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顾熹思来想去，最后决定找张玄庭学生意上的事，这人顶着自己义父的身份不能总让他占便宜。
这样一来自己也能学到东西，不信张玄庭不用心教，二来也能看看张玄庭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如果是危害到叔父和顾家的，那他绝不饶了姓张的。
顾熹也不担心叔父那里交代不过去，顾瑞泽最近因生意上的事忙的一时半会儿脱不开身，如果叔父问起他就用准备好的说辞回应，就说自己见叔父如此想分担一些，找了个先生教自己基本的东西。
翌日下午张府迎来了贵客。
贵客坐在饭桌前，张玄庭笑着夹了个外状圆形颜色金黄的东西放在对面人的碗里，“尝尝，这是我一个胡人朋友家乡的特色小吃。”
顾熹好歹也是有钱人家的孩子，胡人的东西也是见过一些，但不多。就吃食上，顾熹从小到大的记忆里只吃过和他家做生意的胡人赠的馕饼，这个东西太硬，吃着口感不太好，就这一次顾熹便觉得胡人的食物多半都这样，没什么好吃的。
顾熹看着碗里的东西也不想动筷，本来是打算说完事就走的，没想要吃饭，但顾熹想着今日是有要事要谈，一部分意义上也算是有求于他，再给张玄庭脸色看说不过去，于是拿起筷子将碗里的东西夹了起来，“你还有胡人朋友？”
张玄庭：“我有朋友你好奇？等他下回来望城了带你见见。”
顾熹低头咬了一口，觉得这东西怪好吃的，外皮酥嫩不焦，里面的馅儿是羊肉和胡萝卜，吃着一点也不腻。没想到胡人也能有这般好吃的食物。
张玄庭：“怎么样好吃吧，这叫酥皮包子，我第一回在他家乡吃的时候也觉得这东西挺不错的，后来想吃还吃不着，望城里没这东西卖。”
胡人与外界通商的时间一年只有两次，不管是去哪个地方通商都只有两次时间，分别是六月和十一月，因地处偏远，得提前一个月就出发。
外出经商的也只有一小部分人，做完就回去了，因此也没有什么人会背井离乡在别处扎根生存，其他地方自然也就见不到什么胡人的东西，更别说胡人的食物了。
张玄庭看着顾熹低头吃东西的样子，这个安静的样子和前几次跟自己说话的样子对比起来，这样显得十分乖巧可爱，张玄庭都想伸手去摸摸顾熹的脑袋了。
顾熹咽完东西，抬头看着张玄庭，“那你这是哪儿来的？”
张玄庭：“虽然东西是带不回来，这东西不比馕饼，大老远带回来也不能吃了，但是手艺被我带回来了。”
顾熹略惊讶道：“这是你…做的？”
张玄庭：“亲自下厨给你做的，别人可没这个福气，不过这个和正宗的也差不远了，以后有机会让你尝尝正宗的。”
顾熹听完后沉默不语，越发觉得张玄庭这人有点怪，具体哪里怪又说不上来，大概也就是对自己有点怪好的吧。
张玄庭：“怎么不说话，被我给你做饭感动到了？”
顾熹横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说了句，“就是觉得你这样的还能有朋友，也是了不起。”
张玄庭：“可不是，我这样的还有儿子呢。”说完便冲顾熹眨了眨眼。
顾熹“……”
张玄庭笑了两声，“好了，说正事，你在信里提起要跟我学做生意？”
顾熹：“嗯。”
张玄庭：“你们家不是有一位生意好手么，为什么不找他学，他跟你关系更近呀？”
顾熹：“叔父最近比较忙，我不想让他烦心，我如今这个年岁，顾家的事我也想出一份力。再说了，我爹临终前不是把我托付给你了么，你教我不也是理所应当的吗。”
张玄庭挑眉道：“前些日子你不是还不认么？”
顾熹有点急了，“姓张的，你就说教不教吧！”
张玄庭：“教，为什么不教，你都上门了，我哪有不收着的道理。”
顾熹：“先说好了，你不能告诉我叔父。”
张玄庭好奇地看着顾熹道：“你又没干坏事，怎么还怕他知道呀？”
“反正就是不行！”
“行，我不告诉他。”
顾熹听到这个回答心里满意了些许。张玄庭又给顾熹碗里夹了几道菜，两个人又随便聊了几句，一轮饭吃下来天渐黑了。
两个人都放了筷，顾熹见差不多了，准备告辞回去。
张玄庭突然开口道：“既然你不想让你叔父知道，那咱俩还要换个地方学，你到我府上来定然是不行，来一回他第二天肯定就知道了。”
顾熹微微一愣，这个问题他居然没想到，自己要是三天两头往这里跑，确实有点显眼，“那去哪里学？”
此时门外进来一个穿着翠色衣裳上菜的丫鬟，端着碗往顾熹坐的那边去，丫鬟有点紧张，端碗的手有点哆嗦，丫鬟心想着赶紧放到桌上就出去。
张玄庭玩味一笑，“这个嘛，可以去……”
张玄庭话还没说完就被“啊！”的一声打断了，是上菜的丫鬟发出的声音。接着就见丫鬟惊慌失措地给顾熹擦起了衣裳。
顾熹噌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看着自己被打湿的衣裳，皱了皱眉。
原来是上菜的丫鬟一个手抖翻了碗，东西都洒在了顾熹身上，好在只是饭后甜品，一碗红豆芋头汤，不是什么烫的东西，也没伤着人。
丫鬟本就紧张，这会儿犯了错更紧张了，手忙脚乱地给顾熹擦着衣裳。
张府的管家在门外见状跑了进来，把丫鬟拉到一旁，“干什么呢你，让你送个甜品你怎么送到顾少爷身上去了！你第一天干活吗！？？”
丫鬟低着头，手里绞着帕子，支支吾吾的说：“我…我才来没两天，我…我不是故意的。”
张府管家看着就来气，觉得一个小丫鬟扫了张玄庭的面儿，对丫鬟小声道：“笨手笨脚的，回头就给你打发出去！”
管家又笑着朝顾熹赔了个不是，“顾少爷，实在对不住，这丫鬟新来的，有点毛手毛脚的，弄脏了您的衣裳。”
管家冲丫鬟招了招手，“过来，还不快点给顾少爷道歉！”
丫鬟慢吞吞的走到顾熹面前，然后跪在地上，声音有点哽咽的说着，“顾少爷，对…对不起…”
顾熹也不想为难一个小丫鬟，说了句没事。
张玄庭在一旁看着，开口说：“老严，带顾少爷下去清理下衣裳。”
严管家得了吩咐就带顾熹去后院换衣裳了，厅堂内这会儿就剩张玄庭和跪在地上小声抽泣的小丫鬟。
张玄庭瞧着这小丫鬟问道：“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奴婢叫…刘翠…翠，十…十四了…”
张玄庭：“大点儿声儿，这么小的声音说给蚊子听呢？嗯？”
刘翠翠身子一抖，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看着张玄庭大声道：“奴婢叫刘翠翠！十四了！因为我娘说我穿绿色好看，所以叫翠翠！”
说完便又低下了头，捏紧了手里的帕子，整个人还有点因刚刚情绪激动而发抖。
这一声倒把张玄庭吓到了，刘翠翠刚刚抬头时张玄庭瞧着小丫头生的倒是水灵，脸有点圆圆的，带着少女的青涩，这会儿低着头怯生生的模样与刚刚那大声报名的样子大不一样，看着让人觉得可怜又想笑。
张玄庭“哦。”了一声，接着又道：“行了，起来吧，把这里收拾收拾。”
张玄庭说完便起身往外走去，刘翠翠低着头看着自家少爷经过自个儿身边时，小心翼翼地回头看了看张玄庭，谁知张玄庭一个转身，正好对上刘翠翠的目光，刘翠翠愣住了，她只是好奇的想看一眼，没想还被发现了，刘翠翠愣了下就赶紧转了回去，紧张的汗都渗出来了。
张玄庭笑了笑，“今天做的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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