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兵
微子启正在原地休整,忽然听到有人惊呼:“怎么还有人来?!”“莫不是大王的援兵吧!”这些小部落的人马本来就是乌合之众,经历汜地百泉之战,早已在心理和气势上都输给纣王的兵力,如今更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微子启失了虎魄心情本就烦躁,扭头一看,只见江上浩浩荡荡一队渡船,越来越近,渡船的帆上面斗大的“周”字甚是威武。
“是我们的援兵!”微子启吩咐传令兵呼喊过去,省得这些残兵剩勇人心惶惶。
渡船靠了岸,最前面的船上施施然走下个风采过人的白衣公子,身后跟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那白衣公子不知做了什么手势,渡船上下来的人及刷刷把正在休整的微子启的人马包围了起来:“你们听着,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我大周的兵马,若有不从,定斩不饶!”
不足三万的人马一听,纷纷跪下投降。只有微子启昂首挺立,对着姬发怒目而视:“你这是做什么?”
“奉大王之命,前来讨伐逆贼!”姬发拱拱手,义正言辞道,“来人,将微子启拿下!”
微子启挣扎着不肯被缚,却敌不过姬发的手下的蛮力,只能狠狠看着姬发,等他经过姬发身边时,姬发俯下身道:“你让我太失望了。”
微子启怒道:“我好心帮你,你却恩将仇报!”
“是么?”姬发摇摇头,加重了否定的语气,“好像是你害我,我却帮你吧?只是你太让我失望了,所以我只有亲自出马了。不过无关输赢,你这逆贼的名号是确定的了。”
“你!”微子启听了前半句,顿时面如死灰,原来他早就知道,他下的毒并没有成功。听了后半句,才知根本不该得罪这个可怕的人!
那方恶米与鄞一路行色匆匆,急着赶回去告诉纣王关于天神兵的消息。刚到城门口,却见纣王带着文武百官,竟在门口迎接他们。见他们出现,星最先迎上前,喜道:“我夜观星象,知你今日有惊无险,如今竟有神人相助,虽然你失去了天诛,微子启也失去了虎魄。如今看来,确是对我们更为有利!”
纣王在后面笑道:“如今你回来了,孤决不食言,为你和星姑娘即刻操办大婚之礼!”
说罢礼官便领着人向鄞和星涌去,有人为新郎新娘量体裁衣,有人叮嘱新郎新娘大婚的礼节……虽是吃了败仗,可是纣王这边却不见担忧,一群人热热闹闹又进了王城。
恶米跟在最后面,纣王也特意等他:“将军辛苦了!”
恶米受宠若惊:“大王言重了!末将未能击退敌军,还失了百泉,惭愧啊!”
“百泉是挡不住他们的,”纣王道,“且不论微子启的想法,姬发倒是一副忠良模样,集结二十万大军,以讨逆之名,气势汹汹往朝歌来了。”
恶米惊道:“好毒的计策,无论大王和王爷谁胜谁败,他都是来坐收渔翁之利的。”
“听说他已渡黄河,虽然目前为止我们止损不多,也只是相对微子启的叛军而言,姬发的兵力养精蓄锐,以逸待劳。还有恶战等着我们哪!”纣王面露忧思。眼前形势再好,也经不起车轮战,将士们都已疲惫不堪,飞廉刚刚有些恢复,恶米也经历一场恶战。鄞尚未痊愈便又随大军出发,想来都是极其疲惫的。朝堂之上的那些人,竟无可用可靠之人。前景一片灰暗……
毕竟是战时,鄞和星的大婚只热闹了一晚,便被传令兵的一句“姬发大军已踏过百泉”结束了酒宴。新郎被留下议事,自觉地回避了。
鄞和星成亲这一日洪儿极为不安分,奶娘都无法遏制他的哭闹,我也只好单独留下来照顾他,只想待第二天再向鄞和星赔不是,不料他们的婚宴早早结束,星遂过来陪我。我一边哄着洪儿,一边与星去御花园散步。
“姬发此计甚毒,”星道,“若不能遏制他,只怕真的要变天了!”
我脸色一变,我知道她所指的天是什么。我更知历史应该是什么样的,所以这几日,即使形势大好,我也日夜忧思。只是我不能放弃,不敢放弃,我有我固守的坚持,有我想保护的人,我不能就此屈服于历史。
“你夜观星象,可有收获?”我问道。
“晦暗不明,我不好说。”星摇摇头,“只是我没有母亲厉害,怕是就算出什么,也是不准的,娘娘别放在心上。”
可你算准鄞无事却是准了,我心道,只怕答案不好,星怕我更加担心。
“娘娘放心,我已传出消息,请泰诺到朝歌来助我们一臂之力。”星又道。
我暗叹她果然心思缜密,经历几役,将士们疲惫不堪,同时也让我朝几乎无可用之将,泰诺妙手回春,定然能让几位将军尽快恢复,可卢其本是避世之所,如今不得已现世,本不该再卷入纷争,请来泰诺,虽不算多大,却足显星和鄞的诚意。也是卢其和姑逢的诚意。我不知如何感激星,只能微微一欠身:“星姑娘深明大义,妲己无以为报。只是你们已经帮我们太多,为了避免日后牵涉到族人,还请你们在必要的时候退出战争,回到卢其。”
星定定得看着我,在彼此的眼中我们知道对方都或多或少猜到了这场战争的结局。星微微一笑:“人生在世短暂,有当为不当为,娘娘如此说,便是把我们当外人。虽说和娘娘接触不多,可我内心是极为钦佩娘娘的才德的,正如鄞愿意追随大王一样,我也愿追随娘娘!”
一字一句,让我心内波澜起伏,谁知坠入卢其的那段往事,让我失去了一个最信任的人,同时又收获了两个不可多得的好朋友呢?人生的际遇,真是奇妙。如此想来,我也不该太悲观,我不求人定胜天,只求上天好好看着这一切,为什么要毁灭一个正在变好变强的王朝?扶起的那方又何德何能能胜过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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