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离离草原，蔚蓝苍穹

“好看吗？”杜箬倾声音轻缓，像是怕惊到眼前的美景。

        皇北湛宽厚的手掌扶在杜箬倾瘦削的肩头，开口道：“在我看来，最美的景色不是这云卷云舒，而是你。”

        “噗！”杜箬倾听到皇北湛一本正经地这么说着，忍不住笑意，“你这情话倒是说的越来越利索了。”

        皇北湛没有再说什么，杜箬倾将头靠在他的肩头，向前眺望忍不住想要把此刻的风景藏进自己的心中。

        大朵大朵的云团聚在一起，红色、紫色、金色三种色彩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将碧蓝的天空占据在大半。没过一会儿，红色渐渐吞噬了其他两种，像一团莫名燃烧的火焰在苍穹熊熊滚荡，杜箬倾的眼底映上了这颜色，好像是她眼中的怒火在不断燃烧。

        风有点大，吹散了水晶玲珑簪子，杜箬倾的长发在风中飘散着，无边的绿中一抹漆黑格外显眼，但是杜箬倾只是笑笑没有去管它。草清新的味道不断地送到杜箬倾的鼻端，像一个粗犷、直接的草原汉子在向杜箬倾诉说着他年轻时候的英勇往事。杜箬倾血液中那不羁的情感被拉扯着，仿佛随时都要随着那匹健壮的黑马奔腾而去。

        “我就是在这片草原长大的......”皇北湛在回忆中，想要将杜箬倾一起带回自己的记忆中去，毫无保留。

        “只要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骑着汗血宝马驰骋在这片天地。”皇北湛的嘴角上翘，眼中是慢慢地愉悦，就像是将自己心中的秘密分享给喜欢的人，“脑子里什么都没有，只剩下草原的绿色、天空的蓝色和呼啸而过将脸刮得生疼的风。”

        杜箬倾的脑海中不禁跟着皇北湛一起想象着，前世的自己攻打草原小国的时候骑过马，骑得并不是很好，勉勉强强能够在马背上弯弓射箭的程度。马背上的感觉就像是将自己与马儿融为一体，狂奔的四蹄，清亮的鼻响，扬起的鬃毛，在那个时候心中所有的阴霾都显示无影踪，脑子里充斥着中有一个信念：冲，冲，冲！

        火烧云持续了不少的时间，鲜艳的红被渲染开来，变成了微微的淡粉色，与散发着金色的霞光一起被地平线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吞噬而尽，在杜箬倾的凤眸中变得像皇北湛的星眸一般幽黑。

        “连着大半月没有下雨了，在这快要秋收的季节里还真是一件难办的事。”杜箬倾觉得晚霞之后的风露出了原本凌冽的面貌，带着一分警告和肃杀，她不由得收紧了敞开的外袍，向着皇北湛的方向靠近。

        皇北湛感受到了杜箬倾的靠近，若有若无的香比那草原上的小花还要香上几分，他伸出手将杜箬倾大大方方地搂了过去，用内力温暖着杜箬倾，抵挡草原上的风。

        此时的天空没有一点光亮的颜色，只剩下幽冷的深蓝色，像一片无人的寒潭，缀着隐隐可见的两三点星子，预示着黑夜的到来。

        “放心，老天爷不会对我们这么残忍，古齐的每一个百姓都是辛勤劳作，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看着天色不久也该下雨了......”

        随着皇北湛话音的落下，一阵冷风袭上了杜箬倾的面颊，冷的让她瑟缩了几分，“说的也是，黎民百姓的生计在那里，老天爷不会不管。”

        “嗯。”低沉的声音随着天边的最后一丝光亮都被黑夜给代替，草原上空荡荡的一片，眯着眼睛向远处看去才见到零星的几个人家。整个天空像是一整块没有杂质的黑色水晶，杜箬倾心中的所有情绪全部平复下来随着这无边的黑暗向四周蔓延开去。

        “天冷了，我们该回去了。”皇北湛直接将身上的外袍披在了杜箬倾的身上，里面的一件玄色锦袍与这四周融洽地衔接在一起，皇北湛的眸子在发着幽幽的淡光，像那天上的星星一般，近的触手可及，夺人心魄。

        杜箬倾情不自禁地仰起头，吻了皇北湛的左眼。

        这才心满意足地叹道：“嗯，走吧。”

        黑夜让他们不分彼此，只有两颗靠的极近的心在不断地颤动着、喧嚣着，与这片草原上的冷风共舞着。杜箬倾的耳边飘荡着皇北湛清浅的呼吸声，即使被风吹散也依旧久久徘徊在杜箬倾的心中，不知为何杜箬倾有种落泪的冲动，想到这里眼眶就有些湿润。

        “怎么哭了？”皇北湛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担忧，杜箬倾被泪水糊了眼睛，看不清他的轮廓只能在黑暗之中大概地辨别。

        杜箬倾一开口声音就变得哽咽，道：“老天为什么要厚待我，给我两世的生命，一世用来经受磨难，一世让我体会人生的快乐，北湛，这是为什么？”

        皇北湛被杜箬倾说的一时怔住，他开口道：“人世间，所有难以解释的事情都发生了，我们所做的只有去接受，因为对此我们不能改变什么。”

        皇北湛伸出手指，用指尖轻轻接去了杜箬倾晶莹的泪珠，在自己的薄唇上一点，再用舌尖一尝，仿佛自己也感受到了杜箬倾心中难以言喻的心情。哭，是一种释放，是将痛苦排解出心，在这无边的草原，哭好像都带着它特有的渲染，化为泪水在空中划出一道惊人的闪电落在地上，惊起无数尘埃。

        “不是谁都有这样的经历，箬倾你是幸运的。”皇北湛横抱起杜箬倾，任由她的泪水沾湿自己的前襟，在夜风的吹拂下，变成浅浅的一片湿痕，“上一世的我和这一世的我一定是不相同的同一个人，今世的我和你又和上一世的你和我不一样，上一世说不定我们还为了那至高无上的权利相互拼杀，这一世我只知道想和你携手看天下。”

        每一字落在重重敲击着杜箬倾的心，带着皇北湛的情感的双手在无形之中抚平了杜箬倾没由来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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