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面对
“司庆墨，我明天去巴黎参加比赛。”
顾筱然坐在和司庆墨同款的黑色软皮沙发椅上，手上还拿着鼠标移动，她神情严肃冷淡，看不出半分开玩笑的意思。
这个办公室已经改了格局，以往空阔的办公室什么都分成了双份，两张电脑桌挨得紧密相连，顾筱然也不必做什么都占据司庆墨的电脑了。
她往旁边一偏头，便看见了在电脑上面认真看文件的司庆墨，他的侧颜更富有攻击力，抿直的唇显出几分严肃认真。
顾筱然转回目光，眼神微微黯然，带着一股疲倦。
司庆墨听了，手里的动作听了一下，看见顾筱然电脑屏幕上面正好是订票的页面。顾筱然已经订好了票，这是通知，根本不是商量，他还能说什么呢？
“嗯……”司庆墨只好阴郁地点了点头，又转头，带着丝不甘地问：“比赛不是三个月后开始吗？你去那么早干嘛？”
是为了避开他吗？司庆墨面色更加冷漠了。
顾筱然早就将这个答案在心里想了一遍，她目光轻轻地向司庆墨滑了过去，又收了回来，带着一股压抑的愤恨，但是却表现出不在意的模样，“只不过想先去找找灵感。”
司庆墨一时没有说话，心中有些矛盾，他想借此查岳霖的事情，又怕伤了顾筱然，她这是闹别扭了吧？
“你的腿伤还没还完全，等养好再去吧，先把机票给退了。”司庆墨想了一下，把各种理由想好了，才这样对顾筱然说，语气里带着勿庸质疑的强制性。
顾筱然本想拒绝，但看到他强硬的态度，却没有说什么了。
她的目光转向了已经订好的飞机票，目光悠远了些，即使这般小心翼翼地试探，她又能得到些什么呢？
司庆墨现在让她留下是代表着他一定是选择了她吗？岳霖他不是一直还在调查吗？现在他甚至在给她联系国外最好的精神科医生，就是为了把岳霖治好吧？
顾筱然知道自己不该吃醋，毕竟那是司庆墨心中的白莲花，他这般悄悄去治疗也是应该的。只是……
她叹息了一声，继续坚持了下去，“飞机票已经订好了，就这样吧！”
她看着司庆墨不赞同的神色，加了一句，“顺便我去散散心。”
司庆墨神色更加阴郁了起来，他直接抓住了顾筱然的肩膀，让她面对着自己，“我不准！你散什么心，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吗？”
顾筱然眼神悲凉，带着司庆墨看不懂的失望，她低下头，就不说话了，神情固执。
不，他不是看不懂，他只是装傻而已。
司庆墨站起身，走到顾筱然的身边，们的将她抱在怀里，认真地说：“等过几天，我们去草原去玩吧，散散心。”
顾筱然心想，这样也好，或许司庆墨就真的不知道夏霖就是岳霖了。
下一刻，她嘴角勾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不，司庆墨早知道了一切，只是自己不肯去面对而已。
顾筱然提着水果，站在小夏的家门前，神情空洞。她的目光不由放在了隔壁梦幻般的城堡上，夏霖正站在二楼封闭的白色栏杆面前，冲着她挥手，在大喊大叫着什么。
门被打开，管家眼里有着厌恶，冷冰冰地说：“顾小姐，你又来做什么？”
顾筱然直接走了进去，不发一言，她也想问问自己来做什么？
只是单纯想看看岳霖，还是接着这个动作告诉司庆墨她已经知道了一切，看司庆墨是怎么反应的？
顾筱然知道自己是后者，她并不是多么一个圣母的人，只是为了爱，她束手束脚，觉得自己什么都坐不了，只能看着沙子在手中流失，越想抓紧，流失得越快。
“先生还没有回来，顾小姐没有提前预约吗？”管家站在她的旁边，对她爱理不理的，但是还是送上了热茶，暂时了夏家的礼仪。
顾筱然也不在意，她的脑袋还是含糊一片，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到这里来。
“没事，我等着。”她不在意地说，神情空漠，手上拿着茶杯，也不嫌烫，直接抓在手中。
管家见顾筱然这神态，也不多说了，直接告辞离去，去忙别的事情了。
顾筱然知道管家对她的厌恶，也不在意，坐在沙发上面，看着空荡荡的房子，神情恍惚。
小夏回来时，看到的就是顾筱然靠在在沙发上面，身子都快要滑下去的疲倦模样，她揪着眉心，眸光紧闭，听到响声才张开眼睛，警觉地忘了过去。
“小夏，回来了啊！”顾筱然见他，眸光微亮，嘴角带了丝笑意，站起身来迎了上去。
管家跟着小夏过来，看到这情景愈发刺目了起来，他不由在心中冷哼一声，对顾筱然愈发讨厌了起来。
小夏笑容暖暖的，一如灿烂的阳光，他眨了眨长长的睫毛，“筱然，你没等多久吧？饿了没？我们出去吃饭吧？”
顾筱然点头，脖子却又僵了僵，她还记得这次的目的是为了夏霖，她深吸了一口气，面色笼罩一层愁苦悲凉之色，反坐回了沙发，拍了拍旁边的位置，喊道：“小夏，坐。”
这是有正事要谈了。小夏一下子就看明白了顾筱然的意思，神情不变，随手将西装外套脱下，交给身旁的管家，坐到了顾筱然的身边。
立即有人上了一杯咖啡来，小夏松了松领结，将手搭在身上，坐姿十分随意。“筱然，找我有什么事吗？”
顾筱然闻着浓郁的咖啡味道，整个人被刺激得清醒了一些，也还感觉肚子有点小饿，胃里空荡荡的。
她低下头，心想：这态度也差别太大了吧？自己这么不受欢迎吗？
“我……”她沉默了一会儿，直接问道：“你知道夏霖以前的事情吗？她是怎么疯的？”
小夏神情变得古怪起来，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你不该问的，我该带她去国外治疗一段时间了，你和司庆墨好好过日子。”
顾筱然心中一震，心中纷乱，半晌说不出话来。原来小夏也知道夏霖就是司庆墨的前女友，却一直瞒着自己吗？
然而，她不听劝告，捏紧了拳头，惊慌地问：“小夏，怎么办？我知道夏霖是司庆墨的前女友，他一直在找她，我……”
“这件事我知道，当初带她去国外，就是不想让司庆墨找到她。你不是想知道她这么疯的吗？她是被司家害成这样的。”小夏的面容严肃了起来，吐出了惊天的秘闻，神色凝重。
顾筱然脸色一僵，不敢置信的光芒一闪而过，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眼里却尽是疑惑。
怎么可能，司庆墨那般喜欢岳霖？他疯狂寻找了她那么久，把自己封闭了起来，甚至不接受自己，就是因为他们之间还有一个失踪的岳霖。
现在有人告诉她，司庆墨最心爱的女人是被他逼疯的。不，不是他，是司家。难道是司庆墨的妈妈？
像是验证顾筱然的想法，小夏点了点头，面上线条紧绷，他叹息了声，“司家的媳妇不是那么好当的，在他们眼里，什么人都配不上自己。”
顾筱然点头，心有戚戚焉。
“走吧，我们去看看她，你就明白了一切。”，小夏叹息了一声，看向顾筱然的目光怜惜意味很浓。
顾筱然胡乱点头，脑袋乱成了一片。
他们穿过庭院，从墙上的侧门进去，到了顾筱然很好奇的童话般的世界。
才走到门口，顾筱然就听到了夏霖尖利的惨叫声，还有夏母的斥骂声音。顾筱然的脚步停了一下，觉得这种事情自己插手不好。
小夏的脸却黑了，直接跑到了楼梯上。几个护工正守在楼梯上面，看到小夏过来，眼睛亮了亮，急忙跑了过来，小声地说：“先生，你快去看一看吧，小姐这样下去可是不行了！”
小夏眸光一闪，却是停住了步伐，嘴角带了一丝嘲讽的笑容，“哦，怎么回事？”
顾筱然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觉得小夏并不喜欢这个妹妹，对她也没多少感情。
“您还是去看看吧！”护士目光惶恐，却支吾半天说不出话来，只指着房门，焦急地催促着。
小夏叹了一口气，走上了楼，他的步伐并没有加快，神情带着一点讥讽的笑意。
顾筱然倒犹豫了会儿该不该跟上来，但她还是踏上了楼梯，跟着小夏的步伐，心中焦急，小夏怎么走得这么慢？
门被推开，发出响亮的声音，夏母头都没抬，继续拿着鸡毛掸子使劲往夏霖身上抽去，夏霖的尖叫声和哭泣身响彻房间。
顾筱然目瞪口呆，听着夏母咒骂着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精神病患者，“你怎么这么没用，活着拖累我做什么？我养一头猪都比你有用，你怎么不去死！老娘养你做什么？你还不如一头去撞死了！”
说着，她狠狠地踹了夏霖几脚，又抓着她的头发，把她的头往地上撞去。
顾筱然吓了一跳，正要去阻拦，小夏却抓了她的手腕，面上含笑，语气不轻不缓地说：“妈，她要死了，你可一分钱都没了。”
这话说的声音不大，夏母却住了手，她愤愤不平地踹了夏霖几脚，嘟囔道：“真是一个废物，还不滚远点！”
顾筱然觉得身上的血都凉了，没想到会看到这种情景。这还是母亲吗？
小夏却不在意，站在门框上，只远远地看着。
夏霖把身子缩成一团，茫然地看着他们，神情恍惚。
“你到底给不给我钱？你信不信我把你的妹妹给打死了！”夏母神色扭曲，深深地吐了一口浊气，对着小夏威胁道。
小夏笑了一声，神情冷酷，“妈，这可是你的女儿，不是我的妹妹，她是假的，你不就是因为找不到妹妹，才想用这个假妹妹来顶替，拿到爸的遗产吗？”
顾筱然哑然，没想到会听到这种秘辛，一时把自己往小夏的身后缩了缩，她不会被灭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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