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秦老爷子逝世

江月走到秦珂旁边，伸手扶在他肩上，脑中想了一堆安慰得话，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秦柯脸色沉静，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江月低声安慰：“秦大哥，爷爷会没事的。”

        其实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都觉得自欺欺人，刚才医生话已经说到那种份儿上了，结果已经摆在眼前。

        可是她又忍不住想，万一有奇迹呢？

        这个世界那么大，万一真有人能医治爷爷，爷爷的身体也能好过来呢？

        她不就是奇迹本身么。

        寒冷的冬夜，站在医院的走廊里，江月一直陪伴着秦柯。

        冬日的第一缕晨光映照在走廊的时候，江月因为久站双腿麻痹跌倒在地。

        秦珂垂眸看着她，缓缓伸出手。

        江月仰头看着秦珂，喃喃道：“秦大哥，今天好像就是冬至了吧。”

        爷爷生日的第二天就是冬至，按照之前的计划，今天刘姨一大早就会去市场买上好的狗肉回来炖汤，然后一家人围坐在桌前吃着热气腾腾的火锅聊天说笑。

        光是想一想都能觉得无比得美好。

        把江月从地上拉起来，秦柯神情淡漠，脱下外套裹在她身上。

        江月忽然扑进秦柯得怀里，紧紧抱住他，哽咽道：“爷爷会没事得，一定会的。”

        秦柯看向走廊窗户投入得那束阳光，薄唇紧抿一语不发，只是手臂把江月用力得抱紧。

        约莫到早上十点半得时候，重症监护突然躁动起来，医护来回进出，最后医生来到秦柯面前，神情黯然道：“秦先生，秦老爷子要见你们。”

        一刹那江月整个人都抖了一下，若不是秦柯搂住已经腿软跌倒。

        强撑着跟秦柯走进病房，看到病床上躺着得人，江月一瞬间便流下了眼泪。

        挣脱秦柯扑到床边，江月紧紧握住秦老爷子的手，眼泪已然把视线全部遮挡。

        秦老爷子看着她缓缓露出一丝笑容，抬手把脸上的氧气罩取了下来。

        任谁也知道，秦老爷子现在已经是回光返照，强撑着意识罢了。

        握紧江月的手，秦老爷子温和道：“不要哭了，咱们家的小丫头都变丑了。”

        江月使劲擦拭着眼睛，哑声道：“我才没有，爷爷你赶快好起来，咱们回家。”

        秦老爷子看向秦柯，冲他招了招手。

        秦柯像是被钉在了原地，一动不动，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像一个木偶一般。

        见状秦老爷子气道：“都这种时候了你还不让我安心么！”

        或是这句话起了作用，秦柯总算是有了行动，走到床边坐下。

        见状，秦老爷子这才把目光移到了江月身上，苍白的面容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哪有平日的意气风发，看上去不过是普通的老人。

        他拍着江月的手背，眸光柔和，温声说道：“月月，从你进秦家的第一次我就很喜欢你，以前，秦柯这孩子总是沉闷不语，任谁也瞧不出他的心事，直到你来了他才有了转变，咱们这个家总算有了烟火气。”

        江月哽咽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泪一个劲儿的砸下来。

        “老头子我还以为自己能够多活几年，能看到你和秦柯走到一块儿，说不准还能抱个重孙，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江月使劲咬牙，哭着说到：“不会的，爷爷你平时身体那么好，一定会没事的！”

        秦老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将目光缓缓移到秦柯身上，眼前挺拔的出色男人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孙子，这个孩子性格从小就跟正常孩子不一样，太过沉闷，后来他父母去世后，情况更是恶化，哪怕是身为爷爷的他都无法融入他的世界。

        第一次见到江月的时候，秦老爷子就隐约感觉到，这个小丫头将来会改变秦柯，成为这个世界上唯一温暖他的人。

        对这个最疼爱的孙子，秦老爷子却说不出太多的话，强撑着最后的一口气把秦柯和江月的手放在一起，硬生道：“将来你一定要好好对江月，不然你别想我保佑你。”

        一瞬间，秦柯那万古不变的冷漠面庞似有崩裂，眸内猩红一片。

        交代完，秦老爷子看着天花板，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无比明亮，身子也轻盈了，依稀之间，似乎看到了秦柯的爸爸妈妈，他们冲他笑着招手。

        儿子媳妇惨死，秦老爷子从他们去世后的每一天都在做噩梦，到了后面为克服伤痛照顾秦柯，他只能把这些全部都掩藏于心，久了，便再也没梦到过。

        两人还是当初的模样，秦老爷子脸上缓缓浮现出笑容，一滴泪自眼角滑下。

        这时候的他已经听不到江月的嚎啕大哭，秦柯的眼角滑下泪水，额际的青筋暴突，却没有像江月那般崩溃。

        早已在成长的数年学会压抑自己的秦柯，对于伤痛的表现，早已显得无比麻木。

        ——

        江诺带消息给将老爷子，江言从山上赶下来，一路不停歇到B市的时候，却是参加秦老爷子的火葬典礼。

        平日里不苟言笑的老爷子趴在冰棺旁哭得声泪俱下，或许别人只当他和秦老爷子只是交情好，两人那么多年未曾相见，却是亲如兄弟得感情，如今好不容易见了面，却已经是阴阳相隔。

        来吊唁的人基本都是生日聚会当晚来的人，白静雅穿了一身黑色的长裙跟在白老爷子旁边，她走过来扶着江月哀声安慰：“月月，你节哀，秦爷爷现在已经去世了，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江月表情麻木没有说话，默默抬头看向另一边，穿着一身黑衣站在那里的秦柯。

        从爷爷去世后，秦柯一句话都没说过。

        若说以前的秦柯冷得像块冰，那么现在的秦柯就好像没有生命的机器一样，那样麻木，那么冷漠。

        爷爷的葬礼结束后秦柯把秦老爷的骨灰放在了他父母的旁边，那也是江月第一次看到他爸妈的模样。

        说秦柯好看，真是都遗传于照片上的两人，男的英俊，女的美丽。

        秦柯的脸部轮廓遗传于父亲，可五官更像母亲，更显精致。

        然而就是这样美好的两个人，却在秦柯五岁那一年一同离世，受到重创的除了秦柯也有秦老爷子，然而现在秦老爷子也走了，留下秦柯。

        祭拜完出来，江月拉住秦柯的手，默默道：“秦大哥，以后我陪着你。”

        秦柯垂眸睨着她，眸色深如一望无际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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