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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8章 如懿传-高晞月216(三合一,会员加更)


第2388章  如懿传-高晞月216(三合一,会员加更)

六日后,正值乾隆十二年腊月二十九,皇八子永琮离世。这几日以来,皇帝每每退朝,便径直前往奉先殿,长跪于先祖牌位之前,诚心祈福,愿先祖神灵庇佑永琮安康,期盼着他能早日康复。而皇后同样心急如焚,日夜守候在撷芳殿外,双眸中满是焦虑与期待,只盼太医能够带来永琮痊愈的好消息。然而,天不遂人愿,皇八子永琮还是薨逝了。

那是除夕的前一日,人人以为新的一年快到了,一切都会好起来。可是八阿哥因过早降临世间的身体根本经不起任何看似微小的病痛,何况是痘疫这样来势汹汹的恶疾。即便是在所有太医的拼力救治下,也未能熬到新的一年。皇后在听到永琮死讯的那一刻,哭得肝肠寸断,昏厥过去,且忧伤成疾,缠绵病榻。

皇帝独自跪在奉先殿,注视着祖先的牌位,喃喃不绝:“明日就是腊月三十,过了明天,朕的永琮就长大一岁了,身体也会好起来的。”

这时,奉先殿的大门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太后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进殿,面容上有着难以掩饰的哀伤。她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眸,凝视着即便此刻正跪于先祖牌位之前,依旧将脊背挺得笔直的皇帝。沉默须臾,太后的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颤抖:“皇帝……”

皇帝的脊背僵了僵,慢慢转身朝太后看去,问道:“皇额娘,您怎么来了?”

“皇帝,”太后略略停顿,慈爱地看着皇帝,语气也带着些许的沉痛,“有件事情无人敢告诉你,只能哀家来了。”

皇帝的心脏猛地收缩,仿佛被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心里也有了不好的猜测。他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慌乱,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皇额娘,儿子一心惦记着永琮,其他事儿子不想听,也不想知道。”

“皇帝,”太后走近一步,哽咽道:“永琮已经走了。”

刹那间,皇帝那原本如苍松般挺直的脊背仿佛承受不住重压,缓缓弯垂了下去。他如同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失魂落魄地跌坐在蒲团之上,眼睑低垂,像是陷入了无尽的哀伤之中,浑身上下都萦绕着浓重的悲痛气息。

太后叹息一声,缓声劝慰道:“皇帝,没了永琮,哀家心里也难受。可是即便没有永琮,你还有别的儿子。皇帝,你一定要忍耐哀痛,否则,否则紫禁城的天就要塌下来了。”

皇帝紧紧握住拳头,指节发白,手背青筋暴起,身体颤抖着,仿佛在极力忍耐着无法言说的悲痛。他的双眼中写满了无助和痛苦,眼泪毫无征兆的滴落下来。太后看向先祖的牌位,眼里噙着泪花,无力的深深一叹,转身缓步离开,显得悲伤而沉重,显然她对皇帝的劝说毫无作用。

得了消息赶过来的高晞月向着太后欠身,悄然走到皇帝身边的蒲团上跪下,不言不语,只是静静陪着他。

片刻后,皇帝缓缓抬眸看她,问道:“你怎么来了?”

高晞月轻轻答他:“臣妾担心您。臣妾知道您惦记着八阿哥,什么事都不想听,所以臣妾不会打扰您,只要能静静陪在您身边就好。”

闻言,皇帝再也绷不住,哭得伏倒在地,整个身体都在颤抖:“为什么朕的嫡子都留不下来?朕只想要一个嫡子啊。”

高晞月抱着皇帝的头,如同安抚着一个无助的孩子:“紫禁城里的孩子都命薄。皇上,这儿的孩子要长大,太不容易了。臣妾知道您难过,所以您好好哭一场吧,将心里的悲痛释放出来,您日后还会有许多聪慧健康的皇子,即便他们不是您心里期盼的嫡子,可也是您的孩子,会成为您所喜爱的模样。”

皇帝伏在高晞月怀中无声地哭泣着,殿中先祖们巨大的画像高高地垂着,列祖列宗们依旧以漠然的神色望着渺小的皇帝。

风静静地穿过,殿内燃着的数十盏油灯被吹得忽明忽暗。

乾隆十二年丁卯十二月二十九日亥时,皇八子因出痘薨,年二岁,乾隆命丧仪较皇子从优,谥曰悼敏皇子。随葬于朱华山端慧皇太子园寝。

皇帝大悲之余,特颁谕旨:“皇八子永琮,毓粹中宫,性成夙慧。甫及两周,岐嶷表异。圣母皇太后因其出自正嫡,聪颖殊常,钟爱最笃。朕亦深望教养成立,可属承祧。今不意以出痘薨逝,深为轸悼。建储之意,虽朕衷默定。而未似端慧皇太子之书旨封贮,又尚在襁褓,非其兄可比。且中宫所出,于古亦无遭殇追赠,概称储贰之礼。但念皇后名门淑质,在皇考时,虽未得久承孝养。而十余年来,侍奉皇太后,承欢致孝,备极恭顺,作配朕躬,恭俭宽仁,可称贤后。乃诞育佳儿,再遭夭折,殊难为怀。皇八子丧仪,应视皇子从优,著该衙门遵旨办理,送入朱华山园寝。复念朕即位以来,敬天勤民,心殷继述,未敢稍有得罪天地祖宗。而嫡嗣再殇,推求其故,得非本朝自世祖章皇帝以至朕躬,皆未有以元后正嫡,绍承大统者,岂心有所不愿。亦遭遇使然耳,似此竟成家法,乃朕立意私庆,必欲以嫡子承统。行先人所未曾行之事,邀先人所不能获之福,此乃朕过耶。此朕悲悼之余,寻思所及。一并谕王大臣等知之。”

然而活着的人哀痛再深,如何能换回死去的孩子,一切也不过徒劳而已。

披着离丧之痛,这个新年自然是过得黯淡无比。过了大年初一,皇帝便开始郑重其事为爱子治丧。正月初二,将永琮遗体盛入“金棺”。诸王、大臣、官员及公主、福晋等齐集致哀。初四日,将“金棺”移至城外暂安,沿途设亲王仪卫,表示丧议相当于这一等级的礼节。

初六日,赐皇八子谥号为“悼敏皇子”,这在大清皇子中是极少见的特例。

十一日,行“初祭礼”。用金银纸锭一万、纸钱一万、馔筵三十一席、羊十九只、酒九尊。亲王以下、奉恩将军以上宗室贵族,民公侯伯以下四品以上官员和公主、福晋以下大臣命妇以上齐集祭所,读祭文、奠酒、行礼。

十二日,行“绎祭礼”。用金银纸锭和纸钱各两千、馔筵五席、羊五只、酒五尊,内务府官员齐集行礼。

二十三日,行“大祭礼”。皇帝亲临祭所,奠酒三爵,其余同“初祭”。

二十七日,行“周月礼”,或称“满月祭”。用金银纸锭、纸钱各一万,馔筵十五席、羊九只、酒七尊,众人再次齐集行礼与“初祭”同,此后满第二个月、第三个月仍按此仪行祭。丧仪再隆重盛大,也洗不去皇帝的哀恸。嫡子夭折,皇后病重,嫔妃们自然不能不极尽哀仪。高晞月协理六宫,费尽心神料理好永琮身后之事,以求极尽哀荣。

这一晚,高晞月正前往长春宫探视悲痛欲绝的帝后,却在长春宫外的长街一侧,以惊鸿一瞥的短促,看到了素服银饰的海兰,正望着被凄怆的白色包裹的长春宫,悠然噙着一丝诡艳的笑容。

高晞月微微蹙眉,她以为没有茉心、贞淑、金玉妍以及白蕊姬掺和此事,永琮染上痘疫只是按照历史轨迹前行罢了,却没想到这其中有海兰的插手,真是让她意外啊!

她正寻思间,身边双喜的连连催促:“娘娘,宝华殿的超度事宜还等着您来主持呢。”

高晞月一边继续朝前走,一边低声吩咐,“去查查八阿哥染上痘疫一事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双喜诧异,“娘娘莫非怀疑其中有人……”

高晞月轻声道:“不确定,但皇后如此严防死守,却依旧出了意外,叫人不得不怀疑。”

“奴才明白了。”双喜应声。

高晞月沉吟道:“从海贵人身边开始查,本宫觉着此事若是人为,应该与海贵人脱不了干系。若是查出眉目,先别声张,将证据都收拢起来,日后或许有用。”

“嗻。”双喜点头。

乾隆十三年二月初四,皇帝奉皇太后,欲携后妃,东巡齐地鲁地。秦皇汉武皆有东巡之举,尤以登泰山封禅为盛。皇帝登基十三年,自以为江山安定,民众富庶。放眼四海之内,唯一不足唯有嫡子之事,然而困在宫内,亦不过举目伤心罢了,于是便动了效仿皇祖东巡之意。

自从永琮夭折,皇后大半心气都被挫磨殆尽。在新年后的一个月里,她躺在床上形如幽魂,除了眼泪和绝望,她的眼睛里再也看不到任何明亮的东西。而太医带来的消息更让她失去可以支撑的意志。

齐汝在为皇后搭完脉后,缓缓抬起头,眼神中带着几分忧虑与不忍,轻声道:“皇后娘娘,当年您一心求子心切,催孕之法虽有成效,但因太过心急,又正值高龄体弱之时强行催得皇子,这才导致皇子早产,先天不足,体魄孱弱。而娘娘您也因此大伤元气,微臣与太医院同僚多次会诊,娘娘的身体状况确实令人堪忧,如今已是极为孱弱,若不好好放宽心神静心调养,怕是……恐会危及娘娘的性命啊。”

皇后的眼里只有一片干涸,却对自己的身体情况不甚在意,只怀着一丝希望问道:“之前本宫一直用着皇贵妃给的方子调养身体,也让本宫再次怀上了皇子,若是本宫继续服用此方,这次好好调养,不再如之前那般急于求成,会不会再得麟儿?”齐汝摇摇头,“娘娘,您如今的身体不仅大伤元气,更是伤了根本,即便再用此方好好调养,也不过是让您的身体恢复得好一些,但是想要再有子息,怕是不能了。”

听得这番话,皇后淡淡的苦笑,在她虚弱而下垂的嘴角边显得格外凄怆。她只是瞪着眼睛看着素色瓜瓞绵绵的帐顶,万念俱灰,缓声道:“有劳太医。”

过多的悲伤与绝望终于如蚀木的白蚁渐渐毁坏她的身体。皇后一下子苍老如四十许人,乍一眼望去与年华犹与的太后并无分别。

莲心替她一点一点梳着蜿蜒在枕上的青丝,那忽然丛生的白发叫人触目惊心。莲心一边替她梳理一边想尽量用黑发遮住白发,然而怎么遮也遮不住。莲心一急,忍不住默默流下泪来。

皇后躺在床上,看了眼莲心手中的头发,居然一点焦灼与哀惋也无,只是淡淡道:“有什么可哭的?我本来就老了。”这是皇后自册封后第一次自称“我”,莲心自皇后名位定正之后,知晓皇后极爱惜矜持身份的“本宫”二字,此刻居然以“我”自称,口气中亦不觉如何惊恸。她才惊觉,她侍奉多年的女子,心气已经灰败到何等地步。

虽然她曾怨恨过皇后为了给端慧太子铺路,不惜以她为棋子去笼络王钦探听圣意。所以当年在她得知有人欲谋害端慧太子时,心底那股怨恨如毒蛇般缠绕,让她选择了视而不见,亦未曾向皇后透露半分。可随着端慧太子的离世,心中的仇恨也渐渐也放下了。如今岁月流转,多年过去,她依旧在皇后身边伺候着,加之这些年来,皇后对她很是不错,人心到底是肉长的,这般长久的相处下来,她又怎能不生出些感情来呢?

只是她依旧记得当初答应高晞月的事,没有高晞月的吩咐,关于端慧太子的事她决计不会吐露一字半句。而且高晞月也让她好好在皇后身边伺候着,并未再吩咐她多做别的什么事,那么她好好伺候皇后便是了。皇后动了动身子,微微有窸窣之声,她的声音听上去疲惫到了极点:“一个无法再生育,传不下子嗣的皇后,老了,死了,又有什么要紧?何况是几缕青丝而已。”

莲心含泪相望,双手亦有些颤抖:“皇后娘娘不要焦心,上天垂怜,祖宗庇佑,您一定还会有皇子的!”

皇后倚在枕上,神色平静得如一个即将离世之人。她沉默了许久,忽然轻声笑了起来,那笑声在宁静得如同深渊的殿阁里听来有太多的凄绝与幽惶:“不能够了,我的身子已经不能够了。”

这时,殿外有微弱的哭声响起,皇后凝神听了片刻:“是谁在哭?怎么早早就替我哭上了。”

莲心忙道:“皇后娘娘,是三公主在外头。她一直想进来看您,但以为您睡着,都不敢进来。公主都等了很久了。”皇后轻叹一口气:“那就让她进来吧。”

和敬公主的到来并没有让皇后有太多的反应,她依旧安静地躺在重重堆锦绣被之中,如同一脉被抽尽了水分的枯叶。

进殿后和敬公主明显收敛了她的哭声和眼泪,极力展露出几分笑意,向着皇后深深一福到底:“皇额娘万安。”

皇后疲倦无比,缓声问道:“你哭什么呀?”

和敬鼻子一酸:“皇额娘,儿臣是担心您。”

皇后灰心道:“你弟弟都没了,哭还有什么用?”

和敬的眼泪哗然如决堤:“皇额娘,永琮和二哥虽然都去了,可您还有女儿和景瑶啊。女儿会成为您的依靠,会给您争气。”

皇后先是欣慰地笑了笑,随后又深深失落:“女儿有什么用?有了儿子,女儿就是锦上添花的点缀;没有儿子,女儿连雪中送炭的那点炭火都比不上。不过是聊胜于无罢了。”

和敬心气甚高,何曾听过这样的话,一下就被逼落了眼泪:“皇额娘,您就这样看不起女儿吗?”

皇后怆然摇头,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女儿的脸颊,声音因哽咽而略显颤抖:“皇额娘不是看不起你,更不是嫌弃你。而是瞧不起自己,厌恶自己的无能。作为没有皇子的中宫皇后,下面又有育有皇子的宠妃虎视眈眈,这样的处境,实在是举步维艰。当年景仁宫那位的结局,你也知晓。皇额娘一直以此为戒,生怕重蹈覆辙,可最终还是走上了同样的道路。你皇阿玛一直盼望着能有个嫡子继承大统,富察氏的荣耀与期望都压在我一人身上,可我却辜负了你皇阿玛的信任,也愧对富察家的期许,是我太过无用了啊。像我这样连儿子都无法保住的额娘,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和敬忍不住落泪:“皇额娘,您别这么说。如果您自己都这样灰心丧气的,那女儿和妹妹可怎么办呀?皇阿玛有那么多妃妾儿女,可女儿,女儿只有您啊!而且景瑶年纪还小,若是您有个万一,女儿怎么护得住景瑶,您真能舍得下女儿和妹妹不顾了吗?”她见皇后凄然别过脸去,不觉握紧了拳头,埋怨道:“真是的,皇额娘都病成这样了,皇阿玛怎么还忙着东巡的事。”

一旁的莲心连忙拉了拉和敬公主的衣袖,赶紧摇头示意她别说了。

皇后有一瞬间的茫然,继而是深彻的震惊与疑惑:“东巡?什么东巡?”

和敬与莲心对视一眼,见莲心满眼担忧,一时不知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还要瞒着我吗?”皇后重重喘着气。

和敬只得道:“皇阿玛要带六宫嫔妃去齐鲁之地,他们要去登泰山,祭孔庙。”“这是皇上登基十三年以来第一次东巡。”皇后的眼底有两行清泪涌出,她极力振作精神:“本宫是一国之母,怎么可以不去?”

和敬有些后怕,暗怪自己多嘴,忙劝道:“皇额娘,您不能去!您现在还病着呢!”

莲心有些怯怯的:“其实皇上一直是想让皇后娘娘去东巡的,可是又担心您悲伤过度,病体未愈,经不得车马劳顿,所以一直没有对您说……”

“可本宫若不去,那到时候又是事事由皇贵妃代本宫行中宫之责,就像上次的祭蚕礼一样。还有娴贵妃也在一旁虎视眈眈地盯着,若是届时皇贵妃身体有恙,只怕娴贵妃就会越俎代庖了。”皇后不满道。

“皇额娘,她们只是妃妾罢了,能怎么着啊!”其他事情在和敬公主看来不过是微不足道罢了,她更担心皇后的身体。

皇后挣扎着坐起身体,激动道:“她们纵然只是妃妾,可皇贵妃却深得你皇阿玛的爱重,她越到本宫前头的事情还少吗?还有娴贵妃,她曾是你皇阿玛亲自选的嫡福晋,你皇阿玛待她终究是不同的……不!哪怕永琏和永琮都不在了,可本宫还是皇后,她们都当本宫死了吗?”

“娘娘,您别急。”莲心扶着皇后,为她抚背顺气。

“皇额娘,”和敬紧紧握住皇后的双手,跪在皇后身前:“那好。儿臣虽然没用,但也是皇阿玛与您所生的嫡公主,无论您做什么决定,女儿一定会陪着您的。您放心!景瑶还小,这次就不带她去了,女儿陪您一同去东巡,绝不会让您难过。”

皇后所有的意志在这一瞬被和敬眼底的坚毅与不肯服输激得坚硬如铁,她不自禁地伸手擦拭脸上的泪水,沉声道:“莲心,再去请齐太医过来,本宫定是要请他好好治一治。”

十日之后,皇帝起驾东巡,皇后严妆丽服,从容相随。

如此,二月二十四,帝后至山东曲阜谒孔庙。二月二十九,登东岳泰山。三月初四,游济南览趵突泉。这般游山玩水,舟车劳顿,皇后却时时陪伴在皇帝身侧,须臾不离。沿途臣民官员们偶然窥见,亦不觉感叹帝后鹣鲽情深,形影相随。

这日皇帝与皇后、高晞月、如懿以及苏绿筠闲话家常,和敬公主跟随在皇后身侧。几人闲话了一阵,皇帝感叹道:“这一次朕东巡,就是想带皇后一同散散心,可以一起纾解丧子之痛。原以为皇后会卧病不起,却不想这么快就见好了。”

皇后含笑雍容:“皇上登基后第一次东巡,臣妾自然要相伴左右。且那日皇上与臣妾登泰山,拜祭碧霞元君祠后,臣妾一直梦见碧霞元君在睡梦中召唤臣妾。”

听得此言,如懿笑道:“民间传说,碧霞元君神通广大,能保身子顺遂。”

皇帝点头笑道:“皇后屡屡梦到碧霞元君召唤,看来是心愿要达成了,这是吉兆啊!”

“虽说是大吉之兆,可臣妾病体初愈,还需要齐太医在侧,随时诊候。”皇后亦含笑道。

苏绿筠道:“皇后娘娘凤体安康,臣妾等也就安心了。”

和敬公主倨傲道:“皇额娘母仪天下,自然神佛护佑。你们不过是皇阿玛的妾侍而已,一定要悉心服侍皇额娘。”

这样的话,听在耳中亦是刺在心上,如懿与苏绿筠不觉皆变了脸色。

高晞月对这些话全然不在意,再者,和敬公主再过不久便要迎接她要抚蒙的命运,又何必与她一般计较呢?因此,她依旧含着淡淡的微笑,语气平和而淡然:“公主孝心,说得极是。”

皇帝蹙眉,轻喝道:“景璱。”和敬公主嘟了嘟嘴,有些不满皇帝如此护着高晞月三人,可到底还是收起了浑身的尖锐,并朝着皇后看去。

皇后知道女儿是为了自己不平才竖起满身的尖刺,可也怕景璱会因此而惹皇帝不悦,这样对景璱而言亦是不好,遂对她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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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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