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黄飞鸿的往事
齐博闻已经想到了黄飞鸿会这么问了，但是他相信黄飞鸿的为人以及他对进步思想的认识程度。
于是开口解释道，“这是之前在镇南关起义等许多起义的领导人，孙文先生。”
一听到孙文，黄飞鸿一惊，“你就是那个之前在广州剪辫子的孙文么？”
“正是在下，咳咳。”孙中山咳嗽了两声。
“来，快趴下，让我看看伤口。”孙中山听从了黄飞鸿的建议，趴了下去。
黄飞鸿用手撕掉了已经粘在孙文身上的纱布。
“啊……”孙文轻声低吼了一声，看样子确实很痛。
“等我，我回去拿药箱。”黄飞鸿快步小跑回了自己的宝芝林医馆。
看孙中山趴在床上泰然自若的样子，齐博闻忍不住开起了玩笑。
“孙大哥，你不担心他是去找捕快去的？”
“嗯？担心什么？刚才来的路上经过了宝芝林，我猜他就是那个之前名动京城的黄飞鸿黄师傅吧。”
“你也认识他？”
“我只是敬重他的名誉，其实并没有见过。”
“那这次见过了，感觉如何？”
“没什么感觉，如果在路上遇到，我肯定不会相信他是黄飞鸿。但我觉得和他也能成为朋友。”
“等他给你做完缝合，你们两个人有的是时间聊天。”
“好啊。”
门被轻轻推开，黄飞鸿背着药箱探身进屋。
“我来了，孙先生你还是趴着吧，我给你拿了些止痛的草药，不过你的伤口这么深，完全麻醉是不可能的了，希望你坚持住。”
“没问题，多谢黄师傅了。”
听到孙中山叫了自己的名字，黄飞鸿也没有什么反应，而是对齐博闻说。
“你就在这里帮我搭把手吧，我一个人也会有点手忙脚乱。”
齐博闻点头同意。
由于孙文受伤后一直在逃避清兵的追赶，所以孙中山的伤口已经发炎了，伤口处的肉外翻露出红肿。
“孙老弟，含着这个吧，能帮你挺过去的。”
孙文接过了黄飞鸿递过来的一小块木板，含在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多谢黄师傅了！”
“嗯。”
缝合足足花了半个时辰，齐博闻看着伤口先冒出发黄脓血，然后冒出鲜红的鲜血。黄飞鸿一点一点地剔除掉伤口上的烂肉然后用细线将伤口缝合了起来。
看着孙文头上的汗珠一颗颗滴落在床上，在一旁看得齐博闻都好像能够感同身受一样知道这种痛。
在剪短最后一根线之后，黄飞鸿长舒了一口气，孙文也长叹一声，用着一听就十分虚弱的声音说道，“多谢黄师傅了。”
“没事儿，我只是做个缝合，辛苦的是你，挺了这么长的时间，太难得了。”
“没什么事儿，我就先走了。”黄飞鸿收起药箱，转身就要离开。
“我送送你，黄师傅。”齐博闻替黄飞鸿拉开了门，与黄飞鸿一起走了出去。
“你小子，胆子是真的不小。”在距离孙中山足够远的地方，黄飞鸿开口说道。
“不小么？”齐博闻笑了笑，“之前在如意山海的一次巧合，我和孙先生认识了，然后前几天去白云山玩的时候正好又遇到了躲避清兵追捕的孙先生，就耍了个花招，骗过了门口的守卫进城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你把他领进了城里，这可是一个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你想好啦？”
“我愿意去支持孙先生的事业。”
“黄师傅，小子想问您一个问题。”
“我还没问完你，你就问我了，说吧。”
“我也听说过您年轻时候的事迹，狮王大闹京城，名震中华。可后来，您怎么也就销声匿迹了”
“这个事啊，你想知道？”
“想知道。”
“那还不给我摆一桌？就在这院子，我先回去送药箱。”
“好嘞，那我在这儿等你啊，黄师傅。”
“知道了。”
齐博闻送走了黄飞鸿，走到前厅吩咐伙计准备一桌，然后又回到屋内看了看孙中山的情况。
“苏大哥，没事儿把？”
“没事，都挺过去了，黄师傅呢？”
“回去送药箱了，一会儿回来我请他吃饭，你要不要也来吃一口？”
“别了，我这个身份暂时不方便出门活动。你替我敬黄师傅一杯吧。”
“没问题，交给我了。你好好休息。”
“嗯，我没事儿，去吧。”
齐博闻走出了房间，看着伙计们忙碌着，不出十分钟就收拾出来了。
“黄师傅，这里。”
看着黄飞鸿走了过来。
“坐吧，黄师傅。尝尝我特意研究的番茄鸳鸯锅，尝一口，养身子。”
黄飞鸿喝了一口，“你想知道我为什么就甘于在广州生活这么多年，就开了间宝芝林么？”
“想。”齐博闻的语气十分诚恳。
“狮王大会是大家伙最开始认识我的起点，很多人以为我能够一飞冲天，我自己那个时候也确实是这么想的。”
黄飞鸿抬头望了一眼蓝天、
“可是，造化弄人，我在京城里见了那些大官，什么铁帽子王，什么翁同龢皇帝老师、什么李鸿章大学士，我跟他们说明了民间疾苦，他们满口认同，给我的感觉是相见恨晚，恨不得全盘采纳我的看法。”
“可是？”齐博闻知道他要说出真相。
“可是后来他们只给我了一笔银子，一笔很大的银子，够我开一百间宝芝林的了。可这又有什么用呢？”
“是啊，有什么用啊。”齐博闻也长叹一声。
“我知道，在他们那里，我已经没有用了。拿了他们的钱，回去开药铺，呵，就算开得全国都是，又有什么用，能医好大清这个东亚病夫么？学医救不了中国人！”
听到这句“学医救不了中国人”，齐博闻不禁联想，几十年后也有一个名叫周树人的中国医学生发出了同样的感慨。
“所以您就心灰意冷，离开京城，回到了广州？”
“因为当时的我，并不知道怎么才能拯救我们中国人，起兵造反就能拯救么？太平天国刚开始的时候轰轰烈烈，可到最后呢？不还是一地鸡毛，受伤的就只有百姓。所以如你所见，我退缩了，想就这样过一辈子吧，何必庸人自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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