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茧魂二“你的道心是什么?”魔神好奇……
宴春已经是茧魂境的修士, 虽然还不算稳固,但在入世的修士之中,近乎顶尖了。
尤其宴春的心灵盾还是湮灵, 她即便是对上同为茧魂境初期修士的前辈,未必没有胜算。
但是在魔神的面前, 她感受到了难形容的压制, 她的四肢被魔气缠缚, 宴春连站起来做不到。
场中瞬间寂静无声, 魔神环视一周, 然垂头看向宴春, 开口声音并不曾裹着威压, 但是一字一句犹如言灵, 言出法随。
“就你个, 敢妄图阻拦魔军?”
秦妙言早带人缩一边儿去了, 甚至不知在哪弄个面巾把脸给遮住了。
这种举动确实是多此一举,因为在高境修者的面前, 只要不把自己神魂削变形,是根本没法凭借外力掩盖本相的。
尤其是在魔神这种修为已经步入暴灵境,同修真界灵合能的人面前,一切的面具遮掩是无效的。
秦妙言没办法, 魔神显形的那一刻,她整个人震惊的难言喻, 怎么会是他!
但如果是他……这西邻国整个被魔族踏平, 秦妙言绝不会干涉!
现在跑显然来不及了, 她只能和带来的修士一起缩在角落,期盼着不要被魔神看到。
对于现在这种场面,就连宴春没有负隅顽抗的心思, 修者越到面,级的压制就是天堑。
暴灵境的战魔面前,宴春的修为就好比小蚂蚁在树面前挥舞爪子。
宴春跪地上没打算起来,她疯狂在脑中灵台和尹玉宸说话,生怕下一刻被魔神弄得灰飞烟灭,她就连和尹玉宸说最一句话的机会没了。
宴春的话甚至没有什么逻辑,不是求救。
现在只要不是衡珏派寻求灵合机缘的掌门突然现身,没有人能救得了场中任何人。
“昨晚上我感觉特好,如果再有重新来一次的机会就好了!”
“敌人太强了,我重新考虑归隐吧。”
“我总觉得我没有好好告诉你,我真的好爱你……”
“没有你,我或许连世间一缕幽魂做不上,尹玉宸,如果有下辈子,你早来找我。”
宴春眼眶湿了,她从来没有这么怕死过,是尹玉宸并没有给她回音。
就在宴春说遗言的时候,不知死活还不像秦妙言一样跑远一的霍珏,竟然出其不意抡起了手中重剑,灌注了全身灵力,狠狠朝着魔神劈砍而来——
白光炸裂,重剑的嗡鸣声若云中龙『吟』,宴春甚至感觉到了这庭院之中的空气,因为霍珏的这一剑,已经凝结成了霜雪。
重剑裹挟着白虹贯日的千钧之势,夹带着雷鸣电闪般的肃杀,朝着魔神袭来——
宴春心中一凛,要顺势起身,然头顶上便被按上了一张掌。
她顿时如同被摄魂一般,无法动弹。
霍珏的重剑转眼至魔神眼前,宴春的心中还忍不住赞叹了一声北松山天元剑派的翘楚,果真不同凡响!
就是命短了,找死的能力太强了。
宴春半跪在地上,闭上眼不忍心看,只瞬息,按着宴春脑袋不让她起身的魔神,连魔盾没有召出,一抬手,便如臂使指地『操』纵着魔气缠上了刺目而至的爆裂灵力。
然便如同烈日一被乌云蚕食,黑红『色』的魔气缠缚在重剑之上,迅速吞没了灵光剑气,甚至转眼将凶恶挥剑的霍珏裹入了其中。
而宴春只听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魔气散去,霍珏面『色』惨白的跌落在地,他的本命重剑被魔气腐蚀得焦黑,他的周身爆出了灵光,他周遭的灵气浓郁的宴春回头闻了一下,便心头一哽。
这些灵气如同被捣烂了窝的小蚂蚁,疯狂地从霍珏的身喷薄而出,霍珏双眼发直,整个人宛如被抽干水分一般。
他的手指抓在地上,指甲劈开,指尖血肉模糊,他疼得嘶喊出声,肃丽俊美的脸此刻扭曲非常。
宴春看着他叹息了一声,知他的修行路是到头了——他的灵府碎了。
场中除了霍珏压抑的吼叫,再没了其他的声音,似乎连夜『色』已经凝滞了。
“北松山天元剑……”魔神的声音轻声细语,如同闲话常,却字字句句如刀扎入人的天灵盖。
“这娃娃是霍霍袁飞的什么人?”
这句话问完,场中依旧寂静,宴春的头被拍了下,她抬头,这才意识到,魔神这话,竟然是问她。
宴春没其他办法,说:“霍宗主的儿子。”
“倒是比他父亲正派。”魔神的语气太像个慈祥的长辈。
一不像抬一抬手,就让北松山天元剑传人灵府破碎的邪魔。
他又侧头,看了眼殿之内缩在一起的一群噤若寒蝉的凡人,问宴春:“他是什么人?你就是在保护这些人?”
宴春想起尹玉宸说的,若是护不住凡人,万万不能逞强。
宴春是这么想,她护不住这些人,她的小命在人手底下呢。
于是宴春说:“皇亲国戚。”
“他?”魔神轻笑了一声,声音好听极了,像是这世间最能够蛊『惑』人心的魔音,宴春的心神晃了一瞬。
然又听魔神说:“他配称皇亲国戚?”
下一瞬,为黑『色』巨兽的魔气自魔神的身冲出,直接进入了殿,魔兽的咆哮声伴随着凡人不堪一击的嚎叫,很快,整个殿之中的人,在魔气所的魔兽口中,变为了血水。
宴春腰塌下去了,侧头不着痕迹给缩着的秦妙言使眼『色』,很简单,让她伺机逃走,能跑一个是一个……
但是很快宴春的心思被发现了,魔神压着宴春的脑袋,说:“你这孩子,怎么鬼心思这么活跃?方才在灵台和谁通话?尹玉宸……我的新任魔君么?”
宴春知会被发现,但是快死了,她顾不上太多。
她“嗯”了一声,声音有些颤抖地问:“他呢?你不会把他杀了吧?”
“他勾结修者,助你残杀魔灵,他不该死吗?”
魔神问的轻飘飘,宴春却仰起头,死死盯住了魔神,眼中的认命变成了攻击『性』。
在她准备拼死的时候,魔神又说:“放心吧,他只是替我去追游逃跑的主了。”
魔神似乎被宴春勾起了兴趣似得,问:“你好歹是个茧魂境的修士,怎么竟然和魔族低贱的魔灵混在一起?”
“这要是被正修士知了,你是要千夫所指的。”
宴春没心情和魔神聊天,但是现在的问题不是她想不想,而是魔神想不想。
宴春心想对手强的根本无法抵抗,那不如就不抵抗了,反正她的心,从来不是护佑天下苍生。
于是宴春还当真拉常一样和魔神说:“魔修未必低贱啊,他是为我才选择走了死路,我怎么能嫌弃。”
“而且千夫所指又算得了什么,我又不是为这‘千夫’活着的。”
“呵呵呵……”魔神轻笑了三声,竟是被宴春逗笑了。
只不过没人看到,他的笑意未达眼底,他那双秋水一般明净的,不属于魔修的眸子面,深处竟然满是苍凉苦涩。
但纵使是这样的笑,他已经有百年没有过了。
他放开宴春的头,又说:“你倒是有意思,比那北松天元的小儿要识趣,我知你是衡珏派的湮灵仙子。”
“你的心是什么?”魔神好奇地问。
宴春不懂为什么总有人好奇她的心,她多数时候不会说实话。
但是在连她灵台天涯骨能看穿的魔神面前,宴春不敢撒谎,能活一时是一时。
魔神比她二师兄的罚灵还要容易辨识她是否撒谎。
于是宴春组织了一下语言,没说“仙魔妖鬼给老娘死”,怕惹这魔头不高兴。
宴春说:“我希望世间所有超出人族能力的灵物,全消失。”
魔神眼中有瞬间的闪动。
但只是瞬间,很快他便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笑得不抑制,猖狂又肆意。
是宴春许是离他太近的缘故,莫名听着他的声音沙哑而悲伤。
“你这小孩儿……”魔神说:“有意思。”
说完之,他抬手一抓,正在悄悄地,像个小老鼠一样带着手下弟子朝门口蠕动的秦妙言,就直接被他抓了过来。
秦妙言脸上的面巾崩裂,她悬浮在半空之中,脖子被魔神手上的魔气缠着,好似是一个即将被施绞刑的无辜少。
她的狡诈和邪气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不值一提,她对上魔神俊若天神的脸,满眼惊恐地张了张嘴,然叫:“修,修皇子。”
宴春眼皮一抽,总觉得她差一就抓住什么真相了。
魔神没答应,而是像打量一头生猪够不够宰一刀的眼神,看着秦妙言说:“多年不见,你竟是成了满腹巫蛊的邪修。李曦,现在他在哪?”
“死了!”秦妙言说:“修皇……皇子,李曦死了,他当年叛你,之便死了!”
秦妙言说:“我没有叛你,我说的话李曦向来是不听的,当初我就跟他意见相左,我……我没叛你,我还设法给你送信了!”
魔神面无表情,了头,还真的把秦妙言放下了。
秦妙言直接瘫软在地上,和被迫跪地的宴春成了一对儿“难姐难妹”。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眼中情绪十分复杂。
宴春震惊于秦妙言竟然认识魔神!
秦妙言震惊于昔日的情郎主子,今日的魔神竟然对这个湮灵仙子另眼相看,还夸她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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