眼眶里打转。

        李阳春搂过她的头,把她抱在怀里,她的脸贴着他的外袍,她现下只到他的腰而已,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她竟然真得有几分安心。

        一个比他还小几岁的孩子竟然真给了她安全感,哎,谁叫她现在外表还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呢。

        琥珀瞧着小姐的委屈样,更觉气愤,指着地上那个男子说:“他方才拉着小姐的手不放,想轻薄小姐,还出言不逊。”琥珀犹豫了一会,面色有些为难,没有说下去。

        “他说什么了?”李阳春一只手拥着表妹,一手温柔地抚摸她的发顶安慰她,眼神却凌厉地刮着地上的男子。

        “他,他说小姐长得就不是正经模样,肯定是那青楼里的雏妓。”琥珀说完,更觉气愤,直想再扇他几个耳光子。

        “雏妓?”李阳春皱起了眉头,他望向陆璋的眼神中似乎有万丈寒冰,活像要生扒了他。

        李阳春说的时候两只手捂住了许清眉的耳朵,许是不想让她听见。感受到耳朵上传来的温柔,许清眉抬头看了他一眼,只看到他俊秀却稍带些稚气的侧脸。

        陆璋也感受到了对面那个少年的可怕目光,分明看着比他还小,怎生目光那么骇人。

        “你们知道该怎么做。”李阳春给小厮使了个眼色,随后他带着许清眉走了。

        身后穿来男子的惨叫声,听着都骇人。

        “我不会放过你们的。”陆璋大喊,但随即被淹没在一众百姓的唾骂声中,他们朝他扔臭鸡蛋,扔菜叶,有小孩还捡起小石子砸他,砸得他脑袋鲜血淋漓。

        而许清眉的耳朵是一直被李阳春捂着的,许清眉走在前面,李阳春走在后面,身子紧紧地贴着。

        随后他们坐上了回府的马车。

        马车里,李阳春闭着眼,沉默不语,气氛顿时有些怪异。

        虽然方才她的耳朵被捂着,可她还是听清了李阳春说的最后一句话。

        想到李阳春如此维护自己,许清眉的心里是开心的,这证明他的心里不再是孤单单一个人了。

        这两个月来,随着自己更加的悉心关怀和照顾,李阳春似乎逐渐地从以往走出来,一点一点地对她敞开心扉,这可是件好事,毕竟这也许就是小清眉想要的。

        似乎是觉察到马车内的怪异气氛,许清眉眼珠动了动,伸出手,试探性地朝李阳春面前靠近。

        突然,李阳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扯了过来。

        许清眉身子凌空,撞到他的怀里,许是力道过大了些,李阳春闷哼一声,痛得睁开了眼睛。

        许清眉顺势只能搂着李阳春的脖子,防止自己掉下去。

        没想到李阳春却一把推开了她,似乎真得有些生气。

        “表哥,你怎么了?”许清眉不明所以,只知道他仿佛很生气。

        但随后突然想到了什么,嘟着嘴,两只小手抱在胸前,嗔道:“表哥,你生什么气,我还生气呢,你诓我去书馆,结果却来了茶楼,你说谎,我不想理你了。”

        方才她闻到李阳春的衣服上除了平日的药香,还有一股子茶香。

        李阳春并没有接她的话,反而忍住怒气说道:“你为什么要偷跑出府,你为什么身边就只带着一个丫鬟,你为什么不带着护卫?

        你年纪那么小,要是被人牙子拐走了,我和姑父姑母找不到你该怎么办?

        要是像今天一样碰到心怀不轨的人该怎么办?

        今天要不是何府的仆役正巧遇到了你,该怎么办?”

        他一口气说完了话,语气带着十足的威慑力。

        许清眉被他的一连串问话怔住了,她似乎不晓得表哥竟然那么能说会道。

        她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总不能说要是带那么多人,她就偷跑不出来了。

        而且她第一次偷跑出来就被逮了个正着,不过那几个仆役遇到的倒是真得巧。

        接下来大半个月李阳春都没有理过许清眉。

        小姑娘跑去找他,他就让小厮推脱说正在温书;小姑娘送给他的糕点他全都原封不动地送回来。

        即使路上碰见了,也当作不认识一般,一切仿佛都回到了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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