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心痛
妘儿一直跑,却发现无处可去,最后跌撞间,跑到了花园,满园的繁花,正是娇艳时——
繁花映目,却是满怀伤,心被一寸一寸地侵蚀,是伤心,也是绝望,而更可怜之处,是她,竟是无处可逃。
“妘儿!”楚莫终于追来,见着妘儿跌落在花间,心疼不已,正欲将她扶起,却被推开!
妘儿回头,泪痕未干,她却不知要怎么面对他。是他负了她!
“不要管我!”妘儿后退着,身子在地上蹭着,纤手落在一旁,被花刺破,却不觉疼,心都被抽空了,她已经不懂得疼。
楚莫伸出的双手,在空中停留,他想将她抱入怀,却是伸不过去,她脸上的绝望,让他难过不已,他很想说些什么,却是发不出半个字音。
“你要当驸马了,真是恭喜!”妘儿哀戚的声音里带着嘲笑,她真的很想笑,奈何脸上尽是泪水,她笑不出来。
楚莫摇头,一直摇着,无声中,他竟落了泪,许她一生一世的诺言,似乎在风中消散,他要当驸马了,即使他万般不愿,却要娶风宁公主!
“妘儿,我们私奔!”挣扎了许久,楚莫沉痛地道着,只要与她一起,他什么也不要了!
震惊,妘儿只感到浑身一震,他说私奔!
动了唇,她却是半响不敢出声,有这么一句,她是不是应该平静了?他的心里还是爱着她的,即使他要当驸马,对吗?
“混帐!”一声厉喝,惊恐了二人,他们同时看向声源,但见楚蝶扶着楚老爷一步一步走来,他气愤极了,未料一到来便听到楚莫这么说话!
“爹——”楚莫有些怯意地看着楚老爷,毕竟是说出了不孝之语,他没敢理直气壮。
“那些糊话,爹爹不想再听第二遍!”楚老爷心里急,若是莫儿当真跟妘儿私奔,那楚家也就完了,“记住,你的一言一行关乎的不只是你自己,而是整个楚家,你必须对得住列祖列宗!”
提及楚家,楚莫清醒了不少,他很悲哀地发现,他已是身不由己!
“哥哥,你快扶妘儿回去吧。”楚蝶本是不喜欢妘儿的,可是看到她那一脸的伤痛,不由得怜惜着。
她不得不承认,妘儿是一个美人,绝色美人,那张带泪之颜映在花间,竟比花儿还要娇艳,更惹人心怜!
楚莫双手伸去,却被妘儿闪开,她自己站了起来,很是狼狈地站着,从此以后,她不再是他唯一,她痛苦地想着,若是那个凤宁公主嫁入楚府,她该何去何从?
“依妘!”楚老爷唤着妘儿,直瞪着她,“往后在府内,必须安分守己,若想继续呆在莫儿身边,就不要给他添乱子,否则楚家定会因你而遭劫祸!”
闻言,妘儿的泪再次盈眶打转,是的,她是什么身份?她无名无份地跟随着楚莫,她什么也不是!
“妘儿谨记老爷教诲。”妘儿忍着泪,忍着痛,然后转身告退。
那柔弱的身子在花园里移动,白色的衣衫随风飘动,拂在繁花之上,本是悦目赏心之景,却是无人欣赏。
楚莫找不到任何可以安慰妘儿之语,他给她的,除了伤,似乎不剩什么。
“哥,你还是去看看妘儿吧。”楚蝶再次唤着,心里暗想,不知那个凤宁公主是什么样的人物,若是难缠之人,妘儿往后怕是更苦了。
“记住,你必须告诉她,不要胡来,这里不只是楚府,也即是凤宁公主所栖之处!”楚老爷早已有偏心,凤宁公主的下嫁会让楚家在朝中地位更高。
皇上有三子,却只有一个女儿,更是把这凤宁公主当宝贝!
“爹爹,妘儿本就是知书达礼之人!”楚莫无奈地点着头,但是他知道,妘儿不会闹出格的,她的心向着自己,她舍不得他难过,正如他舍不得她难过一样。
“哼,哥哥,你好像意有所指!”楚蝶不悦了,听着哥哥的话,她自感不安,她是应该好好读读书了。
楚莫摇头,并没有心思与楚蝶抬杠,他的心被圣旨一事搅得不能再乱了,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他的妘儿一定是伤透了心。
抬头,他仍看到妘儿那略带跌碰的身影,深深地吸一口气,迈步追了过去——
当妘儿跑进厢房之时,楚莫已追到了身边,两人对抗着,妘儿在门内,楚莫在门外。
“妘儿,听我一言——”楚莫挤身于门缝间,不让妘儿关上门,今日,他必须把事情交代清楚,事到如今,他已没有别的路可选。
“你去找你的公主吧!”妘儿用力地将门一关,忽视那个让她心疼的男子。
“妘儿,我拒绝过,可是秀妃……”楚莫不知如何解释,他知道,这一切解释都是那样多余,因为一切已成定局。
妘儿抵不过他的力气,愤愤地转身,往里头跑去,她不想听他的解释,这已经毫无意义。
突然,身体被悬起,妘儿尖叫起来,直挣扎着让他将自己放下——
楚莫不松手,抱着她直往床榻跨去。
当两人的身子落在床榻之上,楚莫定睛看着妘儿,许久许久,他只道了一句:“妘儿,我心只有你,永生只有你——”
如果给不了她唯一,他只能把心都给她!他身上背付的,已不是他一个人所能控制,正如爹爹所言,他的一言一行,关于楚家的存亡!
“我不要,可以么?”妘儿低呢着,她说不要,那可以么?那她可以不再心痛么?如果是这样,他会不会过得更好?
“不可以!”楚莫眉间尽是疼,因她而泛的疼,“妘儿的心,也永远只有楚莫——”他害怕,害怕失去她!
这一次的圣旨,让他避无可避!
“妘儿不要,不要……”妘儿紧紧地回拥着他,绝望地厮吼着,她的心好痛好痛,可她却不能什么也不想,往后,她还要面对他与公主一同出双入对的幕幕,她还有勇气站在楚府么?
茫然间,妘儿开始怀念,怀念在梅花镇的一切,他们的相处,虽有等待的焦虑,却让她满足,因为他的身边除了她还是她!
如今,他即将成为驸马,她怕自己再也撑不下去!
“妘儿——”他知道,疼已无法表达他的感受,吻,代替了所有的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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