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Step.13
初夏的第一抹阳光照进巴掌点的院子里,背阴的屋子难得能见到点太阳。林半月坐在廊下的躺椅里,呆愣的望着小院里郁郁葱葱的花草。
这套老房子若是非说有什么好处,就是当年父母还没有离婚时看上的这点闹中取静的小院意趣。
她愿意住在这,也是因为自己曾在这里,度过了最无忧无虑的年幼时光。
“志源欧巴的帅气啊,是乍见觉欢,久处仍怦然。”
哎西!这样的话她是怎么说出口的啊!
林半月彻底在躺椅上葛优瘫,抬起手轻轻捂起心口,一想到那个人,这颗心脏就控制不住的狂跳。
每次收到他的短讯,每次偶然间想起他,就忍不住的想笑——
就像炎热的夏天吃了一口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糯米糍,从嗓子眼儿甜到胃里,所有的燥热都在这一刻通通飞走。
太阳升了上来,林半月把躺椅拉到了阴凉处,复又坐了下来继续发呆。
殷志源是刚回归的爱豆,是无数少女追捧的欧巴,他理应站在舞台上发光发热。
而自己呢?说好听一点,是积极备赛的青年钢琴演奏者,说难听一点,是万千凡人中最普通的一个。
他们之间不过是偶然的交际,是不同世界的人。不知为何,林半月脑子里忽然冒出来一个想法——
倘或时空扭曲把她传送到别人家,不是殷志源,甚至不是艺人,只是同她一样的普通人。她会不会也坐在这纠结,会不会问自己是不是喜欢上了他?
原来是喜欢啊。不过,又有什么资格说喜欢呢?
林半月在认清自己感情的一刹那,不是欣喜,而是当头棒喝的冷静。自23岁以来,喜欢这个词好像再不会出现在她的字典里。
殷志源,那么好的人,会值得更好的女孩子,而不是她啊。
林半月的手轻轻颤抖着,那股想要逃离的情绪忽然又涌了上来,这次去哪呢?去哪里才能回归正常的生活?
忘记殷志源,像半年前一样继续普通的生活,像一个正常人一样。
可是——像之前那样,浑浑噩噩的,一点盼头都没有的生活算是正常的生活吗?
好好给孩子们上课,给导师打电话,好好参加每一场音乐会,就算知道不可以,哪怕道阻且长,也要努力的一点一点的回到舞台上。
林半月知道当初下定决心时有多惶恐,也知道走过的每一步有多艰难。她只不过是想和殷志源殊途同归,他们是一类人啊。
“喂,月月啊,怎么这时候给我打电话来?”
“星岚,”林半月吸了吸鼻子,“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
“殷志源啊?”
林半月看着被阳光晒得有些发蔫的爬山虎,闷闷的没有说话,像是默认,也像是无奈。半晌,她自嘲的笑了笑。
“星岚,我们背上包逃跑吧,去哪儿都好。”
“这种事啊,我说了不算,”江星岚坐在琴行办公室的大班椅上转着圈,“喜欢又无罪,跑什么啊——”
“可是他是殷志源啊——”
“那又怎么样,他出家了吗?”江星岚冷哼一声,“月啊,我知道你的自卑和畏惧来自哪里,可是人呐,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辈子。”
“年轻的意义不仅在于钢琴和舞台,还有怦然心动后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坚定。一味地沉湎于过去,什么都不肯尝试,你就会永远生活在象牙塔里,永远都回不来。”
“月月呀,倘或五十年后咱俩手拉手躺养老院里,最起码我希望你能贼拉骄傲的跟我说,星岚啊,咱可是跟殷志源谈过恋爱的女人。”
自那晚以后,林半月又消失了。
殷志源苦笑的看着手机,两人的信息往来停在了四月底,他问她去哪儿了,她回复说合唱团排练,腾不开手。
疏离,遥远,就真的像天边挂的那弯月亮,他甚至都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她——哎咦。
“寿根哥,你有没有觉得志源哥的情绪不太对劲啊,”去往机场的路上,安宰贤望了眼闭目养神的殷志源,轻声和李寿根说道,“是不是sechkies回归后工作太累了?”
“不会啊,应该很开心才对,”李寿根也有点摸不着前世cp的脾气,真是初丁的脸六月的天,一会儿一个样。
“我老婆都说他们在舞台上的样子和十年前在婚礼上唱祝歌的时候一模一样。”
“别的问题吧,听说sechkies重组后经纪公司还没着落呢,”姜虎东轻叹了一声,“这世界上有什么容易的事啊,唉——”
“好啦好啦,要到机场了大家准备一下吧,”罗pd摇了摇还在熟睡的殷志源,“醒醒,要去中国了我们志源尼。”
“内,”殷志源答应了一声,这才睁开眼伸了个懒腰答应道,“哎一古,困死我了。”
莫呀,李寿根撇了撇嘴,原来只是没睡够,白担心了。
《新西游记2》下半部分的拍摄地点选在了云南丽江,住宿也在最著名的丽江古城里。
安宰贤和未婚妻的事情已经被d社暴露,仿佛卸下了所有包袱似的,毫不顾忌的开始展现成为有妇男的风采,让具大人成为了这一季不露脸的固定主演。
姜虎东和李寿根婚姻幸福家庭美满,对新郎官的情绪表示理解,并纷纷发言怎样才能过好婚后生活。
而每到这时,殷志源总是半是好笑半是无奈的说道,宰贤啊,最起码要超过两年吧,哥就是两年后离婚的。
在一阵哄笑中,他默默打开手机,依旧没有林半月的消息。
看过玉龙雪山的银装素裹,翻越了巉岩耸峻的茶马古道,在长江第一湾畔听虎啸龙吟,穿过丽江古城里的羊肠小道,自然风貌和人文历史组成了丽江,也让世界各地的游人流连忘返。
安宰贤在起床任务里二战封神,最后输在了小小的毽子上,获得了节目组亲封的“走路用腿”称号后,一个人坐在角落独自开朗。
《新西游记2》就这样闹闹哄哄的落下帷幕,罗pd表示大家都辛苦了,休息一天再回首尔吧。
“哥,明天要一起去转转吗?”安宰贤看着同屋的另一张床上抱着手机发呆的殷志源,“给家人朋友买点伴手礼什么的。”
“可以哦,”殷志源放下手机默默看向天花板,“其实你是想给新娘买礼物吧?这里手工艺品很多呢。”
“我刚刚在手机上搜索了,想去排行第一的点心店,”安宰贤也抱着手机,两个人就这样在黑暗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听说这里产鲜花呢,所以现烤的鲜花饼很出名。具大人爱吃这种可爱的小点心。”
“宰贤啊,”殷志源想了一会儿,抱着手有些不解的问道,“如果有一个女孩,本来跟你玩的好好的,结果忽然不联系你了,为什么呀?我好像也没惹她生气哎。”
“是有好感的那种异性朋友吗?”安宰贤坐起来很认真的问道,“还是仅仅玩得很好。”
“要是都有呢?”殷志源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一声,明明都结过一次婚了,在朋友那里还自誉为感情大师,但是到了这一步,就好像钻进了死胡同。
“本来只是一起打游戏的亲故,但是除了游戏,却总盼望能跟她多说两句话,哪怕不说话,就待在一起也会觉得很舒适。本来我这个年纪嘛,也不期待什么轰轰烈烈的感情了,一个人也好,两个人也罢,好像都可以。但是有她在的时候,心里头就会很妥帖。”
“哥,”安宰贤转过身看向殷志源,“这种感觉是只有你有呢,还是她也有。”
“木拉,”殷志源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我只知道这个孩子因为上一次感情的不顺遂,吃了很多苦呢。”
“是我们认识的圈内人吗?”安宰贤郑重的问道。
“不是,是素人,”殷志源摇了摇头,有些崩溃的把头蒙在被子里,“好像早就应该说了,但是却总告知自己不是最好的时候,等着等着,好像什么时候都不是最好的时候。”
“因为是素人,所以才不会来打扰的,”安宰贤肯定的点点头,笑着劝慰道。
“女孩子本来就心思细腻,不可能什么都察觉不到。哥有哥的顾虑,她也有她的顾虑,你要知道现在的anti粉也是很可怕的。再者,哥不是说她的上一段感情并不顺遂吗,我家下酒菜小时候被小鱼干里的刺卡了一下,就再也不吃了,猫猫都这么敏感,况且是人呢。”
“所以她不理我……”殷志源好像觉得知道了点什么,“只是觉得我作为艺人,是不能被这样喜欢的吗?”
“那你为什么不去问问啊?”安宰贤本来就觉少,属于男人们的夜间对话干脆让他彻底清醒。
“那天在28道弯上,我心里想的是如果回去了就能看到具大人,让我再爬50道弯都没问题,哥,你在想什么啊?”
他在想什么啊——殷志源的神思回到虎跳峡上那条盘旋在悬崖峭壁上狭窄的小路,其实上山还好,但是下山的时候实在是吃了苦头,又下着雨浑身湿漉漉的,虽然景色很美,但心情算不上好。
如果回到客栈能有一锅像jekki重组那天喝到的鸡蛋粥就好了,或者哪怕是一碗拉面也好啊,哪怕都没有的话,只要林半月在就好了。
她可以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在就好了。
“志源哥,”安宰贤看着殷志源若有所思的样子,“明天我们一起去买鲜花饼吧,假如问了之后被她拒绝了,可以一边哭一边喝酒,还有鲜花饼当小菜。”
“呀!”殷志源抬手把抱枕扔到了安宰贤脸上,“当了新郎官也想想哥的好吧!”
“阿拉搜,”安宰贤抿着嘴笑了——嗯,说不定一年后,志源哥也该当新郎官了。
就在此时,枕头边的手机忽然响了一声,殷志源连忙爬起来把手机抱在手里,是她吗?
“志源xi,抱歉这么久没给你发消息,因为我想jekki刚刚回归,可能没那么多时间同我聊天吧?节目录制顺利吗,辛苦了,晚安哦!”
林半月的电话号码赫然出现在最新的信息栏里,殷志源闷在被子里小声笑了出来,连忙回复道。
“还好啦,不辛苦,这么些天都住在外面吗?没见你来,半夜想喝粥都没人做。”
“因为合唱比赛下个月就开始了,天天从早上排练到晚,我不敢熬夜啦,于是干脆住到星岚家了,等下个月结束了就能回家了。”
“什么时候比赛啊,很正式的比赛吗?”
“6月6号,深港澳学生合唱比赛算是比较大型的比赛吧,比三天呢,我们队伍是最后一天,赵老师比较dong手,抽到后面去了。”
“月月啊,我下个月初要去深圳拍《planman》,欧巴能去见你吗?”
过了很久,手机都没有再来新的消息,殷志源微微从被子里探出头,窗外已经能看到些许微光。
快六点了吧,若是平时,林半月就抱着枕头和毛毯在自己家沙发上睡了,待他迷迷瞪瞪起来找水喝的时候,沙发上的人就不见了。
这么些天她一定很不好过吧?本来就是个兔子性格,有点风吹草动就跑的比谁都快,而今天林半月却给他发消息,这是她头一回主动给他发消息呢。
一想到这儿,殷志源就想捂着嘴笑,生怕露出兔牙来揭示内心的欢喜。
可是,宰贤说的对啊,如果真的把一切都挑明,他有能力再好好经营一段感情吗?哎西,这可真是一个在自己很幸福的时刻,能一下子冷静下来的想法啊。
殷志源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等待着林半月的回复,别不是手机没话费了吧?或者信号不好?
他点开屏幕,信息还是停留在刚刚问她能否见一面的最后一条。半晌,像是抱着单挑整个世界的想法一般,快速发了一句,“月月啊,欧巴有话想和你说。”
就在发送成功的同一时间,林半月的消息也悄然到达。
“志源欧巴,我有话想对你说。”
“好,”殷志源克制着呼之欲出的笑容,轻咬着唇快速回复道,“先睡吧,有话我们当面说,早点睡,排练fighting!”
等一切结束,殷志源终于克制不住,把头蒙在被子里笑出了声,好久没这么开心了啊——她要说的话,和我要说的话,是一件事情吗?
“志源哥,”安宰贤翻了个身把眼罩摘下来,他太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了,当初具大人答应求婚时那晚自己也在被子里笑成了这样。
“那位——嗯,素人怒那给你发消息了?”
“叫什么怒那啊,”殷志源把头伸出来嘟嘟囔囔的纠正道,“比你还小两岁呢。”
“那下次见到了岂不是还要叫我欧巴?”安宰贤新疯属性作祟,含笑说道,“偶都尅啊,我们志源哥?”
“叫什么欧巴啊,哎西!安宰贤你这个崽子好好睡觉,再不睡咱们都别睡了!”
或许是这场冷战胜利结束,殷志源一觉睡到了下午两点。和安宰贤一起去当地特色餐厅吃了午饭,一边消食一边在大理古城逛街。
不知道为什么殷志源忽然来了兴致,看到什么新奇的玩意儿都要进去看一看,不过是逛了两条街,手里就全是大包小包了。
俩人向来唯心主义,顺着四通八达的街巷随便走,不知怎么的就拐进一个人烟稀少的小巷子,仅有一家很不起眼的小店,远远听到了叮叮当当的打银声。
“哥,你给伯父伯母买益母草和天麻就算了,为什么云南白药喷雾也买了这么多啊?”安宰贤有些崩溃,“箱子里能放下吗这又不能带上飞机。”
“没办法啊哥大龄爱豆回归,宰镇在德成勋水院谁身上没有个不得劲的地方?”殷志源像是发现了什么好东西,专心致志的看着小银铺的师傅在门口的工作台上敲敲打打,不过这位打银的师傅是位赤发碧眼的外国人,这可不常见。
“她说它镇痛效果最好了。”
“喔,原来是她说的,”安宰贤恍然大悟,顺着殷志源的目光看了过去,不禁也有些诧异,“哥想买什么吗?银饰?送给她么?”
殷志源时候学过一点书法,只见他抬眸有些费劲的辨认门廊下古朴牌匾上中正遒劲的几个大字——朔望小铺。
怪不得生意冷冷清清的,连名字都这么拗口。
“进去看看吧,好像挺有意思的。”
安宰贤顺从的点点头,两人抬脚迈进店门,路过那位外国师傅时他没有抬起头,好像满心满眼只有工作台上那支还未完工的镯子。
或许是一道工序结束了,只见他从一旁的卷包里拿出大小不一的刻刀,敲敲打打的錾刻起来。
“你好?请问有人吗”
殷志源挑起门帘,熟稔的用英语问道,却发现这家店铺里外竟大不相同。原本以为只是一家银铺,却不想这里竟然是一家糕点铺子。
奶香的味道在不大的店铺里四处流转,安宰贤好奇的站在透明的玻璃柜前,那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鲜花饼和中式点心。
“有人,请进,”柜台后坐着一位中年妇人,她正带着老花镜看书,听到有人进来连忙抬起头,说的也是很流利的英语。
“先看看吧,都是自己做的糕点,选好了来和我说就好。”
殷志源本来有些奇怪,怎么会有这么随意的店家呢?走近了才发现老板娘并非坐在椅子上,而是坐在轮椅上。
于是连忙说了两句抱歉,回过头才发现安宰贤已经嘀嘀咕咕的思考着要哪几样糕点了。
“没有关系,因为腿脚不好,所以太忙的生意也照顾不来,小店偏僻,走来这肯定花了不少时间吧?”老板娘操控着轮椅慢慢从柜台后开了出来,指了指靠飘窗摆放的木质桌椅。
“坐吧这位先生,你们来得巧,正好我的花茶泡好了,润润嗓子再走也来得及。”
“多谢您,我们走着走着就到这里了,”殷志源连忙坐下,有些局促的摸了摸头,只是莫名觉得面前的这位老板娘面善,趁着安宰贤还在纠结,便随意的聊起天来。
“姨母的英语真好啊,丽江古城真是个卧虎藏龙的地方。”
“我腿脚还便利的时候是英语老师,后来因为伤病,辞职离婚后就躲到这里来了,”老板娘拿来茶具放在木桌上,三烫三沥后水汽氤氲着上升,只听她温温柔柔的说道。
“你们是来旅游吗?”
“内,”殷志源接过老板娘递来的热茶,并不想在这样一个宁静的时刻告知自己的身份,“您的手艺一定很好吧,连香味都很好呢。”
“哥,我想每样都来一点,”安宰贤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两个人,“老板娘,每样都称三块包成礼盒可以吗?”
“可以啊,看来你们是大客户呢,”老板娘只是笑着感叹一声,也没有因为他们的光顾就变得热络,只听她向门外喊了一声。
“安东尼,过来帮忙包一下糕点。”
没一会儿,门外叮叮当当的声音便停了下来,那位名叫安东尼的师傅挑开门帘走了进来,仅仅只是微微点头示意,然后一声不吭的略过他们走进内堂。
再出来时手上多了一个小盘子,码着整整齐齐的雪花酥和牛轧糖。只见他把盘子放在小桌上,亲昵的在老板娘额间落下一吻,这才走到柜台后开始包装糕点。
“这位是安东尼,我的爱人”老板娘有些不好意思的向他们解释着,一面把盘子往殷志源和安宰贤那边推了推。
“尝尝吧,这些也是自己做的。雪花酥和牛轧糖在夏天不好放,所以就做了一点自己吃,当做下午茶刚刚好。”
“谢谢您款待了,”两人连忙道谢,殷志源抬手拈起一块雪花酥递给身旁的安宰贤,复又拿起了另外一块搁进嘴里。
不知为何,他心中那抹熟悉感越来越浓厚,这个味道好像在哪里尝过——是了,上次去成都时,半月送给他的那些雪花酥就是这个味道!
只不过因为她放了两倍的棉花糖,所以更甜一些。而这一家的雪花酥没有那么甜,奶香味也更浓厚一点……怎么可能啊,哪里会有这么巧的事!殷志源还在想着有的没的事情,却听到安宰贤用他那散装英语结结巴巴的问道。
“姨母,为什么这家店叫朔望小铺啊?”
“中国农历把每个月的初一叫作朔日,这一天仅能看到一弯上弦月,而又把每个月的十五叫作望日,这一天就是满月了。从初一到十五,恰好半个月,也恰好是我与前夫女儿的名字。”
老板娘的语调依旧那么温柔,却足以让殷志源后脊背汗毛乍起。
“原来是这样,”安宰贤恍然大悟,却看见安东尼拿着五盒包装精美的糕点走了过来,连忙站起身同他一起走到收银台。
“伯母,”殷志源干咳了两声,这才有些别扭的问道,“你们感情一定很好吧?连店铺的名字都是您女儿的名字呢。”
“是亏欠啊,”老板娘又给他倒了一碗花茶,“当时因为意外万念俱灰,匆匆和前夫离婚后就抛下他们只身离开了,再见到女儿的时候她都读大学了,哪怕想和她亲近也不好意思了。我又有了新的爱人,可能她也觉得很尴尬吧。”
“原来是这样,”殷志源若有所思,他只知道半月的父母离婚了,却不知道里面的详情,或许只是同名同姓吧,中国幅员辽阔,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啊?
“伯母,也许您应该和她好好聊一聊,也许比起尴尬,她知道您生活的很幸福,更害怕打扰吧。”
“喔,如果有空吧,其实,真不知道女儿是怎么长这么大的,我没有尽到妈妈的职责,她不愿意和我亲近,也是应当的。”
老板娘点着头应下来,笑容却带了些一言难尽,就像茶壶里过了几道的花茶,抛却了最开始的清香,带了些苦涩。
“刚刚来的时候看到安东尼在门口打银,还以为这里是银铺呢,”殷志源有些尴尬的转换了话题,“却不想进来了却是糕点铺子。”
“安东尼信佛,银器又是佛家七宝之一,”老板娘轻叹了一口气,“每天木木呐呐的,就爱捣鼓那些玩意儿,随他去吧。”
“哥!我好啦!”安宰贤站在门口看了看天色,“不早了,咱们告辞回去吧,不然一会儿罗pd该找人了。”
“内这就来!”殷志源拿起随手放在地上的装着纪念品塑料袋,连忙行礼告辞,“谢谢伯母的款待,我们吃的很好,先告辞了,您保重。”
“一路顺风,沿着这条小巷不转弯走到尽头就是古城的大路了,”老板娘微微颔首,也与两人告别。
“哥,为什么你刚刚的表情像是吓了一跳的样子?”安宰贤疑惑地看向殷志源。
“因为——”殷志源无语凝噎,因为这位老板娘可能是林半月的母亲吗?
“没什么,只是雪花酥和牛轧糖很好吃,有些惊着了。”
“比哥在成都时偷吃的还好吃吗?”
“你知道啊?”殷志源惊讶的微微侧目,“我还以为藏得很好呢,怎么发现的?”
“哥,我不睡觉的啊!”安宰贤挑了挑眉,还想说些什么,却听到后面有人请他们留步,害怕是忘记了东西,连忙转身应答。
“两位留步,”安东尼急急忙忙的追上来,他的目光却直直的掠过安宰贤,而是落到了一旁的殷志源身上,“先生,我有个礼物给你。”
“哎?莫拉古哟?”殷志源二丈摸不着头脑,信佛也听hip-pop吗?“您认识我吗?”
“我不认识你,先生,但我们有缘分——很深很深的缘分。”安东尼把一个用红布包着的东西郑重的放在了殷志源手上,然后冲两人双手合十行了一礼,这才慢慢悠悠的晃回到朔望小铺里。
“是什么啊,哥?哇,花纹真漂亮啊。”
安宰贤好奇的伸过头去,只见殷志源轻轻打开红布,里面赫然放着那支他们来时还没做好的银镯子。
太阳西沉,丽江古城华灯初上,那只银镯子在路灯的照明下隐隐闪耀。
他先是看了看内圈,里面刻的是除晦辟邪的百福纹,而正面却是两条遥遥相望的金鱼,金鱼的中间是一朵栩栩如生的重瓣莲花。
是莲年有鱼啊,殷志源轻笑一声,重新把镯子用红布包起来,放进贴身的口袋里。也许刚刚给他们沏茶的那位伯母,真的是林半月的母亲呢。
不过缘分这种事谁知道?惟愿南风知我意,今夜吹梦到西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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