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越秀山癫评天下
齐博闻看到了远处站着一主一仆，一老一少。
老人听到背后有动静，就回头看见了齐博闻与青禾。
那名仆人打扮的少年抢先呵斥道，“你们是什么人？”
齐博闻一脸懵逼，他摸了摸自己后脑勺。“你们是？”
老人看出来来人并不是冲着自己来的。
那仆人刚想继续说点什么，被老人抬手拦下。
“我们就是来这里看风景的，不知道上面有人，也不知道你们是谁。”
还没等老人说些什么，齐博闻主动解释道。
眼看面前少年不像说谎的样子，老人眼角也放松了下来，右手招手示意齐博闻走过来，站在旁边，“你看，这里的景色更好。”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齐博闻吟出了那首著名的登高。
山风冷冽拂面，可此时他们都没有躲避，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大好河山。
“你们是做什么？”老人突然问向新来的这一对男女。
“我们在广州城里开了一家饭店，今天店里没事儿，就想出门踏青，看看景色。”
“觉得眼前此景如何？”
“大气，磅礴，一如未来的中华民族。”
齐博闻刚说出这句话，就知道自己失言了。
不过他也觉得没什么，现在的中国，正处于列强的瓜分之下，他这么说，其实也没什么毛病。
“哦？小友口气倒是不小，那你说说，怎么才能让我们未来强盛啊？”
“救国？是救大清国还是我们的中国啊？”
“放肆。”旁边的仆人听到齐博闻的狂言，不禁呵斥道。
“没事儿，让他说。如果是你，想救一救大清国，打算怎么办？”
齐博闻看了看老人，“不用猜，我也知道您是大官。既然您不计较小子的妄言，那小子也要放开说了。”
“大清国，救不得了。如果倒退十年，或许有救，我们的皇上也算是有改革之心，可惜，宫里还有一个老佛爷，宫外有个翁师傅。”
“浪费了最好的改革时机，现在再提改革？”
齐博闻摇了摇头，“续命罢了。”
“又有什么用处。”
老人长叹一声。
“您其实心里有数，都是聪明人，现在的形势，您比我看得清。”
“那你说，中国的未来又在何处啊？”
“时间，交给时间，时间会给我们答案，一定会有一股进步的势力脱颖而出。”
“你是说那个叫孙中山的那帮人成立的中国同盟会？”
“老先生您也听过这个同盟会？”
“我又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老朽，还是知道一些的。”
“我不认为他们最终能够脱颖而出。他们代表的是先进的生产力，是金银构成的战车，在世界的战场横冲直撞。”
“可我始终认为这种如蛮牛似的野蛮冲击，只会帮我们冲破封建。但它是疯狂的，我们需要有人能够站出来控制这头野兽。”
“你说的我就有些听不懂了，那能够控制它的人，究竟是谁？是皇上么？”
“不，皇上归根到底，就只有一人之力，而我们需要的是千人万人一起发力，他们就是这个社会的构成者，每一个中华民族的子孙。”
老人家好像是有所收获，可又有些疑惑。
“最终吐出了一句话，我之前还不信，现在却相信了。我们每一辈人都只能干一件事儿，接下来是你们发挥的时候了！”
老人说完这句话，就在一旁咳嗽起来。
齐博闻明白，这不是老者被风呛到了，而是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无力感给他的冲击。
“您放心，不管国内外如何波谲云诡，我向您保证，未来的中国会成为世界上数一数二的大国。”
其他人不敢打这包票，他齐博闻敢打。
因为只有他知道，他说的，是事实。
听到了齐博闻这么说，老人会心一笑，问齐博闻，“你们回去么？”
“再看看四周的景色，好不容易来的。”
“那小友，我们就先走啦。”在仆人的搀扶下，老人缓缓走下了山。
“有如此的见识，却甘心从事商贾之道，可惜啦。”
老人以不可闻的声音叹息一声。
等老人已经走远了，青禾小声问道。
“奥哥，你怎么没有问那个老人是谁啊？”
“有些事情，知道了反而会引发祸端。如果我们就想做生意，那这事儿就不是我们能够参与的。”
“你怎么想的，青禾？”
“我是觉得，奥哥你是在躲，可我觉得，有些事儿是躲不过去的。”
“你啊！”齐博闻被青禾这一针见血的话气到，伸出大手揉了揉青禾的头。
明知道晚晴如同风烛残年的老者，随时都可能咽下最后一口气，自己还去凑什么热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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