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守信
第四十一章 守信
“你是为了这个来的？”
齐衡之的神色似乎是冷了那么一瞬，连说话的语气都是冷冽的，可是很快，他就又恢复了一贯的对柳湘的怜惜，周雅想着她刚才一定是出现幻觉了。齐衡之怎的会对柳湘冷言冷语。
他也只是不喜他周雅呀。
柳湘怔忡了片刻，点了点头。
“我听闻你去见了旧情人，衡之，你说好要娶我的，可过去了两个月有余，却迟迟不见你有任何动静，你是不是厌弃我了？”
柳湘眼里全是柔情，还有委屈。
齐衡之眉头微簇，“不是说好了，等青然为你绣好了嫁衣，就娶你过门？”
“那要是姐姐一直绣不好呢？”
柳湘终于问出了藏在心里的这句疑问。
从知道周雅不善绣工那天，她就想要问齐衡之了，但她又不敢名言，现在借着这个机会，她终于问出来了。
她不想再这么不明不白了。
“你不了解青然。”
齐衡之的语气依旧平静，可柳湘却是激动了起来，“对，我是不了解，我以为你是为了给我立威，才要齐家的主母给我亲手绣嫁衣。结果她根本什么女红都不会。我要是早知道这些，我宁愿自己动手！”
女儿家哪个不是待字闺中的时候，就开始为自己绣嫁衣了。
她是商女，学的是女则女红，她不似周雅读万卷书，可女儿家该会什么她却都会。
对于柳湘的激动，齐衡之大概是喝多了，才有些无动于衷。
他似是烦躁的揉了揉疼痛的眉心，酒精刺激之下，他只想睡觉，哪来那么多的烦心事啊。
“青然答应的，就会做到。”
齐衡之不耐的挥了挥手，“时辰不早了，你且回去歇着吧。”
“我不走！”
柳湘有些耍性子的话彻底的激怒了齐衡之，他那烦躁的眼神一下子落在柳湘身上，“你知道，我不喜欢不听话的女人。”
柳湘一下子呆住了。
她猛然回神，方才的骄纵都消失不见，剩下的就是个恭顺温婉的小女人。
柳湘微微的伏了伏身，“柳湘告退。”
柳湘走的静悄悄的，周雅将一切看在眼里，有些无力的闭了闭眼，心中只觉得一次又一次的刺痛，待着齐衡之转过身来，她有些失神的看着眼前这个成年男子，“陈莺莺也是这么听话吗？”
“嗯。”
“所以你不喜欢我，是因为我永远学不会低眉顺眼的顺从你？”
周雅的拳头紧紧的握着，她忽然觉得可笑。
她跟齐衡之十年，因为柳湘这个外人，她才知道原来齐衡之不喜她，是因为她的强势，是因为她不听话……
哈哈哈！
若是这个缘由，那她周雅期盼的爱怜，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得到。
因为她学不会低眉顺眼，她骨子里是倔强的。
“青然，你不一样。”
齐衡之握着周雅的手，他喝醉的眼有些迷I离，却更加的迷人。
他靠近她，淡淡的酒气扑在她的脸上，直到把他的头搁在她的肩上，他双手环住她的腰，似是多年前他才当上家主，面对应接不暇的问题时，他无助的抱着她的模样儿。
“青然，你已经顺从的让我觉得可怕了。”
“嗯？”
周雅觉得她大概是听错了。
他可从来没觉得她顺从，只觉得她强势。
齐衡之叹了一声，“我有时在想，你是不是没有心的啊。其实也好，没有心就用不着伤心了，我巴不得你没有心。没了心，也就没了一身挂念……”
他说的不着边际，说着说着身子越来越沉，似是睡了过去。
周雅艰涩的把他挪到床上，看着他疲惫的睡眼，轻抚着他俊朗的眉眼，她眼含泪花，喃喃道：“衡之啊衡之，我也多想没有心，可这心里早就被你占的满满的，离不开、放不下、又怨不得、拦不住！”
一连几日，齐衡之似乎都很忙。
可他却又总能在周雅中午施针的时候赶出来，施针结束又匆匆离开，直到临睡觉前才回来。
柳湘日复一日的到周雅这里来用晚餐，甚至还主动的教起周雅该怎么绣花。
周雅原本腿就不舒服，也没时间去齐夫人那里叨扰，这会儿有了柳湘愿意教她，倒也省了不少麻烦。
不过这事儿似乎的确是有点儿走偏了。
明明柳湘就可以自己绣，速度会快上不少，偏偏就还得教了周雅这个什么都不会的人，再等着周雅给她绣嫁衣。
“姐姐，要么……这嫁衣我自己绣吧，对外就说是姐姐给我绣的，也免得姐姐这手指被扎的满是针孔。姐姐的一番心意，柳湘心领了，我知道你也是真心待我，它日等我进了门儿，我会一直把你当我的长姐一样敬重的。”
“这事儿，还是先问过衡之吧。”
周雅叹了一声，将那绣花的撑子扔在一旁，柳湘咬着唇，沉默不语。
周雅颇为讶异的问：“怎了？吵架了？”
问完了，周雅又觉得自己很是可笑。
齐衡之跟柳湘吵架，她应该乐见其成才对啊，怎的她倒要反过来安慰柳湘去了，她难不成还巴不得柳湘赶紧进门？
柳湘摇头，“哪有功夫吵架，我每日连他的影子都见不到，他怕不是又去见了那陈莺莺，也不知道陈莺莺是何尤物，让衡之这么惦记着。”
柳湘咬着嘴唇，提起陈莺莺，她心里就是委屈。
周雅顿了一顿，只觉着指腹的疼痛竟然清晰的很，她居然也会觉得疼了。
“陈莺莺啊……”周雅想了一想，她都快十年没见过陈莺莺了。
她是齐家主母后，出入宫中各大宴会的机会不少，可陈莺莺一个待字闺中的庶女，这样的机会却并不多。
那时年纪轻，都还没嫁人，大家都出来嬉闹。
上了年龄了，年纪相仿的几乎都嫁人生子了，唯有陈莺莺随着年岁大了还未婚配，许是陈莺莺自己也觉得没有颜面，渐渐的也就不再出陈家的大门，说起来很多人都没见过她了，怎的如今又忽然间冒了出来，还把矛头瞄准了衡之？
想来，周雅也觉得这事儿奇怪的很。
周雅眉头一簇，柳湘瞧着她急道：“陈莺莺到底如何，你倒是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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