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每年清明节姜玉都会和爸妈一起去小洋山踏青，然后顺便回趟宁波和爸爸祭祖。

        而今年，姜玉要和乐团一同去天津比赛，就早早地致电告知情况。

        他是往家里的座机打的电话，有点未知的期盼。

        是妈妈接的电话，她听了姜玉的话没表示什么不满，只是叮嘱了几句：

        “要多穿点衣服，北方这时候还凉着呢，不准就套个短袖去啊。”

        电话那边传来老爸的话：

        “哎哟佩佩晓得的啦。”

        然后电话那头立刻没了声音，姜玉忍不住笑了笑，他已经想象到妈是怎么瞪爸的了。

        妈妈又在那头多说了几句，爸笑着打趣：

        “你妈还说我啰嗦，今天比谁都啰嗦。”

        妈也笑了一声，随后道：

        “别忘了把比赛的视频发给我俩啊，我儿子吹笛子最帅了！”

        “嗯。”姜玉应下，觉得窗外的天气都变好了。

        晚上要吃饭的时候，爸来了个电话。

        “我最近给你妈也做了不少思想工作，她是有点死板固执的，但你也得理解妈妈，你妈从小在山东一个小城镇长大，她觉得你是得了病这很正常，不要拿你们这代人的思想来要求上一代人。但最近她已经被我说动不少了，佩佩，你喜欢谁是你自己的决定，你以后结不结婚生不生孩子那也都是你自己的决定，我们都希望你认为我们不小心伤害到你的理由都是为你好，如果你已经具备成为小众群体的勇气，我们会尊重你的选择。佩佩，你很优秀，你一直是爸爸妈妈最大的骄傲。你妈感情没有老爸这么细腻，也拉不下面子，但我说的这么多话也是你妈想说的。”

        姜玉听到最后眼圈已经红了，说话的时候鼻音都重了：

        “爸，谢谢你。”

        “好，如果黎恒同意，哪天你就带他来咱家玩两天，爸给露两手搞几个拿手菜！”

        爸的语气和蔼亲切，听得姜玉却心头一震，他之后就嗯着应了过去。

        黎恒…能和他回家才怪。

        乐团出发那天，是清明假期的前一天，宋立新喜气洋洋地弄了好几兜子青团带到大巴车上。

        “咱们乐团就得吃青团！团结起来拿奖杯！来来来，小温给你甜糯米的！我们玉玉这么瘦，来个肉的吧？牛肉的怎么样？”

        姜玉伸去拿甜糯米的手顿了顿，看人家小姑娘吃甜糯米的，只好讪讪地接过肉的，吃着吃着就想吐。

        温湘一就坐在姜玉后面，观察到姜玉好像不大爱吃的样子就从包里掏出一个保温盒打开后递给姜玉。

        最上层是一盒满满登登的青团，五颜六色的，看着都糯糯的澄澄的，每只还用糯米纸包了起来。

        “我妈包的，大家一起尝尝！”温湘一热情地给大家分了。

        姜玉道了谢后拿过一只，是豆沙馅的，很甜。

        “一一妈妈做的也太好吃了！”坐在温湘一旁边的是个吹笙的女孩，她又埋怨道：

        “宋团长的善意可嘉，但平时也不能太节省经费嘛！上次统一清洗的时候你为了省经费自己给我刷笙，簧片断了我还没管你索赔呢！”

        车里响起一片善意的笑声。

        宋立新耍宝地咳嗽一声，摸了摸下巴：

        “丝竹丝竹，咱俩一个丝一个竹，我不寻思着清洗方式也差不多嘛。”

        姜玉忍不住也笑了，而吹笙的姑娘肺活量就是大，笑声洪亮得要把车盖顶翻了。

        “下次我聘请姜玉给你洗，怎么样？你俩顺便比比谁更能吹！”宋立新在前排回过头正好瞧见笙姑娘和温湘一坐在姜玉后面，眉飞色舞地补充道。

        车里顿时响起阴阳怪气的嘘声。

        “赵思思！这你可得想好啊！”有人怪叫一声。

        “那我可得…”赵思思正想大放厥词，温湘一红着脸在旁边偷偷碰了碰她，赵思思适时地闭了嘴。

        打趣适可而止是社交的礼貌，并且撮合两个美丽闷葫芦是全乐团最大的乐趣，要慢慢地，循序渐进地。

        姜玉也是尴尬得无地自容，并且也很羞愧。

        他不敢想象乐团的人知道他和黎恒的事会什么反应，但他唯一笃定的就是，一定要让温湘一知道。

        爸爸其实看错他了，他就是个胆小鬼。他讨厌黎恒不愿承认，但事情发展到这地步，此时的他也头疼了。

        姜玉感受到坐在斜后方的温湘一在看他，但他铁下心来决定，这两天要与温湘一保持距离，时机成熟就把事实告诉她，以免冲击太大。

        为什么要喜欢他呢，姜玉忍不住轻叹口气。

        他这么弱，一点都不像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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