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往事
春雨中夹杂着阵阵春雷，医务室门前的芭蕉树在狂风暴雨中不停的摇越着，门前已经种下的玫瑰花苗似乎经不起这次大雨的洗刷，这应该是季薇第二次接受别人的玫瑰花了，尽管这次只是玫瑰花苗。
“季薇，送你花的那个人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刘萱不经意的问道。
你见过这样对别人有意思的人吗？”季薇反驳道。
“说得也是，那不是你师兄吗？我看他对别人都冷冰冰的，唯独对你笑容满面，眼神温柔。”
“眼神温柔你都看得出来，你这观察可以啊，他是我高中时代大我两届的师兄，当时人家就有女朋友，可能现在孩子都打酱油了，别异想天开的，万一被别人听去了，闲话可是要杀死人的。”
刘萱去上课以后，季薇也提着药箱和朝越敢往村里，并没有把今天的对话放在心上。
天气很炎热，山路崎岖，不做任何防晒措施，晚上身上的皮都可以揭下来一层，季薇穿着长袖长裤戴着帽子把自己裹得很严实，在将就40度的高温下，防晒衣里面的人已经汗流浃背了，就和穿防护服差不多，汗水顺着手留到了药剂箱上。走了40分钟终于从医务室走到了生病的农户家。
患者是一个年过七十的留守老人，因为儿子媳妇常年在外打工，家里只有她和五岁的小孙子，老人年轻时干农活从山上滚下导致双腿不能站立患上旧疾，近期老人因为视力聚集下降再次摔倒。家里现在就一个五岁大的孩子，很多体力活都靠邻居帮衬着，在贫穷的山区，这样的留守老人和留守儿童还有很多，因为年轻人觉得打工挣钱快，都出门去了，家里的农田都荒废大半了，很多老人为了维持生计，还不得不年过半百上山劳作，孩子在没有大人和陪伴和看护下，去学校读书也是三年打鱼两天晒网，稍微年长的更是羡慕大城市的繁华，偷偷辍学离家打工。老弱病残也是贫穷的另外一副面孔。
来到患者家，初步诊断是眼睛患上了白内障，而且眼球大面积的白斑不是一天两天生成的，双腿不能站立行走已经是旧疾了。老人因为语言不通加之年纪大，一时间无法问清病史，最后在村干部的协助下接通了老人儿子的电话，通过老人儿子了解到老人不仅有腿疾和白内障，还有很严重的糖尿病，因为糖尿病的缘故，老人无法进行白内障的治疗手术。了解了老人的病情，季薇也深深的感受到村医的无奈，这样的病情在这大山沟里，怎样的医术都是无能为力的。现在只有先给老人把腿上的伤口包扎处理好。
在回医务室的路人，季薇遇到刚要回家的小孩，背着小书包，全身上下都是泥，也不像从学堂下学来的，在回家的路上几个小孩还相互嬉戏着，也许在季薇看来充满怜悯的一幕，这些孩子却玩得很快乐，毕竟没有去过大城市的他们，童年的快乐是拥有志趣相投的小伙伴吧。
季薇拨通了科室主任的电话，希望主任能为这位老人安排一次远程医疗会诊。次日的清晨，季薇乘着车把老人接到了镇上，等待老人的是季薇好不容易争取到的会诊。
在会诊室门外，季薇看到了一个很熟悉的身影，只见冯森一脸笑意的和季薇打招呼。
“师妹，我就知道你回来，果然是医者仁心。”
“职责所在”还没有等冯森多说几句，季薇就越过他往前走了。留下一脸错愕的小助理。
“我从来没见书记对谁这么温柔过，她还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拽给谁看啊”小助理和身边的同事小声嘀咕着。
会诊结束以后，病人已经被提前送回村里，季薇作为此次会诊的发起医生，必须负责所有村病人的病情汇总，午饭时间到了，季薇被政府工作人员安排到食堂就餐，在拥挤的人群中还是遇到了冯森，季薇坐下以后又听到身边的人在小声议论，书记今天怎么来食堂吃饭了，他一来食堂的气氛都凝固了，大家都不敢大声说话。
季薇也没有抬头再去看远处的人，自己吃完起身离开了，回去的路上心情很是低沉，因为即使远处医疗会诊，也没有得到一个很乐观的答复，糖尿病是很多手术的禁忌症，不手术无论是眼睛还是腿都很难治好。看着车外蔚蓝的天空，不禁让人叹气。
季薇难到不知道冯森是个优秀的人吗，她一直都知道，只是她不太习惯和人打交道，也不太习惯和领导打交道，这就是所谓的社恐吧。哪怕曾经多年前他们有个几面之缘，对，只是几面之缘，因为魏媛媛师姐。
想起冯森，想起魏师姐，季薇的记忆回到了高中的那些年，那是的季薇也是不懂和人打交道，不懂爱情，是一些人强行闯入了她的世界，又突如其来的不辞而别。
看着发芽的玫瑰花苗，季薇不经意间笑了笑，这是她第二次接收别人的花了，第一次是邹艺送的玫瑰花勺子吧，这么多年也不乏追求者，几乎每一个都正儿八经的送玫瑰花鲜花，可是季薇都拒绝了，唯独收了两次，一次是勺子，一次是花苗，季薇心想，下一次如果我还能遇到那个对的人，我一定要正儿八经的收一束玫瑰花。
“季薇，你在看什么？”刘萱看着季薇对着花苗发呆，在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
只见季薇回头，一脸茫然。仿佛丢了魂似的。这是手机里传来好友请求，打开一看，是冯森。季薇鬼使神差的点了通过，但两人都没有按照提示开始对话，而是默默的没有相互打扰，接着各自忙碌。也许这时才是冯森真正进入季薇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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