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宴会何时何地有何人？”
刘管家忙抬起袖子擦拭泪水，说道“张相和王爷为庆贺将军凯旋，特意摆宴邀将军亥时到花楼赴宴”
张相和王爷在朝堂上势如水火，二人为何会一同邀请将军呢？许千影蹙眉，想到朝廷里的勾心斗角，张相和王爷会和将军之死有关吗？
“大人，我已查验完将军的尸体。推测死亡时间是昨夜子时，尸体有多处剑伤，但是都不是新伤，应该是几个月前留下的。尸体也有中毒的迹象。”范爷的脸上出现从未有过的凝重神情，似乎遇到了天大的难题。
“将军他父母惨死他乡，将军曾言只愿有朝一日战死沙场，为国捐躯。将军一生为国，怎么会有人忍心下毒”刘管家已经泣不成声了，老人家跪倒在地抽泣，可以由此想象举国百姓哀悼的悲痛了。
沈千影半跪地上，轻轻扶起刘管家，温声安慰
“刘管家，将军为国为民，千古留名。当务之急是将凶手绳之以法。”
刘管家点了点头，精神萎靡的样子似乎已经耗尽力气。沈千影扶着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不再发问。
“范爷，可以初步判断死者是中毒而死吗？”
“不知道，虽然有中毒的迹象，但因为不知道是什么毒，真正的死因究竟是不是毒发身亡就不得而知了。”范爷眉头紧锁，一边思索一边说:“很奇怪呀，这毒不是从口入的，死者根本没有服下毒药。死者是怎么中毒的呢”他拿着在尸体口中验毒的银牌给沈千影看，银白的光闪烁着让人心中一寒。
沈千影的脑中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却又不知所踪“你仔细说说尸体的多处剑伤”
“那些伤口密密麻麻，遍布全身，但是伤口位置都不在要紧处。而且多是旧伤，有些都愈合结痂了。”应该是将军几月前出征西北时受的伤，且用剑之人竟能多次刺伤将军，要么是他武功高强，世间少有，要么就是将军退让。
范爷咽了咽口水，笑咪咪地欲言又止。
“你还有什么发现，速速道来”。
“嘿嘿，大人，这些寻常伤口却是暗藏玄机，如果不是我，一般的仵作可发现不了。”范爷正了神色，严肃起来。“那些伤口其实很深，甚至深到了经脉，按理来说要么溃烂而死，要么失血过多而死。我好奇是什么膏药有奇效让这么多又这么深的伤口快速愈合，就用了祖传秘法探查。您猜我又发现了什么”
“说”
“伤口里面竟然是却死香的汁液！传说，聚窟洲有返魂树，扣其树能自做声，声如牛吼，取其根心制为丸，名曰却死香。死尸在地，闻香即活。”
“闻香即可疗伤，为何又要化为汁液敷在伤口上？”
“哈哈，大人也信传说吗？这世上哪有起死回生的香丸呀！况且死了的人怎么闻香？却死香是世所罕见的宝贝，可也没有那么神乎其神。”范爷得意地挑眉。“我有幸得了一小块，嘿嘿，改天给您瞧瞧？”
“好。这却死香真正的功效是什么？”
“闻香者，如垂死病中惊坐起。哼，这点倒是与传说中的死尸在地，闻香即活相似了。虽然闻得人难受，但是确实有治病良效”
沈千影翻开将军桌案上的书籍，忽然目光转向了桌上的茶杯。
“那却死香的汁液呢？”
“如此稀有之物，谁舍得化成汁呢！大人，您是不是以为却死香是死者生前疗伤之药？”
“难道不是吗？”沈千影端起茶碗仔细查看，茶碗上有一抹淡淡的红痕，好像是女子染指的蔻丹。茶水汤色透亮，茶香清冽。
“还真就不是。汁液在伤口里面，应该流进了经脉。剑伤造成之后，会有淤血堵住伤口。如果汁液是作为疗伤药，不可能渗得那么深！”范爷又开始勘验尸体，想要破解死者的死因以及中毒的谜团。
“依你之见，是用剑之人在剑上抹了却死香的汁液，在死者身上深深地割了无数道口子？”
“大人明察呀！真不知道那杀手怎么想的，却死香又不是毒药，在剑上抹这样稀世珍宝却又达不到杀人的目的。”范爷想起了珍藏在家中的却死香，不禁摇了摇头。
“或许却死香熬成汁液后有剧毒？”
“不可能，却死香是神药！就算是汁液也只是变了个样，怎么就成毒药了？”“若是要解决这些问题，必须拿却死香试验一番”范爷眼珠震动，迅捷地把验尸的工具收进大木箱子。“这就要请大理寺的能人异士啦，小人已经无用，先行告退啊，告退。”说完便背起木箱要走。
沈千影一把揪住范爷的衣襟，似笑非笑“范爷不要妄自菲薄，您就是大理寺的能人，不然小小仵作从何得来却死香这样的神物？”
“哈哈，大人高抬贵手。”
沈千影松开手，理了理衣袖。
“神物怎么会是小人的呢？肯定是大理寺的。大理寺的。小人这就奉命回去试验。”范爷笑脸
盈盈，拱手作揖后正要离开。
“等会，你看看这茶水有何古怪。”沈千影把桌案上的茶碗递给范爷“小心茶碗上的红痕”
范爷接过茶碗，用纸拓印红痕后滴上药水，又把银针浸没茶水。
“大人，红痕是女子用来染指的凤仙花汁，而茶水里有鸩毒”范爷迷惑地眨了眨眼睛“银牌显示死者没有服毒，也没有中了鸩毒后狰狞的表情，鸩毒无端出现在这里，真的好奇怪呀，话说死者到底是怎么中毒的”
沈千影半阖眼帘，站在将军身旁沉思片刻，之后挥手让范爷回大理寺试验却死香。
刘管家在一旁休憩良久，悲痛暂时抑制，恢复了往常的精明。
“刘管家，可还记得昨夜将军带回的女子？”
“记得。那女子一身轻佻装扮，却气质不俗。她掩面揽着将军，我没有看清长相。后来她就随着将军进了书房，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她的衣着打扮可有何特别之处”
“花楼普通□□的装扮，就是脂粉香太浓，没有特别之处。”
沈千影引着刘管家到书画一旁，请他辨认画轴边沿的香粉气味。“一模一样。小人当管家数十年，经手的物件千万，可以断言这这香粉用料普通，但调香的手法特殊，调香师似乎故意使香气浓烈。”
沈千影的眼前闪过了那个人的身影，他曾笑叹她万花丛中过，香气甚浓。
眼神逐渐变得凌厉。
“将军赴宴，可是在艳芳楼？”
“正是”
又是你，江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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